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兽撒娇是让人很难抗拒的一件事，她们会把自己柔软的肚皮暴露在外，会小心又放肆地舔舐触摸自己的手。
江隅当然不是那只小兽。
她只是埋在温清离脖颈，企图得到她的一点心软，“阿离，我冷。”
听到这话，温清离摸上那人红肿的手，她的手也算不上热，触碰到的时候，还被江隅的手冰了一下。
“你是傻子吗？”
温清离无奈叹出一句，捧着她的手吹了口气，又搓了搓，想以这种方式让她的手恢复正常温度。
江隅任她捧着，任她把身体里仅存的热量都传递给自己，不过她还是最关心最开始的那个话题：“阿离，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亲你了嘛？”
“早上醒来没看到你，我有些生气，”温清离的注意力好像还是在江隅的手上，“江隅，以后不要一个人走了。”
我很需要你。
这是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
江隅有些懊恼，温清离这点小情绪都没察觉到，这样想来，早上那些推开的动作都是温清离在提醒自己。
竟然让温清离生了一天的气。
“阿离……”江隅把自己冰冷的手抽了回来，她是没资格再接受温清离的心软了，这么一点小事都没做好。
江隅站直了身体，对温清离义正言辞地说：“你不能再对我心软了，我这人最会得寸进尺。”
要是心软真能像江隅说的那样说抽走就能抽走，那又怎么不算一种本事。
“嗯。”温清离又捧住了她的手，轻轻应了声。
暖黄的灯光下，温清离的栗色头发被映成了金棕色，江隅用另一只手勾了一小撮发尾放在手里把玩，她喜欢温清离的头发，喜欢她头发的色号，喜欢洗发水在她发丝上留下的淡淡香味。
平静的时刻，总会被一个人打断，那人拖鞋声踢得震天，声音从楼上的走廊里传来：“江隅，做饭了没啊？”
这个言芷是不是见不得她好。
江隅真的很想找个理由揍她一顿了。
看见人从楼梯上悠悠走下来，温清离瞪了她一眼，“点外卖吧。”
言芷瞥了一眼江隅的手，嗤道：“哎哟，可宝贝了哟~”
温清离抬腿就想给她来一脚，言芷又往后撤了一点，只不过她的后撤都是多余的，江隅比她反应快多了，最后那一脚也是落在了江隅腿上。
言芷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主要是江隅还一脸享受，她想过江隅是怕温清离的，但没想过江隅是这种类型的。
给人调到什么字母频道了？
“你们……？是……正经渠道认识的吗？”言芷结结巴巴问出了一句。
这下好了，解释不清了。
江隅眉头微挑，“哪里不正经了？”
言芷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很牵强的笑：“正经的……哈哈哈。”
温清离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解释，事已至此，先让江隅的手暖和起来吧，反正她在言芷这也没什么好名声，用不着多说什么。
“小芷，我不是说等我来做饭吗？饿急了吗？”卫知瑾也从楼上下来了，她身上披着一件睡袍，脖子上露出的肌肤上又多了几个红痕。
是言芷刚刚啃的。
言芷听到卫知瑾的声音又黏糊糊粘了上去，其实她没多饿，就是想捉弄一下江隅，作为温清离的娘家人，替她把关好厨艺也是很重要的一个环节。
谁都知道，温清离做饭的技术，只能到吃不死人这个程度。
“让江隅做。”言芷朝江隅使了个眼色，让她顺着自己的话说下去。
“阿离，饿不饿？”江隅没看到，转头问了温清离一句。
“阿~离~饿~不~饿~”言芷夸张地学着。
温清离眯了眯眼，眼镜底下的桃花眼生了些寒意，她淡淡提醒了句：“言芷，老师还在。”
看似让她注意点分寸，实则是叫言芷别让她做一个不守信的人。
还没等言芷嚎出口，温清离就接上了江隅的问题：“我不饿，不用做。”
“好。”江隅笑着说。
但心里的一盘醋坛子早就打翻，她真的要眼红疯了，又是这个言芷，又是她！
温清离的一切都是言芷陪她经历过的，哪怕是把柄都只握在温清离的手上，要是温清离能忘记言芷这个人就好了，只记得自己多好。
只会踢自己，只会对自己动手，只知道自己的把柄，只记得自己和她之间的秘密，要是在学生期间保护她的人是自己，要是高考的时候，是自己安慰她。
那会很幸福吧。
江隅想着想着，气血又开始不自觉翻涌，口腔里蔓出好久没尝到的铁锈味，突如其来的冲撞让她没忍住，从嘴角溢出来些深红色液体。
她都快要忘了那是种什么感受了，原来并肩行走了那么久，她还是会害怕失去。
温清离看见她嘴角的血，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些，抬手替她抹去，又拍了拍她的背，试图安抚这人莫名激动的情绪。
言芷自然也看见了，给她吓得都从卫知瑾身上站直了，上次江隅突然吐血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次竟然又看见了。
“喂，你怎么了？你身体不好吗？”言芷小心翼翼戳了下江隅的胳膊，却被卫知瑾拍了一掌，顺手把人带到厨房去了，边走还边教育她：“小隅不舒服，别折腾人家了。”
言芷尾音拉得老长，“好~”
温清离是扶不动江隅的，只能勉强承着她的重量，也没多去管言芷那不礼貌的举动，她声音温和，语气柔软：“没事啦……我在呢……不着急……”
温清离，我真的好小心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怀里的江隅动了动，满口的血顺着她的动作流出来几滴，落在了温清离的真丝睡衣上，江隅抬手擦了擦，没擦干净，她低声浅笑了下：“温清离，我又把你弄脏了。”
都什么时候了？江隅是不是觉得她的洁癖不分场合？
温清离捏了捏她那双恢复了些温度的手，“江隅，你不脏，你的血也不脏。”
“以后不许再说了。”
听到这话，江隅又轻笑了一声，埋在她的后脖颈里吸入她的香味，还坏心思地把自己唇上的血擦在她脖颈上。
“温清离，我好嫉妒她。”
江隅擦完之后就后悔了，用手轻轻摩挲着那块香软，试图抹去脖子上的红色印记。
“我是不是很小心眼？”
“温清离，以后生气也打我好不好？”
“不要打别人了，不要在意别人了，好不好？”
“我就是很小心眼，你要嫌弃，我也不会改的，温清离，我做不到大方……”
说着说着，她声音里渐渐带了些干涩，是一副要哭的模样。
温清离有些好笑，这是吃醋了？怎么会有人吃醋都这么可爱，引得她的坏心思又出来了，“哦~你这样说出来，也不怕我就喜欢大方的？”
之前不是还假装大度吗？现在就装不了了？
“我……你不可以……”江隅被她逼急了，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了出来，“你只喜欢我好不好？”
“求你了……”
大颗的泪珠像断了线一样，掉在温清离的后背，才几秒钟，温清离就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湿了一片了，真是不经逗。
温清离把人从自己身上扒拉了下来，让她直挺挺的立在那，江隅委屈更甚，嘴唇上还有红色液体的残存，脸上更是一片脏，眼泪鼻涕头发都堆在一起，好不狼狈。
温清离替她好好整理了下，看着这张本来生人勿近的脸此刻只是泪眼巴巴地望着她，心里蓦然生出一股愧疚，“江隅，是不是我哪些地方没做好，让你这么没有安全感呢。”
江隅摇了摇头，不是温清离的原因，是她自己的原因，她是个变态，温清离太正常了，让她有些患得患失。
“温清离……”江隅只是轻轻唤了声她的名字，剩下来的话还来不及说，就被温清离堵在了齿关。
她在今天，又如愿得到了温清离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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