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樱香录》的纸页已泛黄发脆,字迹却依旧清晰,开篇第一句就是“兰本华夏魂,樱乃和风情,香道无国界,花叶共相生”。其中详细记录了穆景洪将江南兰草与日本山樱结合,制成“兰樱香”的过程,配方中“兰草汁需经雪水浸泡,樱花露要在晨露时收取”的技法,与元代“御苑兰香”的窖藏法一脉相承。
“这就证明了‘兰因’与日本古香道的渊源。”叶听晚心中豁然开朗,“渡边雄一守护的‘兰谱’,说不定也是穆家香道传入日本后的衍生。我们可以邀请他来香堂,一起解读这些文献。”
得知佐藤清和手中有穆家香具,渡边雄一果然如约而至。当他看到银质香牌和《兰樱香录》时,脸色渐渐凝重起来。他从随身的锦盒中取出“兰谱”,翻开首页,上面的“穆氏源流记”与《兰樱香录》的开篇内容完全吻合。“原来‘御家流’的祖先是穆先生的弟子。”渡边雄一长叹一声,“先祖留下祖训,要守护‘兰谱’等待穆氏传人,我却因门户之见产生误解,实在惭愧。”
误会解开后,巡展的筹备工作格外顺利。京都国立博物馆的展厅内,“郑和宝船与日本香道交流”展区成为焦点,银质香牌、《兰樱香录》与“兰谱”一同展出,吸引了众多香道爱好者前来参观。叶听晚还与日本各香道流派合作,在体验区设置了“兰樱香”制作课程,让参观者亲手调和兰草与樱花的香气。
巡展开幕当天,日本前文化大臣也莅临现场。当叶听晚点燃“兰樱香”,清冽的兰香与清甜的樱花香气交织在一起,飘满整个展厅时,渡边雄一主动走上台:“从前我认为日本香道自成体系,今日才知其根在华夏。‘海丝香道’不是单向的输出,而是跨越千年的文明对话。”他向叶听晚深深鞠躬,“我代表‘御家流’,愿意将‘兰谱’的复刻本赠予海丝香道博物馆,让这份传承完整起来。”
开幕式后的香道交流会上,一位来自奈良的僧人带来了更令人惊喜的消息。他所在的东大寺,藏有一件明代的“兰草纹香盒”,是郑和船队访问奈良时捐赠的,盒内还残留着当年的香泥。叶听晚立刻随僧人前往东大寺,当香盒被取出时,她手中的“穆氏香印”再次发热,与香盒上的纹样产生共鸣。
香盒内的香泥虽已干结,却依旧能辨认出兰草、樱花与沉香的成分,与《兰樱香录》中的配方完全一致。东大寺的住持还展示了当时的捐赠记录,上面记载着穆景洪与东大寺僧人共同制作“护寺香”的经过,用兰草香净化空气,保护寺内的古佛像不受虫蛀。“这些年我们一直用传统方法复刻‘护寺香’,却始终达不到古籍记载的效果。”住持说道,“希望能借助‘海丝香道’的研究,复原当年的香品。”
在京都停留的最后几天,叶听晚与佐藤清和、渡边雄一联手,以《兰樱香录》《兰谱》和东大寺的香泥为依据,复原明代“兰樱护寺香”。佐藤清和负责采摘清晨的山樱露,渡边雄一提供家族珍藏的沉香,叶听晚则用“穆氏香印”验证香品的纯度。当第一炉香点燃时,青烟袅袅升起,与东大寺古佛前的香火融为一体,仿佛跨越六百年的时光,重现了当年的盛景。
离开京都前,“兰樱共生之家”的孩子们为叶听晚送行,每个人都捧着自己制作的香包,上面绣着兰草与樱花交织的纹样。“叶老师,我们把‘兰樱香’的种子种在了院子里,等明年开花了,就寄给敦煌和新加坡的小伙伴。”一个小女孩仰着小脸说道。
返程的飞机上,叶听晚翻看着巡展期间收到的留言册,不同语言的祝福跃然纸上。苏墨兴奋地汇报:“东京、大阪的博物馆都发来邀请,希望巡展能继续在日本举办;还有韩国香道协会,说要寻找与穆家香道相关的‘新罗兰谱’,邀请我们下次去首尔交流。”
叶听晚望向窗外,飞机正穿过云层,阳光洒在机翼上,熠熠生辉。她想起在京都东山看到的那株重瓣兰草,兰草与樱花虽分属不同地域,却能在香道中完美融合,就像“海丝香道”连接起的不同文明。她知道,京都的故事只是全球巡展的开端,在“兰因”的香气指引下,海丝香道的传承之路,还将延伸到更遥远的地方,连接起更多热爱文明与和平的人们。
回到魔都后,叶听晚将从日本带回的“兰樱香”样本与郑和宝船香谱一同放入博物馆的展柜中。展厅的灯光下,银质香牌、《兰樱香录》与“兰谱”静静陈列,诉说着跨越国界的香道情缘。庭院中的向日葵花田长势正旺,金色的花盘朝着太阳的方向,就像“兰因”的传承,永远向着光明与希望。
夏至的魔都闷热多雨,“海丝香道博物馆”的“樱兰同源”特展仍在延续热度,日本捐赠的“兰谱”复刻本前总是围满参观者。叶听晚刚为一批中学生做完讲解,苏墨就拿着一份烫金邀请函跑进来,信封上印着韩国传统的忍冬纹与兰草纹组合纹样:“听晚姐,韩国香道协会的正式邀请到了!他们说找到‘新罗兰谱’的线索,就在庆州的雁鸭池遗址附近。”
拆开邀请函,里面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拍的是一块残缺的石碑,上面刻着“穆氏兰香传此邦”的汉字,字迹风格与明代穆景洪的手迹极为相似。“庆州是新罗王朝的都城,也是朝鲜半岛古代文化的中心。”沈询凑过来看着照片,“史料记载,郑和下西洋返程时曾途经朝鲜半岛,穆景洪很可能在那时留下了香道传承。”
出发前,bJ的穆启山特意寄来一份《穆氏北支补记》,其中提到“宣德八年,景洪公访朝鲜,赠兰草籽于燕山君”。“燕山君是朝鲜王朝的君主,对汉文化极为推崇。”方清源翻阅着补记,“‘新罗兰谱’或许就是穆景洪与朝鲜宫廷香师共同编撰的,‘新罗’是古国名,‘新’可能是后人添加的前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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