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献忠先是一愣，似乎没料到刘德忠会来这么一出，紧接着爆发出一阵狂笑。
“哈哈哈哈！”
那笑声震得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在颤抖。
随后，他亲自上前，伸出手臂将刘德忠扶起，满脸堆笑地说道：
“今得麒麟儿，为父甚喜！
朕今日心情大好，与老子回宫，大碗喝酒！”
一旁的张四虎，脸色煞白如纸，一身肥肉抖得不行。
他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双眼瞪得滚圆，嘴里不停地嘀咕着：
“神经病吧，吓死虎爷了，呜呜……”
他的身体颤抖着，仿佛还未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
与此同时，张定国正带领着大军如汹涌的蝗虫一般，铺天盖地地扑向川南。
所到之处，惨叫连连，人头滚滚。
那血腥的场景，如同人间炼狱一般。
在叙州府的寨墙上，插满了人头。
这些被砍下的头颅，瞪着茫然无神的眼睛，仿佛还不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死不瞑目地注视着这片被战火蹂躏的土地。
与张可望的观点不谋而合，张定国同样认为前锋炮灰部队恐怕已经遭遇了不测。
所以，他根本不给各部土司辩解的机会，直接下令火炮轰击，大军如钢铁洪流般碾压而过。
张定国本就是大西军中最为骁勇的战将，五次入川征伐都有他。
这些年征战下来，他对各处土司首尾两端、反复无常的行径早已厌恶至极。
如今得到皇命，他自然不会手下留情，一心只想用武力让这些土司彻底闭嘴。
寨子在激烈的战火中破灭，土人遭到了毁灭性的屠戮。
粮食被整齐地打包带走，酒池被挖空，牲畜被剥皮制成了肉干。
他们从成都府城出发时，本就没带什么干粮，一直是“就食于敌”。
而这一策略，正是张定国能够成为骁勇战将最为成功的计策。
他麾下的士兵，每战必定冲锋在前，是攻城掠地时的先登军，作战风格极其凶悍，令敌人闻风丧胆。
此次出征，张定国已然得到义父张献忠的密旨：
“吾儿归来，封冠军抚南王！”
这短短的一句话，承载着义父对他的殷切期望与无尽信任，更像是一把无形的利刃，激励着他在战场上奋勇杀敌。
叙州府地域不算大，张献忠第三次入川时，曾在此处遭遇挫败。
自第四次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踏足这片土地。
在叙州府各宣抚司被屠灭之后，张定国率领大军进入泸州府。
他将队伍分成了一百支，宣称十日后在镇雄府集结。
一时间，如蝗虫过境般的队伍，将泸州府和永定宣抚司都仔细地清理了一遍。
那些土司寨头原本悬挂着的降旗，没有让他们获得免战的机会，反而在血腥的洗礼下，被浸泡成了暗红色。
那些散居在周边的村落，也未能逃过这场浩劫，在熊熊烈火中化为了废墟。
偌大的地方，只剩下山中的豺狼在周围巡视，仿佛在宣告着这里的主宰已不复存在。
镇雄府早就得到了西贼来袭的消息，土司们深知大西军的凶悍，不敢硬拼，于是放弃了经营千年的族地，匆忙逃往乌撒府。
在乌撒府城外，他们集结成了一支五万人的大军。
这支大军手持刀具，架设着土炮，试图凭借人数和武器的优势，重复二百多年前应对明军时的战斗方法。
当年，明军经过数次激烈的对战后，因为遭遇他们不断地反叛，最终将卫所的权力还给了各土司部族。
如今，土司们妄图故技重施，阻挡住张定国前进的脚步。
张定国率领着大西军部队，与土司们集结的大军相隔千米之遥。
看着对面土司部落的军队，张定国忍不住嗤笑出声：
“哼！
若不是之前父皇没有长久盘踞川蜀的想法，前四次入川，哪轮得到你们这些土司部落有降而复叛的机会？
瞧瞧你们，不过是一群趴在自己部民身上疯狂吸血的头领罢了；
居然还敢大摇大摆地集聚起来，与额大西军对峙，简直就是脑袋被驴踢了！”
说罢，张定国一声令下，士兵们迅速前移三十门轰夷大炮。
在八百米开外的地方，炮兵们熟练地架设好大炮，调整好角度，随着张定国一声令下，炮击开始了。
“轰！轰！轰！”
一发发经过改良的实心铁球，裹挟着凌厉的气势呼啸而出。
这些实心铁球就像死神的镰刀，轻易地犁开了五万人的部队。
土司的秘密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
一时间鬼哭狼嚎，哀嚎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整个战场上。
许多士兵被铁球击中，当场断胳膊断腿，鲜血染红了大地。
三轮猛烈的炮击过后，土司的部队已经伤亡惨重，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而此时，张定国看准时机，果断发起了冲锋。
“冲啊！”
大西军的士兵们如猛虎下山般，呐喊着向敌军冲去。
仅仅一轮冲锋，原本貌似强大的土司部队便被彻底打崩了。
大西军的士兵们如同虎入羊群，所向披靡。
那些旗帜最多的地方，通常就是土司老爷们所在的位置，理所当然地成了大西军重点关照的目标。
只见几十名土司老爷被密集的箭矢射中，身上插满了箭杆，瞬间被射成了刺猬，倒在了血泊之中，他们的惨叫很快就被战场上的厮杀声淹没。
大西军的行事风格，与二百年前那支主要目的是让土司各部承认大明统治，毫无毁灭其民的明军，截然不同。
大西军此次前来，目标明确且残酷，那就是要将各部落屠灭殆尽，而绝非要他们效忠大西政权。
曾经也算有点繁华的乌撒府城，如今在张定国大西军的猛烈攻击下，彻底溃塌。
那些妄图逃跑的士兵，既没有战马的速度，也没能及时躲进深山。
最终，他们要么被杀，要么被俘。府城燃起的大火，无情地肆虐了两天一夜；
直至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倾盆而下，大火才在雨中渐渐熄灭，只留下一片焦土废墟，见证着这场惨烈的浩劫。
东川府、马湖府与乌蒙府早已沦为一片死寂之地，不见人烟。
那些原本散落在这片土地上的村寨，村民们为了求生，携家带口，匆忙逃向川西行都司。
他们满心以为逃向此处，便能寻得一线生机，却没想到，命运并未因此对他们网开一面。
大西军骑兵的速度极快，这些带着家眷、带着全部身家的部民，根本无法与之相比。
当他们历经艰辛，跋山涉水，好不容易抵达建昌卫城外时，以为暂时找到了避难之所。
然而，残酷的现实却给了他们致命一击。
大西军在野外早已布下天罗地网，这些逃亡的百姓刚出现，就被当作活靶子射杀。
他们的尸体，被无情地填进邛海。曾经充满生机的邛海，此刻仿佛变成了一片死亡之海；
漂浮着无数无辜百姓的尸体，惨不忍睹。
整个地区，都被笼罩在这片死亡与绝望的阴影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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