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向月原本心中有疑惑，老苗王在听到女帝、女学这些事时，为何会展现出如此浓厚的兴趣。
和他对视的瞬间，黎向月忽然就明白了。
“苗疆岌岌可危，不能再因为一个自大的或者蠢笨的苗王，将苗疆推入更深的灾难。”老苗王长长叹息一声，“我的阿朵却是极其聪明的，今日与你相谈，便是阿朵的意思。她说，百越之祸，或许希望在你。”
黎向月在救老苗王时，是见过他女儿的。
看样子，她顶多十三四岁，在人群中几乎是不说话的。
可仔细想想，似乎的确又是她在混乱中，统筹着全局。
“您想女帝支持您的女儿为苗王，日后为她保驾护航？”黎向月直接问道。
“是。”苗王也直接回答道。
还没等黎向月说什么，外面就有人进来了。
“阿朵，你怎么来了？”苗王微微蹙眉，却下意识朝女儿伸出布满皱纹的手。
“既事关阿朵，我想理该让使者知道，阿朵是值得被选择的。”
少女满脸稚气，漂亮的眼睛清澈雪亮。
“使者，你们该清楚，百越人的骚乱背后，站着的是好事的西方人。若苗疆最终落入了百越人的手中，那这片易守难攻之地，便成了西方和苗疆人滋扰中原的最佳所在。”阿朵认真道，“更别说，苗疆和梧州相连，多年来百越人的口水始终滴在梧州边线上，对梧州垂涎已久。”
“难怪你们经历过那样的背叛之后，你明知我的目的，还能说服你阿爸见我。”黎向月笑着，“你既然知晓西方人和百越人的勾当，说明你对大山之外的事情，了如指掌。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昭阳长公主如何起势，如何所向披靡吧？”
“长公主杀伐决断，却又能用沾满权贵鲜血的双手，温柔托举起深渊中的普通百姓。阿朵视她为榜样，也愿做她那般的首领。”
“汉字会写么？”黎向月问。
刚刚还有些傲娇的阿朵一愣，脸颊逐渐红了起来，然后摇摇头。
“无妨。”黎向月从自己的行囊中，拿出一叠宣旨来，“你将你的全部诉求说于我听，我为你写下来。而后你再用你们自己的文字写一遍，我会将两份诉求，一起带回上京，交到女帝手中。成与不成，我都会亲自回来告知。”
黎向月将两份保管极好，甚至不见褶皱的书信，交到了凤知灼手中。
“小姑娘很严谨，连寨子中牲口她都想到了。”黎向月忍俊不禁。
伏星端了茶点过来。
而后跪坐在书案前，为凤知灼师徒二人泡茶。
“陛下、神医师父，你们不觉得，这几年好似突然就有一帮厉害的小女孩儿长成了么？照书是、闻太初是、如今又来了个阿朵。这还是伏星知道的，伏星不知道的，还不晓得有多少呢！果真是怎么女子的气运要来了！”
黎向月轻轻敲了敲伏星的脑门：“什么气运，这世间从不缺厉害的小女孩儿，是如今你家小姐以利剑劈开了压在她们头顶的巨石，让阳光洒了下去，她们自然就发芽茁壮长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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