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砚轻声说：“手抖。”
白简替他握住，“好些了吗？”
黎砚眉眼弯弯，“谢谢小白。”
白简看了看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只手抓住了黎砚略显冰凉的手掌，把暖意渡了过去。
叶绾绾收回目光，所以他们说的古族黎家，不是木子李，也不是离家出走的离，而是黎砚的黎啊。
王马说：“以前他们也是居住在狮头岭山脉，与霸道宗一东一西对立，我们还打趣过老掌门，说他胆子这么大，敢在自家门口立宗门，老掌门一次喝醉之后说。”
“什么家门口，那是假门口，人家早撤到魔域去了，那就是给外人看的。”
“黎家上下早搬去了魔域，据说在那边混得还挺好，我们当时还问，怎么古族不是修仙的吗？还去修魔啊，可老掌门就开始哭，大骂这家族交到那东西的手上已经完了，已经玩完了啊。”
“怕刺激到他，我们就不敢多问了。”
毕竟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收留他们的宗门，他们也不敢把掌门给得罪了。
叶绾绾听完沉思。
看来这是后代在交替族长时出现问题了？
不过也不奇怪，一个大家族代代传承，靠的就是小心翼翼与谨小慎微，特别是族长人选，更是重中之重。
一旦哪任族长没选好，那可能就是灭族之祸。
一个好的领头人是带领整个宗门与家族兴败的关键。
坏的也是。
比如成文。
比如叶丛英。
一旦歪了，那就完了。
所以大部分家族在选举继承人时，都会十分谨慎。
古族黎家，这是换了一个决策不一样的领头人吧。
叶绾绾问：“霸道宗就是老掌门建立的吗？”
“算是，因为以前就是一个小宗门，是老掌门来了之后才起来的，至今也有两百多年了吧，”王马突然明白了叶绾绾要问的是什么，忙说：
“他被赶出黎家是年轻时候，听说还不到三十呢，他是在外面游荡之后，才又回到这里来的，所以宗门很多弟子都不知道他的身份，是我跟哥哥两人跟他喝酒，他才吹起来，他总说，如果不是被限制了修为，他根本不止金丹，区区炼虚也不在话下。”
王马说完又点头，“我哥说他吹牛，他才给我们看了这么多，第二天他酒醒了就一直看着我俩发呆。”
“还是我哥问他继续喝吗？他才叹气走了。”
六人：“……”
王马感觉气氛不对，挠挠头，“怎么了？”
方鹤安啧啧感慨，“你俩没被灭口，真的幸运啊。”
“啊？”王马挠挠头，“老掌门有这个心思吗？他人挺好的。”
李万知嘎嘎乐，“就是有，他也打不过你俩吧。”
王马嘿嘿笑，“不强不强，我们就是在大比上，占了一点便宜，所以境界比老掌门高了那么一点点。”
王马还特意捏了手指，就一点点。
瞅着这两个乐天派的，叶绾绾跟黎砚他们也觉得好笑。
气氛倒是难得融洽。
比刚才在两忘坡好多了。
王马也问起他们怎么会在两忘坡。
叶绾绾：“顺路来看看。”
王马奇怪，天一宗离两忘坡很远吧，只有去魔域才有可能顺路经过这里。
不过想不明白，他也没问。
“既然师祖们来了，你们想在这里呆多久就呆多久，有你们在，我跟我哥踏实多了。”王马笑呵呵的，“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说。”
叶绾绾说：“还真有一个。”
王马闻声立刻打起精神，“师祖说。”
“……”叶绾绾努力忽略这个称呼，问：“你们既然在这里呆了几年，那想必对这附近很熟悉了，我向你们打听一个人。”
王马忙道：“如果是修士的，我们宗门还是知道一些的，师祖尽管问。”
“是修士，但也不算，就一个年轻男子，二十三、四岁，姓唐名安禾。”说话间，叶绾绾也以灵力把唐安禾的模样凝聚出来，化为了一个虚影，宛若站在了王马面前，“就是他。”
王马愣住了，他盯着这个人看了很久，奇怪地挠了挠头，“师祖你真的没找错人吗？这是我们小师弟呢。”
叶绾绾：“……”
李万知：“……”
“啥？”六人一起看向了王马。
王马指了指唐安禾的画像，“这就是老掌门新收的小弟子，也是我说的失踪的那个弟子，论辈分，就是我们的小师弟。”
六人：“……”
这么巧吗？
叶绾绾也不解，“他怎么会成为你们小师弟？”
“说来话长，我长话短说，四年前，老掌门出门，在海边遇到了他，听说人是受了重伤的，但一直坐在石头上，接近一个月没移动过，老掌门怕他出事，就天天去找他说话，聊了两个月，才把人带回来，这几年就在我们宗门住着，本来掌门要给他个长老位置，他不要，那就收他当了个弟子。”
“不过……”王马迟疑地看向了叶绾绾。
叶绾绾：“说。”
王马轻声说：“他不叫唐安禾，叫无归。”
王马挠头，“因为我跟我哥一开始以为他叫乌龟，所以记得特别深刻。可他说不是乌龟，是无归，无家可归的无，无家可归的归。”
无家可归……
几人对视一眼。
“是他了。”
唐安禾。
叶绾绾低声道：“他是唐家的公子。”
王马激动地敲了掌心，“怪不得呢，我看他那样貌跟气质，看着就不同寻常，就是不爱说话，来了三年多，我们都没怎么听他开口。”
“不过这个小师弟厉害，上一次两忘坡的人带了几个元婴打上来，他全杀了，动作叫那个干脆。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件事，他之后就走了。”
“诶，其实大家没人说他啊，不就是出手的时候灵气颜色不太一样，人还是那个人啊，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李万知竖起拇指：“敞亮人。”
魔气跟灵气的差别，就是颜色不一样。
可不就是这个道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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