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双腿成o字型站立，一动也不敢动。
“完了完了！要流出来了！”
定住几秒钟后，就像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逐一样，夹着小步子向收银台的方向跑。
“你不是说跑的越快漏得越多吗？”
季铭归无奈地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您好，请问厕所在哪？”陈烟撑在收银台上询问收银员。
“就在外面，右转就到了。”
“谢谢！”陈烟着急跑出去两步又折回来，从季铭归手里的卫生巾包装中扯出一片。
“你你你快结账！我先去了！”
她这一声实在洪亮，不少人听到动静后都朝他们看了过来。
“等我！陈烟！”
眼看着陈烟消失在转弯处，待店员将商品扫了码后，季铭归从钱包中抽出一张红色钞票扔在收银台上就追了上去。
“诶！先生——”
直到亲眼看到陈烟的背影消失在女洗手间门后，季铭归才放缓脚步。
明明从收银台追出来不过几十米的距离，他怎么喘气喘成这样？连心脏都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是他太过于草木皆兵了么？
害怕这一次的“小危机”又是陈烟假意制造出来瞒天过海的借口？
他在走廊的等候区坐下，低着头看了看手中那包卫生巾，脸上露出了一个并不算好看的笑容。
洗手间里没有空位，陈烟只能一边排着队一边四处张望，试图在这些五颜六色装扮的人中找到那个一袭黑衣的短发女子。
外面没有，难道是在某个隔间内？
就在她准备跨出队伍，朝里面走时，一个头戴鸭舌帽，留着棕色大波浪的女生从后面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好。”她指了指陈烟手中攥着的那张卫生巾，“请问你还有多的卫生巾吗？可不可以借我一张？”
这声音仿佛有种魔力，直接将她定在了原地。
她不敢置信地回头，正对上苏清那双帽檐下的眼睛。
真的是她......
真的是她一直期盼着能够再次相见的那个人......
可为什么等她真的站到了自己的面前，陈烟的内心却如千万种情绪相互冲撞一般，怔在原地无法动弹？
周围的场景仿若一瞬间回到了钱塘江边的那个傍晚。
夕阳染红天际，夜风呼啸着，吹得罗也脸上的血液肆意横流。
“对......对不......”
陈烟霎时红了双眼，双唇颤抖着，拼凑不出一句话。
“你好？”
苏清握着她的手又加了几分力道，原本应是陌生人之间小心翼翼的试探，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也多了几分不容抗拒。
陈烟被她从这突然袭来的回忆中拉了出来，愣怔地点了点头。
“有，我去帮你拿。”
她平复了下情绪，走出队伍，回到洗手间门前时发现季铭归就坐在几步开外。
“这么快？”
陈烟出来的速度比季铭归预想的要迅速很多，他迎面起身，又被她按着肩膀坐了下去。
“想什么呢？里面人可多了，排了好长的队。是有个姐妹也来大姨妈了，看到我手里拿着一片，问我还有没有多的。”
陈烟一边抱怨，一边又从季铭归手中的包装袋里抽出一片。
“自己都顾不上了，还有心思管别人？”
季铭归很少看到陈烟在自己面前暴露这种小情绪，有些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那怎么办？她众目睽睽之下直接就冲着我来了，我总不能拒绝吧？更何况都是女孩子，算了，血崩我也认了，大不了回家洗裤子。”
“哈？”陈烟嘟囔的这几句彻底逗笑了他。
“快去吧，真染上了，等会就直接回家，我给你洗。”
“咦～”陈烟撇着嘴嫌弃，“你在这等着吧，可能还要等一会儿。”
提前打好了预防针，陈烟这才放心地回到洗手间。
“太感谢你了！姐妹，咱们加个微信吧？我转钱给你。”
苏清热情地迎上来，拉住陈烟一起站到了队伍的末尾。
“我扫你。”
手机递到陈烟面前，上面却不是什么扫码界面，而是一行打在微信聊天框内的文字。
“调查中断，现在你还不能离开。”
没想到好不容易等来的人给她传递的信息竟是这样的，陈烟不解，张口想问为什么，被她伸出手指打断。
紧接着她删除原本的那句话，重新输入：你的手机呢？
陈烟无力地回望一眼，拿过她的手机打字回复：被收走了。
看着这几个字，苏清面色变得更加凝重了。
苏清：背下来。
背下来？背什么？
陈烟看着手机屏幕界面退回个人主页。
苏清指了指自己的微信号。
那是一串很好记的号码，前面的英文就是“苏清”这两个字的小写拼音，后面六个数字的排列组合，看起来像是她的生日。
陈烟在心里不断地默念，没过一会儿就对她点了点头。
“原来你也喜欢他呀？我给你看上次我去他演唱会拍的照片！”
苏清嘴巴上制造着畅快聊天的假象，手指却在屏幕上敲下另外一句话。
苏清：想办法获取信任，拿回手机以后联系我。
陈烟看着那句逐渐出现在光标后的话再次点头，可她还是觉得自己这样太过于被动，于是拿过手机，输入了一行字。
我看见他杀人了。
光标在最后一个字尾停留了几秒，才缓慢的出现了后半句话。
如有需要，我愿意出庭作证。
苏清盯着那一行字很久都没有任何的反应，不知是在想什么。
眼看着排在她们前面的人一个接一个地走进隔间，陈烟有些着急，扯了扯她风衣的袖子。
他亲手杀了一个通缉犯，用枪。
苏清看了最新的这句话，才把手机从陈烟手里拿走。
我知道。
她打出这三个字又删掉。
因为这件事，我被停职了。
此话一出，轮到陈烟目瞪口呆。
因为这件事她被停职，是什么意思？
难道季铭归枪杀胡达那天，她跟踪了他们？
可是......停职又是怎么回事？
陈烟还没搞明白这其中的逻辑关系，打字框中又出现了新的一行字。
他只手遮天，是因为天上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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