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徒城头的血腥味，还没被江风吹散，林凡的大军已经兵临吴县城下。
吴县，江东的郡治，孙氏经营多年的核心所在。城高池深，守军上万，更是孙策最后的退路。
整个江东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恐慌，像瘟疫一样，在街头巷尾蔓延。无数的士族大户，拖家带口，仓皇出逃。而更多的平民百姓，则紧闭门窗，在绝望中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帅府之内，孙策一身重孝，为周瑜、为陈武、为黄盖，也为那些所有战死的江东将士。他那张英武的脸上，再也看不到往日的飞扬与自信，只剩下如死水般的平静，和眼底深处那抹不曾熄灭的、疯狂的火焰。
“主公，林凡大军已至城下，我军……我军该当如何？”张昭颤声问道。他想说“降”，可看着孙策那副模样，这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孙策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擦拭着手中的古锭刀。刀身雪亮，映出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传令下去，”他沙哑着嗓子，一字一顿地说道，“全军登城，死守。吴县，是我孙家的根，也是我江东的魂。要拿，就用命来换。”
城外，林凡的中军大帐。
气氛，同样凝重。
“主公，吴县城防坚固，远非京口、丹徒可比。孙策困兽犹斗，城中尚有上万哀兵，若强攻，我军伤亡必重。”徐庶指着沙盘，眉头紧锁。
庞统，那个相貌丑陋、被林凡破格提拔的“凤雏先生”，此刻却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元直先生所言甚是。不过，城池再坚，也得人来守。人嘛，总有弱点。”
他走到沙盘前，拿起一根小木棍，在吴县城外一处名为“石城山”的地方，画了个圈。
“主公请看，此地石城山，乃吴县西南制高点。其山势虽不算险峻，但足以俯瞰全城。若能于此地，架设炮营，则吴县城内，一举一动，皆在我军掌控之中。炮火之下，其军心士气，不攻自破。”
林凡点了点头：“士元此计甚好。只是，孙策麾下，亦非庸才。他岂会不知石城山之重要？此地，必有重兵把守。”
“那又如何？”一个苍老而有力的声音响起。
众人回头，只见老将黄忠，正抚着颌下花白的胡须，眼中精光四射。“区区一座山头，何须主公烦忧？老臣愿率本部神射营，为大军……拿下此地！”
林凡看着黄忠那不减当年的豪情，心中大定。他知道，这位老将军，从不会让他失望。
“好！便依士元之计！”林凡当即拍板，“黄老将军，石城山，便交给你了！陈到！”
“末将在！”一直沉默不语，如同影子般站在角落的陈到，应声出列。
“你率神机营，携带十门‘行军短炮’，配合黄老将军，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石城山，并建立炮兵阵地！”
“末将遵命！”
……
是夜，月黑风高。
石城山，山道之上，火把如龙。镇守此地的，是江东十二虎臣中，以箭术和轻功闻名的猛将——韩当，韩义公。
韩当深知石城山的重要性，他亲率三千精锐，在山上构筑了数道坚固的防线，箭楼、滚石、陷阱，一应俱全，自以为固若金汤。
然而，他面对的，是林凡麾下最擅长特种作战的两支王牌。
“咻——！”
一声轻微的破空之声，划破了夜的宁静。一名在箭楼上负责了望的江东哨兵，甚至没来得及发出警报，便被一支从黑暗中射出的弩箭，精准地洞穿了咽喉，无声地倒了下去。
黑暗中，陈到和他麾下那数百名神机营的士兵，如同黑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摸上了山。他们身着特制的黑色夜行衣，脸上涂着油彩，手中的“连珠神弩”，在微弱的星光下，闪烁着致命的寒光。
拔除暗哨，剪断绊索，填平陷阱……神机营的士兵们，动作娴熟，配合默契，如同一把无声的手术刀，一点点地切开了石城山的外围防御。
当韩当发现敌袭之时，陈到的部队，已经摸到了他的主营之前！
“敌袭！敌袭！”凄厉的警报声，终于在山顶响起。
江东守军仓皇应战，但迎接他们的，却是十门“行军短炮”那震耳欲聋的怒吼！
“轰！轰！轰！”
近距离的炮火覆盖，威力更是恐怖！江东军的营寨，在猛烈的爆炸中，瞬间化为一片火海！
“弓弩手！压制！陷阵！突击！”陈到冷静地下达着指令。他的神机营，不仅擅长潜行暗杀，正面攻坚，亦是毫不含糊！
就在韩当被陈到的突袭打得焦头烂额之际，山下的另一条小路上，黄忠已率领着神射营的数千精兵，如同猛虎下山般，发起了正面的强攻！
“放箭！！”
黄忠一声令下，数千支火箭，如同流星火雨般，铺天盖地地射向了山上的江东军营寨！
一时间，火光冲天，喊杀震野！
韩当腹背受敌，阵脚大乱。他虽拼死抵抗，箭无虚发，接连射杀了数十名冲上来的阳安军士兵，但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
他看着那面越来越近的“黄”字大旗，看着那位须发皆白，却箭术通神的老将，眼中，闪过一丝英雄末路的悲凉。
他知道，自己败了。
“江东……韩当！来世再报主公大恩！”韩当惨然一笑，引弓对准了自己的咽喉。
“嗖——！”
一代名将，自绝于石城山之上。
……
第二日，清晨。
当第一缕阳光照亮吴县城头时，城内的守军，惊恐地发现，在西南方向的石城山上，数十门黑洞洞的炮口，已经对准了他们。
紧接着，炮声响起。
但这一次，炮弹并没有落在城墙上，而是越过了高高的城墙，精准地落在了城内的兵营、武库、粮仓、以及……孙策的帅府附近！
“轰！轰隆隆——！”
城内，瞬间大乱！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来自天空的打击！它摧毁的，不仅仅是房屋和建筑，更是城内所有军民的抵抗意志！
他们发现，无论躲在哪里，都无法逃脱那从天而降的“神罚”！坚固的城墙，在这一刻，变得毫无意义！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每一个人的心中蔓延。
林凡的中军大帐内。
“主公，炮击已持续一个时辰，城内已然大乱。是否可以下令，全军攻城了？”赵武请示道。
林凡却摇了摇头。他看向一旁的甘宁。
甘宁会意，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布包好的包裹。包裹里，是数十颗人头。
正是之前被俘的程普，以及其他一些江东高级将领。
“甘宁，去吧。”林凡平静地说道，“把这些‘礼物’，送给孙伯符。告诉他，我只给他……一天的时间。”
（第三卷 席卷江南 第二十九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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