许之言和姜钧霆被叫回了老宅。
鉴于控场能力不是太好，顾如松没让其他几个不可控因素跟着回来。
瞥见顾如松那暗藏深意的眼神，姜钧霆往许之言身边一躲，勾住她的手紧紧握住，“老婆，外公瞪我～”
“……”顾如松缓了口气，压住心中的情绪，“要站就好好站！”
闻言，姜钧霆像是故意跟顾如松作对，拽住许之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我喜欢坐着！”
许之言也能感受到顾如松那道幽深的视线，推了推粘在自己身上的姜钧霆，“你能不能坐好？”
姜钧霆在许之言面前不敢胡来，微微一笑过后坐得规规矩矩的。
顾如松无语地睨着他：“这会儿倒是听话了，我说的你怎么不听？”
“嗬，您还好意思提？”姜钧霆似乎找到他话里的漏洞，立刻扯住许之言的胳膊告状道：“老婆，你知道这老头昨晚上跟我说什么吗？”
不等许之言回他，他就迫不及待地抢答：“他让我去选妃！！！”
闻言，顾如松眉心一皱，纠正他的说辞：“什么选妃，我让你相亲！”
“约好几个姑娘，不是选妃是什么？”姜钧霆一口咬定，语气认真得不行，“我说我不去，他拿书砸我！”
说着说着姜钧霆语气变得有几分委屈，身子一扭歪倒在许之言身上，紧紧箍住他，“老婆～你知道的，我向来洁身自好，我肯定是不答应啊！”
“结果你猜怎么着？他说我不去就打断我的腿！”
许之言目光落在他的左腿上，眼中露出一阵心疼：“外公，他腿受过伤的！”
顾如松被他添油加醋的言辞气的额心突突直跳，拐杖往地上扽了几下，“你少鬼扯，我什么时候说要打断你的腿了？”
“你看你看，他又控制不住自己了！”姜钧霆仿佛找到了什么证据一般，指向他的拐杖，“不过，老婆，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老太太实在看不下去，出声打断他，“你少贫，你外公又不是非要让你和大宝分开？”
“真的？”姜钧霆眼睛倏然一亮，旋即又摆出一副傲娇得瑟的姿态，“不过就算你反对我也不会听你话的！”
“谢谢外公！”许之言知道这是自己昨晚的话起作用了。
昨夜，她知道姜钧霆故技重演去骗取顾如松的同情心了，但她还是跟顾如松聊了很久，从自己主动追姜钧霆到姜钧霆失踪，再到两人破镜重圆，她坚定表明自己这辈子只爱姜钧霆，除了他不会再有别人。
或许是因为她自小是家里最乖巧最有主意的孩子，顾如松狠不下心再去做那个坏人姻缘的恶人，加之今早老太太又劝解了他许久，他也算想通了。
既然顾淑慧和许正扬为人父母的都不反对，他一个隔代长辈固执已见说不定还会影响和孩子们的感情，总归是自己家的人哪怕闹了脾气，隔天不是还得同一屋檐下吃饭嘛！
“既然认定了彼此，就不要随意说分开！”顾如松双手搭在自己的拐杖上，音量不高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沉稳：“感情不是谈买卖，需要两个人彼此磨合，互相理解，才能走得长远！”
“反正顾家就没离婚的传统，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想清楚了，把结婚证扯回来！等阿琛的婚事结束，就给你们俩办！”
姜钧霆挑着眉，眼底笑意明显，冲许之言一个劲儿傻乐，“老婆，外公的话我们还是得听吧？”
“你不是不爱听？”许之言推开他往自己肩上蹭的脑袋，“别挤我！”
姜钧霆往旁边稍稍挪了几寸，笑得憨极了，过了几秒意识到什么，笑容忽然敛住，“为什么我要等老二先结？”
“你说为什么？”老太太拿了个抱枕递给许之言，“垫在身后，能舒服点！”
“我不管！”姜钧霆又开始耍疯，“我是老大，先办我的！”
顾如松嫌弃地扫他一眼，“你还知道你是老大，整天疯疯癫癫的，给弟弟妹妹都带偏了！”
“嚯，您可真抬举我！”姜钧霆被许之言推开，懒洋洋地陷入沙发里，“我可不会修炼黑芝麻汤圆！”
老太太脑回路没跟上他的节奏，“什么黑芝麻汤圆？”
“老头，你也太抠了吧？是不是在家都不让我外婆上网？”姜钧霆语气悠悠，一张嘴就是欠打的调，“没事，外婆，赶明儿我给您买一个智能机玩！”
顾如松抬起拐杖要敲他，被许之言拦下，“外公，他腿有伤！”
顾如松：……
不到半个小时，两人被顾如松赶走，他生怕自己再跟姜钧霆待在一起，一口气上不来撅过去了。
临走时，姜钧霆不要脸地又朝老太太讨要金锁，被老太太拒绝，让他拿结婚证来领。
……
回到绪庭苑已经是晚上九点，洗漱过后姜钧霆充分发挥了自己的主观能动性，躺在了许之言的床上。
许之言一从浴室出来就瞧见某个孔雀在开屏。
半敞着的睡衣看起来有些松垮，虚虚套在上身，块状分明的肌肉、紧实的腰腹、流畅的线条，白皙且勾人的皮肤……
许之言脸一热，匆忙撇开视线，走到梳妆台进行夜间护肤。
但慌乱的动作已经将她出卖，“不会好好穿衣服就扔了！”
几乎是话音刚落，姜钧霆竟真的将睡衣从身上扒下来扔在了床尾，“老婆，我听不听话？”
许之言一抬眸，在镜子中看见了他不着寸缕的上半身，耳尖覆上一阵灼热，也不知是气愤还是羞涩，她不理他了。
姜钧霆低低笑出声，又乖顺地捡起衣服套上，倚在床头望着她的背影，目光渐渐变得温柔且迷恋，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安心的感觉了。
入夜，两人躺在一张床上，姜钧霆闻着她发丝的清浅香味咯咯咯笑出声。
“中邪啦？”许之言翻过身对着他，掌心覆上他的前额，“大晚上笑什么？”
“老婆，你已经原谅我了，对吗？”姜钧霆拉住她的手，与自己十指紧扣，“你还是爱我，对不对？”
他就知道，她最心软了！
“姜钧霆，我问你一个问题！”许之言不答反问，语气很是严肃：“你要认真回答我！”
“好！”
“跟我分手，你有没有后悔过？”
静谧的房间因这句话变得有几分沉重，好半晌只能听见两人呼吸的清浅声。
姜钧霆握住她的手不自觉紧了紧，嘴巴张了又张，但那句回答始终说不出口。
许之言似乎已经猜到了答案，动了动手要从他指尖划出。
没有回应，但彼此心知肚明。
他没有后悔过。
或许再来一次，他还是做出一样的选择。
“老婆～”
许之言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眼眶不知什么时候蓄积的泪水随着她的动作流落，渗进枕头中。
“我不敢！”姜钧霆的声音在黑暗中缓缓响起，透着微微颤音：“我不敢赌！”
车祸留下一命已是万幸，但腿伤难愈，就连医生都断言他或许会在轮椅上过一辈子。
许之言缩了缩身子，强压着情绪道：“因为你认定了我会不要你，所以你选择先弃了我！”
“不是，不是这样！”姜钧霆此刻已经有些慌乱，“我很爱你，但我不能用自己的命去赌上你的一辈子！”
他太了解许之言了，她的爱热烈诚挚但也偏执，若是知道他几度徘徊在死亡边缘，她会难过，会崩溃，甚至和他一样走上极端。
哪怕她愿意接受残缺的他，姜钧霆也无法心安理得地将她拉入痛苦。
分手是他做的最幼稚的选择，但别无他法，这盘棋局以许之言的幸福下注，无论如何选，他都会伤害到她。
“我不怕死，但我……”
他话未说完，许之言翻身扑进他怀里，“算了，我不问了，我只要你好好的！”
“老婆～”姜钧霆紧紧箍住她，温热的泪珠溢出眼眶，砸落在许之言肩头，“我爱你，很爱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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