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谦第二天再下班回家，就看见两个人挨着坐在沙发上，哪里还有昨天吵架的样子。
“哟，和好了？”他在门口看了眼就开始对方循然讥讽，“给我家阿言看过下一任没？怎么样？我挑的人还行吧。”
叶言感觉方循然揽着腰的手瞬间收紧。
“哥哥，你别这样。我们和好了。”他拉开方循然的手跑到叶文谦身边，小声说。
“那真可惜，我还等着到你去见见呢，真人比照片好看多了。”叶文谦惋惜，但看着弟弟又开心了，也不多计较。
叶言接叶文谦脱下的外套，看他解领带，他找着角度背对着方循然，拉哥哥的领带末端，要他低头。
叶文谦低头，眼神询问他什么事。
“哥哥，你悄悄带我见呗。”叶言很小声，几乎只剩了气音。他生怕方循然听见。
叶文谦笑弯了腰，扶着弟弟的肩，埋头哼笑。
“哥哥。”
“好，好。”
叶言满意了，把衣服塞回给他，拿了他买的礼物就跑。
方循然看着他手里的东西问，“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不是啊，怎么了？”叶言盘腿坐在地上拆礼物。
叶文谦嘲笑他，“怎么？只有节日能送礼物？”
方循然默默摇头，记下了。
叶文谦只要出去应酬了，回来就会给叶言带东西。有的时候是吃的喝的，有的时候是玩的。
这次是一个玩偶，一只小猫。很小一只，不加尾巴只有十几厘米的样子，一只手就能握住，像个挂件。
长的和点点很像。
叶言握着玩偶的爪子，和它握手。
玩偶很逼真，关节都能活动，身上还是温热的，跟活的似的。
叶文谦随手丢了外套到沙发上，坐到他身边，“这是定制的，妈妈提议的。她想亲手送给你，现在哥哥帮她送给你。很抱歉拖了那么久才给你。”
“我说做一个大的，和你的小猫一样大。妈妈说你会生气，要我做一个小的，让你可以握着就可以。喜欢吗？”
叶言晃晃小猫的尾巴，“喜欢。”
“来，把你的那个项链坠子摘下来。”叶文谦朝他伸手。
叶言不知道他要干嘛，但是还是摘下来给他了。
球里面塞满了毛毛。
叶文谦又从他手里拿出了那个玩偶，找到隐秘的拉链拉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红色的东西。
叶言没看清，抓住哥哥的手让他停下。
那是一颗心脏。
“鸽血红，喜欢吗？我目前只能弄得到这么大的了，按着比例来说，这只小猫的心脏还得再大一点。”叶文谦摊开手掌，那颗小小的心脏静静躺着，约莫叶言的拇指指节大小。
那是这样一颗心脏呢？
它被雕刻的中空，有着宝石的棱角和晶莹剔透。灯光照射下，愈加耀眼。它是纯正的红色，找不出一抹瑕疵，绚丽夺目的光彩勾的人难以移开目光。
如火一般，像燃烧着的，在跃动的火焰。
它好像真的会跳动了。
“喜，喜欢。”叶言看的愣了。
叶文谦收回手，打开了他的挂坠，“喜欢就好。要是不满意我就再去找找有没有更好的，那你估计得再等一等。”
他说着，将球里的毛拿出一小半，通过血管，小心装进那颗心脏里。
心脏被填满。
叶文谦把心脏装回去，将小猫放回叶言手里，接着将项链给他戴上。
小猫在手里暖融融的，它好像真的有了生命。
叶言好像听见了心跳。
“哥哥……，哥哥。我，我好喜欢。”叶言握紧手，往前扑进叶文谦怀里。
叶文谦接住他，拍他的背轻声哄，“好了，不许哭。跟水儿一样。”
方循然早在叶言拿出小猫的时候就沉默了，他不知道要怎么形容他现在的心情。
那只小猫。
那颗心脏。
他好像永远比不上叶言的家人，他不够格。
叶言握着小猫，环着哥哥脖子，靠在他肩上。
“阿言，去玩去吧。哥哥去换衣服。”叶文谦拍拍叶言的背要他松开，叶言不肯，粘的越发紧了，压得叶文谦仰倒在地毯上。
“好粘人，好了，没事了。”叶文谦起不来，干脆躺着不动了，摊着手脚任由叶言。
他等了会，见叶言真的没有要起来的想法，于是给方循然使眼色，方循然起身把叶言抱起来，让叶文谦可以去换衣服。
“哥哥。”叶言被抱着腰提起来，伸手想要捞哥哥。
方循然单手托着他腹部，抓他的手拉回来。
“方循然，你干嘛？”叶言不满的转头质问他。
“让哥去换衣服。”
“知道了嘛，放下来。”
叶文谦撑着手坐起来，“和小孩子一样，长不大了。”
叶言乖乖坐着看小猫，不理他。
“喜欢？”方循然也伸手去摸。
叶言顿时合起手掌，捂着不让他碰，“你轻一点哦。”
他叮嘱着，这才小心摊开手掌。
方循然轻轻碰着，指尖温热。
“热热的，是不是？”叶言拉他袖子，眼睛亮亮的。
“嗯，热的。”
“感觉和点点一样。”
“嗯，很像。”
“你看到它的心脏了吗？好不好看？”
“嗯，好看。”
……
方循然不管叶言问什么都“嗯”一声，然后应和。
叶言不满意了，他不喜欢方循然这样，“你怎么了？”
“没事。你家人很爱你。”方循然放下手，从身侧拥着叶言。
“当然，他们最爱我了。”叶言在这方面从不犹豫。
他还是觉得方循然奇怪，想着之前的事，问他，“你答应过我，你有事要和我说，不然又要吵架。我们才刚刚和好。”
“我比不上你哥哥，我不够好。”
“因为小猫吗？但是，当时是你一个人连夜开车去为我带回点点的，你还因为这个违纪了，外面很危险。我不要这只小猫也可以，但是我不能不要点点。”
“点点还是你和我一起养大的，要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怎么照顾它，它的吃喝都是你在照顾。”
“嗯……，你那个叫雪中送炭，哥哥这个是锦上添花。要是没有点点的毛，这只小猫它也就只是一个娃娃。如果没有你就没有点点的毛，就没有这个挂坠，妈妈和哥哥也就不会想到要给我做一只小猫。”
他几句话方循然心情就好了。
方循然无声笑了，“是我想岔了。”
“你总是乱想。”叶言放心了，往后躺倒在他怀里。
叶文谦换好衣服出来，两人一起看着叶言手里的小猫挨着咬耳朵讲小话。
“阿言，吃饭了吗？吃的什么？”叶文谦走过去坐下。
叶言从方循然怀里出来，挪到哥哥身边坐下，“吃过了，吃的排骨和生菜，给哥哥留了。方循然还煲了汤，养胃的。哥哥你喝酒了也去喝一点。”
“我知道了，晚点去。”叶文谦和弟弟说完，转头看向方循然，朝他点头，算无声的道谢。
叶言低头看哥哥的腿，想到秦教授的书。
其实叶文谦一直抗拒在叶言面前给他看截肢的伤处，叶言知道，乖巧的没闹着要看过。
那天看到书之后，他就有了想法。
他还是得找秦教授探讨一下。
叶言收回视线，刚才就像不经意间低头一般。
“那颗心脏先将就着，等公司做大了，再给你换大一点的。”叶文谦捏他手里小猫的尾巴。
叶言摇头，“不要，就要这个。”
“哥，现在抓得严。”方循然大概知道那颗宝石的价值，他不知道叶文谦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赚到这么多钱的，而且听起来，他们在刚和叶言团聚那会儿，就在做这只小猫。
那个时候，他们可是真的一无所有。
叶文谦冷笑一声，斜眼看他，“这么点钱就值得我违法乱纪？你自己没能力而已，阿言以前能拿这些东西当沙子玩。自己给不了阿言好的，说我违法乱纪？”
“我不是这个意思。”方循然不是很好。
不怪他担心，国内能产出这种品质的宝石的矿很少，现在又与国外经商艰难，衬得宝石愈加昂贵。
叶言茫然的左右看，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又开始针锋相对，低头玩自己的小猫。
也就是他太好养了，平时吃喝穿戴都没什么要求。要不然按着叶家人宠他的那劲儿，方循然得穷死。
“行了，回家去吧。”叶文谦赶人。他看方循然不动，眉梢扬起，“怎么？想留宿？”
方循然看着大舅哥不善的眼神，又看看爱人低头玩娃娃的样子，无奈叹气，“不是，我这就走。”
他走前拉着叶言说了几句话，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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