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独自去了城郊的一座古寺。
居然祭拜的是佛！
韩华心中震惊。
寺庙香火挺旺，看起来，世间烦恼很多，否则不会有这么多人拜佛求平安。
小雨的事情，让他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执着心，再次感受到了世间的痛苦。
亲眼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选择别人，说没感觉是骗人的。
但韩华不会选择利用神通度化自己，让自己成为有钱人，那样只会让自己染上因果，又要花费几万年时间解除这些因果了。
寺庙里面，突然出现一个扫地的老和尚，韩华感应到，这老和尚不是凡人，而是一个即将涅盘的大神通者。
不过，修为没有自己高，否则不会这样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没有发现自己的异常。
“施主有心事？”老和尚放下扫帚，双手合十，向韩华问道。
韩华站在古柏下，望着枝桠间斑驳的天空：“老师父，你说众生为何总是为情所困？”
老和尚笑了：“因为众生皆苦，情爱是苦中最甜的一种，所以人人甘之如饴。”
“若是看破了这甜背后的虚妄呢？”
“那便是修行之人了。”老和尚打量着他，“不过老衲看来，施主不像修行人。”
韩华微微一怔，随即笑了。
自己确实不像修行人，因为韩华已经修行到了三界巅峰。
在这个世界上，凡人是修行最快的，能用凡人的身体活一万多劫的，只有他。
这老和尚有双慧眼，看到了自己的烦恼。
不过，修为没有自己高，没有看破自己大神通者的身份。
他在寺庙里坐了一下午，和老和尚谈了很多。
“大师，你说这个世界真的有佛吗？”韩华问道。
这是他很久以来的疑问，他已经修行到了三界巅峰，依旧没有发现佛的踪迹，而且以往见到的大神通者，也没听过佛。
到在这里，却看到了一间佛寺。
这也是他穿越后见到的，第一个和佛有关的地方。
老和尚手中的扫帚微微一顿，枯叶在青石地上打了个旋儿。
他抬头望向殿中金身佛像，目光悠远，看着佛像问道：“施主这个问题问得好，它不是佛吗？”
“它确实是佛。”韩华点头道。
看着这些佛像，韩华能够感应到，佛像隐隐和一处无穷远的地域相连。
“那你有亲眼见过佛吗？”韩华又问道。
“老衲现实中没有见过佛，但在梦中，老衲曾经见到一尊佛，佛首低垂，面容悲悯。”老和尚说道。
韩华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佛真的存在，否则不会梦见了。
修行万劫，他见过无数神灵，创造过诸多世界，明白一个道理，常人以为梦境是虚幻的，但却不知道，现实也是虚幻的，梦境中的东西不会凭空产生，一定是真实存在的。
“佛是什么？”他轻声问。
“佛是觉悟，是慈悲，是放下执着后的自在。”老和尚微笑。
“老衲观施主眉宇间有化不开的愁绪，可是为情所困？”
韩华没有否认。
他的心中确实不爽。
“情爱如手中沙，握得越紧，流失越快。”老和尚拾起地上一片落叶。
“可若完全放手，又如何感受它的存在？佛不是要人绝情绝爱，而是明白情爱的本质后，依然能慈悲待之。”
这番话让韩华心中微动。
他想起了无色界那些古老存在，他们斩断一切情缘，最终化作顽石；也想起了自己为避开因果，刻意压抑的情感。
“若放不下呢？”韩华问。
“那就带着它前行。”老和尚将落叶放在韩华掌心。
“如同带着这片叶子，它不会成为你的负累，反而提醒你四季更迭、万物无常。”
韩华低头看着掌中叶脉，忽然明白，他太过执着于不执着，反而成了另一种执着。
“多谢大师指点。”他真心实意地道谢。
老和尚却摇头：“老衲不曾指点什么，不过是把施主心中已有的智慧说了出来。”
“还有一个问题，我游览三界，从未见到过佛，佛法会不会彻底在世间消失不见？”韩华又问道。
老和尚一愣，忽然明白了眼前的人为何和自己有缘，原来这个人也是大神通者。
“你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
“每隔一段时间，便有正法降世，正法降临世间，然后经历像法时代，最后进入末法时代，直至法彻底消失。”
老和尚的声音平静如水，却让韩华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他修行万劫，遍历三界，却从未听过这般说法。
“那法消失后呢？”韩华追问。
“待到机缘成熟，又会有新的正法降临，如此循环往复，如四季更迭，永无止息。”
“就像这片叶子，今年落了，明年还会再长出来。”
韩华凝视着掌心的落叶，忽然间明白了什么，这让他想起在无色界游荡时，曾感知到的某种宏大韵律——原来那就是正法生灭的节拍。
“所以正法并非永恒不灭？”韩华若有所思。
“世间哪有永恒不灭之物？”老和尚微微摇头，“连三界都有成住坏空，何况正法？正法现世是需要众生福报的，没有福报，就无法听闻正法。”
“想要正法现世，就需要三界众生积累足够的福报，福报到了，自然会现世，否则永远都等不到。”
这番话如晨钟暮鼓，敲醒了韩华心中某个沉睡的部分。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苦苦追寻的正法，或许并非某种具体的存在，而是贯穿于每个时代的觉醒之道。
“大师可知，如今是何时代？”韩华轻声问道。
老和尚沉默片刻，目光扫过大殿中虔诚跪拜的信众：“佛法早就灭了，只是因为我的存在，这颗星球才有佛法传承，不过因为福报不够，世人只知拜佛求福，只知诵经念佛，却不解其中真义。”
韩华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见一个妇人正对着佛像磕头，口中念念有词，祈求儿子考上名校。
他神念微动，已感知到那妇人心中杂念纷飞，与其说在礼佛，不如说在进行一场交易。
“只有福报足够的正法时代，才会有人能领悟正法真谛。”
老和尚话锋一转，目光重新落在韩华身上，“比如施主你。”
韩华心中一凛，难道老和尚看穿了他的身份？
“大师何出此言？”
“老衲虽不知施主来历，但能感受到施主身上有种特别的气息——既超脱又入世，既觉悟又迷茫。”老和尚微微一笑，“这种矛盾，正是寻求正法的征兆。”
韩华默然。
确实，他虽已站在三界之巅，却始终觉得缺了什么，如今想来，或许缺的就是这个答案。
现在他已经知道了答案，正法降临，需要三界众生积累足够的福报。
下山路上，韩华思绪万千。
老和尚关于正法生灭的论述，为他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他知道了未来新的方向，心中不再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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