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仅有巴掌大小，边缘呈不规则的断裂状，镜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纹。但最引人注目的是镜钮——那是一只栩栩如生的玄鸟浮雕，左眼镶嵌着一粒金色晶石，正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这...这就是前辈的本体？\"秦夜声音发紧。
墨尘没有立即回答。玄天镜突然剧烈震颤，一道金光从镜面射出，将秦夜手中的焚天剑笼罩其中。令人震惊的是，剑身上的紫色纹路开始流动，逐渐汇聚成两个古朴的文字：
【诛天】
\"诛天剑？！\"墨尘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清晰，仿佛从遥远的时空传来，\"原来如此...我全都想起来了...\"
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秦夜识海。他看到浩瀚星空中，一柄黑色巨剑斩裂星辰；看到九重天阙上，一面铜镜映照万界；最后看到的，是一道横贯天地的混沌剑气，以及随之而来的无尽黑暗...
\"啊！\"秦夜抱头跪地，七窍中都渗出鲜血。这些记忆碎片蕴含的信息太过庞大，几乎要撑爆他的识海。
玄天镜的金光立刻转为柔和的青芒，秦夜的压力顿时大减。墨尘的声音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小子，时间不多了。玄天镜与诛天剑本是一体，乃混沌一族镇族至宝。五万年前大劫降临，为保传承不灭，我自碎本体，将记忆分散封印...\"
话音未落，地穴突然剧烈震动，顶部碎石簌簌落下。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井口传来：\"秦夜！你以为躲在这里就能逃过一死吗？\"
\"大长老！\"秦夜瞳孔骤缩，这老怪竟然不顾焚天谷危险追了进来！
墨尘急声道：\"快！触摸玄天镜！\"
秦夜不假思索地伸手按在镜面上。刹那间，镜钮上的玄鸟左眼金芒大盛，一道金光射入秦夜眉心。他只觉得脑海中\"轰\"的一声，无数信息如洪流般涌入：
《混沌吞天诀》完整版！
《玄天禁法》三式！
混沌一族兴衰史！
天道之秘！
\"来不及消化了！\"墨尘厉喝，\"大长老已经到洞口！\"
秦夜强忍头痛，一把抓起玄天镜塞入怀中，右手诛天剑横在胸前。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如鬼魅般飘入地穴——正是须发皆白的大长老！
\"小畜生，没想到你竟能激活这处遗迹。\"大长老阴冷的目光扫过四周壁画，最后定格在秦夜手中的黑色小剑上，\"把剑和铜镜交出来，老夫给你个痛快。\"
筑基期的威压如山岳般压下，秦夜双腿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但他咬牙挺直腰背，诛天剑上的紫纹微微亮起：\"大长老勾结林家，就不怕家主知晓？\"
\"哈哈哈！\"大长老狂笑，\"秦天雄那个蠢货，真以为老夫会屈居他之下？\"说着，他右手一翻，掌心浮现一团幽蓝火焰，\"既然你不识抬举，那就尝尝'幽冥冷火'的滋味吧！\"
火焰脱手而出，迎风便涨，眨眼间化作一条狰狞火蛇扑向秦夜。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凝结出冰晶！
\"小心！这是专门针对神魂的异火！\"墨尘急道。
生死关头，秦夜本能地挥动诛天剑。令他惊讶的是，体内混沌之气自动按照《玄天禁法》的路线运转，剑身上紫金二色光芒交织，一道月牙形剑气呼啸而出！
\"玄天第一式·破界！\"
剑气与火蛇相撞，没有想象中的爆炸，而是如同热刀切黄油般，将火蛇一分为二！余势不减的剑气直取大长老咽喉！
\"什么？！\"大长老脸色大变，仓促间祭出一面青铜小盾。\"铛\"的一声巨响，小盾表面出现一道深深的斩痕，大长老本人也被震退三步。
趁此机会，秦夜纵身跃向地穴另一侧的狭窄通道。大长老怒极反笑：\"好！很好！区区淬体境竟能伤到筑基修士，这柄剑老夫要定了！\"
他袖袍一挥，十二枚幽蓝针影激射而出，封死了秦夜所有退路。针影未至，刺骨寒意已经让秦夜的动作变得迟缓起来。
\"躲不开！\"秦夜心头一凛，正要硬接，怀中玄天镜突然自动飞出，镜面金光大放。那些蓝针被金光一照，竟如雪遇骄阳，瞬间消融大半！
\"玄天镜？！\"大长老眼珠都要瞪出来，\"这不可能！它明明已经...\"
话未说完，诛天剑突然从秦夜手中挣脱，化作一道紫金光虹直刺大长老眉心！大长老仓促闪避，仍被剑气削去半只耳朵，顿时血流如注。
\"小畜生！老夫要你生不如死！\"大长老彻底暴怒，双手掐诀，筑基期的灵力毫无保留地爆发。整个地穴开始崩塌，无数巨石砸落！
\"走！\"墨尘大喝，\"他疯了，要同归于尽！\"
秦夜召回诛天剑，冲向通道深处。身后传来大长老歇斯底里的咆哮：\"你逃不掉！秦家上下都已接到格杀令！青阳宗也不会收一个叛族者！\"
通道越来越窄，秦夜不得不匍匐前进。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一丝亮光。当他挣扎着爬出洞口时，发现自己竟站在祖祠后的古林中，不远处就是那口被杂草掩盖的枯井！
\"咳咳...\"秦夜吐出一口血沫，全身骨头像散了架一样疼。但此刻他顾不上这些，急忙检查怀中的玄天镜——镜面上的裂纹似乎多了一道，金芒也变得黯淡许多。
\"前辈？你还好吗？\"
\"...无妨。\"墨尘的声音透着疲惫，\"只是消耗过大。方才传你的《玄天禁法》记住了多少？\"
秦夜闭目回忆：\"第一式'破界'勉强能使，后两式太过复杂...\"
\"足够了。\"墨尘打断道，\"当务之急是离开秦家。大长老说得没错，现在整个青阳镇都没有你容身之处了。\"
秦夜擦去嘴角血迹，眼神却越发锐利：\"不，还有一个地方敢收我。\"
\"你是说...青阳宗。\"秦夜冷笑，\"既然秦家说我盗取秘宝、叛族出逃，那我就正大光明地参加收徒大典！只要能在众目睽睽下证明自己的价值，青阳宗绝不会放过一个天才！\"
他抬头看向渐亮的天色，距离收徒大典只剩五个时辰了。从怀中摸出秦天羽给的玉简，发现背面竟刻着一幅简易地图——标注着一条通往青阳宗的隐秘路线！
\"这天羽哥...到底是敌是友？\"秦夜喃喃自语。
墨尘沉吟道：\"此人身上谜团太多，但眼下我们别无选择。按地图走，或许能避开秦家追兵。\"
秦夜点点头，正要动身，诛天剑突然轻颤，剑尖指向祖祠方向。与此同时，玄天镜也微微发烫，镜钮上的玄鸟右眼——那颗一直暗淡无光的左眼，竟闪过一丝红芒！
\"那是...\"秦夜顺着剑指方向望去，只见祖祠屋檐上，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正静静注视着他。最诡异的是，那狐狸的双眼...一金一红，与玄天镜上的晶石颜色一模一样！
白狐与秦夜对视片刻，转身跃入林中。秦夜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在祖祠后墙的隐蔽处，发现了一块松动的砖石。撬开后，里面竟藏着一个锦囊，装有三枚丹药和一张字条：
【筑基以下，无人可伤你分毫——白璃】
\"白璃？\"秦夜皱眉，\"这名字...\"
墨尘突然倒吸一口凉气：\"妖族的姓氏！看来盯上你的不止人族势力啊...\"
秦夜收好锦囊，最后看了一眼生活了十四年的秦家，转身没入晨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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