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拧着眉,侧过头吐出一口鲜血来,殷红之色染上她的裙头。
他的身子倚在祝余的腿上,喘息声加重:“抱歉,弄脏了,姑娘的衣裙……”
“你这呆子,说这些作甚?”祝余眼中满是担忧看向他的后背,“怎么样,眼下身子还能动吗?”
少年摇头一笑,额头冒着冷汗,脸色与唇色都疼得惨白,他拽住祝余的衣袖道:“查,谢家,通敌……”
“好,我答应你。”祝余刚说完,他便疼晕了过去,“谢展,谢展?”
“公子!”青书大喊跪倒在少年面前泪眼婆娑,“公子怎如此傻,拼了自己的命就为救这样的女子?”
青书不喜这女子,自然也因此记恨起来。
一旁的射北望拽着练无名的胳膊,利落用麻绳捆了起来,说道:“别说废话了,快救人!”
青书擦了擦眼泪,拽起谢展的胳膊道,“公子放心,我这就背公子去医馆。”
“别动他!”祝余神色凝重,利落解开自己的披风盖在少年身上,又将自己的外衣小心铺在他身下。
“你这歹毒的女子,公子可是为了救你才这般!”青书红眼怒斥。
她就穿着一层单衣,起身道:“刚才这一击或已伤及谢大人的筋骨,此时移动他是会要他性命的。”
“该如何做?”射北望问。
她的心如乱麻,仍旧冷静下来说道:“青书,你去将最近医馆的大夫请来,记得再煮一碗独参汤来。师兄,立刻通知谢府的人过来,这里需要人帮手。”
“好,我这就去。”射北望应道。
“凭什么让我们信你一无知妇人的话?”青书瞥了她一眼不服道,尽管在场无人回应他。
射北望起誓道:“我愿用性命担保,柳姑娘不会害他。”
他将鬼师练无名交于阿笙后,一手拽着青书的后领丢了出去,不忘冷言一句:“还不快些去请大夫,不然你家公子可就真没命了。”
青书回头看了一眼,事出紧急只能跌跌撞撞跑去寻医。
桌上只一盏熄灭的灯笼,屏风上什么也没有。而眼下四周鬼火虽已消,但这地上还残留不少铜丝的痕迹。
祝余收起这些物证,走到练无名跟前,弯下腰一把拎起她的衣襟,此刻眼底已燃起杀意。
她低沉问道:“以铜丝控制鬼火,你为何那么想杀了我?”
练无名低眸一瞬,随泰然抬起说道:“姑娘这话问的奇怪,受伤的是谢大人,害他的也是先夫人的恶魂,怎会与我有关?”
祝余闻言手指紧扣进她的肩膀,她疼得眉头皱起,这女子看上去柔柔弱弱怎会有如此大力气。
“你想要我的命,我可以先不和你计较。但你今日伤了他,这笔账我自要和你算清。”那双眼像是要吞人,就连一旁的司徒笙都未看她有过如此杀意。
“那日在巷子里意图勒死我的人,也是你吧?”祝余目光如鹰带着逼迫感,“你如此针对我,是因我撞破了你的计划,而在今日的计划中还有旁人帮助你?”
练无名错然的神色不语。
“说!那人是谁?”司徒笙将绳子向前一拉,随后那人扑倒在地。
“曾在摊位前帮过你的戚秀秀。”祝余猜测道。
练无名嘴角颤抖着,露出一副令人毛骨悚然的笑颜,她探着头道:“姑娘多虑了,我是个鬼师,只想赚些银钱罢了。今日若非谢大人请我招魂,我又怎得会出现在这里?”
祝余冷笑一声抬眸问:“我想你们的计划应与当年李氏之死有关,今日刺杀谢珩捣乱谢家祭祖,都是为了给李氏复仇。可你不该因此编造谢氏一族通敌卖国,这可是诛九族的罪。”
“那不是编造!”练无名激动喊道,随后冷淡下来,“姑娘,这些可都是李氏诉的冤情,要说冤魂之言,岂会有假?”
祝余心中也开始动摇起来,谢氏是大世家,一直以来也都以清流自持,从不涉朝政,可此人却振振有词,说他们通敌卖国。
司徒笙见她嘴硬道:“练无名,你如今不肯说,衙门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你且想清楚了再答。”
练无名仰天笑道:“就算你们今日抓了我,甚至杀了我,谢家通敌的事实也不会就此被掩埋!世人该知晓真相,亡灵方可以安息!”
祝余本想再问下去,可宅外忽而火光闪烁,应当谢家带着人马来了。果真领头进来的是主母庄惜弱,一种小厮举着火把将此处点亮,身后跟着跑来的是青书请来的医师。
“言明?”庄惜弱担忧望着少年,眼眶一红,“大夫,您快瞧瞧我家郎君。”
司徒笙抱着刀退后一步,这谢家主母此刻的关心倒看着不假。
大夫诊后眉头蹙在一起,摇头道:“夫人,大人的腰部方才受到剧烈撞击,如今后脊骨受损,且伤及肺脉,是气血脱证。”
“大夫只管说如何治?”祝余抢先问道,此刻庄惜弱也注意到言明身边的这个女子。
“需立刻服下独参汤续命,可我身侧并未带……”大夫正苦恼会耽误谢大人的病情。
“参汤来啦!”好在青书是个做事牢靠的,捧着热汤药快步走进,她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姑娘,您要的独参汤拿来了。”青书眼下也信了她。
祝余也不顾男女之防,小心用木勺喂他喝下,果真有了起色,谢展咳了两声眼皮动了动,微微睁开眼。
“谢大人?”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嘴唇微微动着发出微弱的声音,嘴型是……公,主。
“我在。”祝余也不知怎得昏了头脑应了他的话,好在他们并听不清楚。
庄惜弱见状问道:“大夫眼下言明有了意识,是不是没事了?”
“好在姑娘这独参汤来得及时,大人总算是没有性命之忧。”大夫叹道,“只是谢大人毕竟伤及脊骨,需好好躺着静养几日,方可恢复。”
庄惜弱松了口气,于是吩咐道:“你们几个将少主小心抬回驿站,记着慢些,不可磕着碰着少主。”
祝余站起身,后退一步,看着他们将谢展带离,揪着的心总算是松快一些。
“你是言明的朋友?”庄惜弱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顺手将自己的外衣披在她身上。
“夫人,这……”
庄惜弱一笑道:“秋寒露重,你这一身单衣是为救言明,算是情深义重。不如,就同我们一起回去?”
? ?凶手真的是鬼师练无名吗?快来说说你的推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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