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曜赶回饭馆时，陈叔正在门口焦急的四处张望。
见程曜回来，陈叔像是终于松了口气，拉着程曜回到后厨左看右看。
“哎哟你这孩子……到底去哪了。我和你陈姨都急死了。”说着又拉着程曜转了一圈。
两位上了年纪的人见程曜送个外卖把人送没了，打电话关机，发信息不回，急得赶紧把店关了在附近找起来。
陈叔觉得奇怪，明明自己记得程曜去配送的地址在哪，现在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翻出外卖记录也显示查无此单，只好先在周围看看。
二人急得团团转，正欲报警，程曜就回来了。
程曜心头一暖，两位老人视他如己出。他也非常珍惜和夫妻俩在一起的时光。
程曜简直不敢猜，如果之前是陈姨去送外卖，后果不堪设想。
幸好是他碰上了，也解决了。
“我对老城区不怎么熟，就迷路了。导航也把我往工地里带，一时间出不来。结果手机还没电关机了……”
程曜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对不起陈叔，下次不会了，好在外卖也送到了。”
陈叔好气又好笑的敲了下少年的脑袋。
“还惦记那破外卖呢！不过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忙了这么久该饿了吧，你陈姨给你做了牛肉面。”陈叔端出一碗热腾腾的面招呼程曜在外面坐下。然后转身去和陈姨通话，告诉她孩子没事。
瓷白大碗呈着劲道的面条，陈姨特地给他加了很多牛肉，一块块的码好摆在一边。中间撒上几粒葱花，香味蹭一下钻入鼻腔。
不知是不是真的太累了，程曜被面条的热气熏得眼睛有点发酸。
如果那些怪物的出现会打破这份美好，单是如此，他也必须变强。
“嚯嚯，好香啊！这可不比咱以前的山珍海味差。”清欠揍的声音传出，把程曜情绪给整不连贯了，但不置可否，这碗面抵得过他过去吃的任何高级料理。
程曜夹起几根面条，呲溜一下吸入口中。又端起碗喝了口汤，浓郁的骨汤冲散了一身疲惫，程曜这才有精力向清提出问题。
“你说的入道者是什么？那些怨灵就是人死后的灵魂吗？为什么一旦碰上他们或成为入道者就无法摆脱他们？”
一下子被这么多问题砸中，清倒也没马上回答。思索了一番，用程曜目前能听懂的话来和他解释。
“你知道五行吧，就金木水火土。悟道者能从世间汲取五行，将能量从无形凝聚为实体。
但并非所有人都做得到。入道者体内有一条无形的经脉联通五脏六腑，达到淬炼提取的效果。经脉也分高级和低级，越粗，同时凝聚的五行之力越多。越细也就越少。”
“其中入道者分为阴阳两脉，阳属入道者是天生的战士，阴属入道者类似你们现在说的辅助。两脉相冲，当了战士你就做不了辅助，但可以学低阶治愈术。辅助也无法进行攻击，只能靠外力将身体素质拉上去。”
程曜吃面的手一顿，脑子里突然有一个奇怪的想法。从刚才的战斗方式来看，自己明显是阳属入道者。
“那有没有人能将阴阳调和呢？”
清愣了下，随即噗嗤一声笑出来。
“有啊，神明可以。一些天赋异禀的普通人也可以，但少得可怜，也弱鸡得很。因为他们大部分时间都要防止阴阳互斥爆体而亡。”
这会到程曜愣住了，但想了想今晚的一切都在冲击他这个唯物主义者的三观，现在冒出神这一概念也不奇怪了。
“第二个问题，是的，怨灵的确是人类死去的灵魂。 或者说，是生灵死后怨念所化。生前怨念多深，死后越强大，可以通过猎杀其他生物提升自身等级。怨，恶，煞，凶，影由弱到强。
当然，人类也有对应的等级划分，分别是入道，悟道，得道，半仙，仙，半神，神。
而同样，精神力也有。从最开始的不入流，到若水，碧虚，寒池，玉川，辽江，沧溟。
精神力的每一阶实力差距都是断崖式的，因此从以前起就有许多人专攻精神力。”
“那动物可以修炼吗？”程曜吃完面，满足的打了个嗝，起身收拾碗筷去后厨。
“可以，但悟性没人类高。最后能修炼大成的基本都是老妖怪了。”
陈叔担心今晚程曜累着了，便不让其打扫卫生催着他赶紧回家。陈姨又塞给他一些小点心让他带回去给程复，这令程曜感激不已。明天的早餐有着落了。
程曜漫步在回家的路上，路灯年久失修一直闪烁着，透着一股阴森诡异的气息，按游戏里的内容，这时候应该在前面出现一个白衣女人。
“最后一个，根据天道法则。入道者觉醒就必定会和怨灵对上。这算是一种阴阳调和的结果吧，无论你逃到哪里，怨灵总能找上你。若你不够强，便会殃及你的亲朋好友。
这是所有入道者的宿命。”
清说的尤为认真，程曜紧拧着眉头。这狗屁宿命还真是不讲理。
“不过话说回来，你们这的平民对这类突发状况居然完全不知晓。这要放以前，即便是路边的乞丐都能给那些家伙来上两脚。”
也许是国家对这类信息进行了封锁。这些程曜一个外行人可谓一无所知。
回到破旧的居民楼，楼道里弥漫着湿气和垃圾混杂的味道。如果这里哪天出现怨灵了，程曜甚至觉得很正常。
尽量放轻关门的动作，却还是在沙发上瞥见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程复脑袋一点一点，像是等待许久却又不敢睡死过去。听见关门声，程复的小脑袋一下抬起，很想大声唤一句哥哥又怕吵到邻居，只好跑过来扑进程曜怀里。
“怎么这么晚还没睡？”程曜抱起程复走向卧室，程复搂着哥哥的脖子在颈窝蹭了蹭。
“你今天好晚回来……我怕你出什么事。”
公司破产，家庭分裂，昔日严厉的父亲变得颓废不堪，母亲早早和她的小情人远走高飞，关心他的人全都一个个离去。
他只剩哥哥了。
“今晚有点忙忘了和你说了，下次不会了。”
程曜把小孩放上床，转身去洗漱。抬头发现父亲的房门打开了。
男人胡子拉碴，身上的衣服是外面买的地摊货，很难想象这是曾经掌管程氏的执行总裁。
“回来了？”程盛嘶哑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内响起。
程曜点点头，并不打算和父亲说什么。
“嗯，回来就行。”房门再次关上，程曜抿了抿唇进了淋浴间。
或许支撑他活下去的意义，便是如此人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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