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干的......”路筱虚弱的开口。
程颖则是指了指自己，之后就不再开口。
......程颖？
路筱很明白，程颖绝对不会是那种随意碰别人私人物品的人，况且她不知道自己的手机密码。
只可能是自己授意的。
到底为什么？
路筱不自觉的蹙起眉，这才发现自己的另一只手，一直捏着一个东西。
失去记忆的喷雾？
她的手将这个喷雾瓶子捏的死死地，瓶子的表面甚至因为大力，凹陷了下去，可见自己掐的有多用力。
为了让自己意识到什么......
路筱看到自己给纪栀叶的对话框发的消息，说实话，自己这个当事人也是懵的。
记忆、认知、死亡、遗忘这些支零破碎，没有什么联系的词汇反复不停的出现。
而更多的是一堆像是疯了一样打出来的不通顺的句子。
以至于路筱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什么东西折磨疯了。
但自己现在只是忘掉了。
但同时她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记忆，和实际的时间已经相差了近两天。
因为失去了两天的记忆，所以这些东西才联系不上。
她需要一个人告诉自己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又必须堵上自己的耳朵。
......为了不让其他人影响自己。
其他人的话，会影响自己，影响自己的认知吗？
路筱只能这么想。
这一瞬路筱想起来了林知言。
因为打游戏和谁打都打不过，气急败坏的去下了个外挂，结果被外挂的捆绑木马差点杀的个片甲不留，到最后只能被迫重新装系统。
那气急败坏的样子，现在想来还不由得发笑。
所以，自己是害怕被影响。
不，是因为自己已经被影响，才用了失去记忆的喷雾。
将自己的记忆，自己的记忆时间，认知时间推回了之前。
为了不让自己意识到某些事情，和死亡、遗忘的事情。
忽然她的胳膊被旁边的程颖拱了一下，她这才回过神。
太远了，她看不清前方，但是能看到很多面孔回过头来看她。
听不清，听不清在说什么。
“不知道......”路筱道。
她仅剩的一点神志都用来思考了，其余的......
路筱回头看向李艺文和程颖的方向，因为离得近，路筱还能勉强辨别她们两个的表情。
是震惊的神色，她们很震惊。
李艺文的嘴一张一合，好像在说什么，因为听不清路筱下意识地开始辨别唇语。
但很快，李艺文的嘴被捂上。
捂住她的是程颖的手，同时她带上了些恍然的神色。
路筱只辨别出来了前面一点李艺文的话。
【你竟然没事】
自己应该有什么事？
很快，这节课，在路筱的眩晕感中度过。
因为虽然隔着耳塞，但她听到了熟悉的律动节奏。
下课了。
程颖这才在自己的书上写下了几个字给路筱看。
【保持你自己正确的认知，你看到的是真实的】
同时她举起了自己的手机，手机上是一个图片。
图片上是黑板上的的一行白字。
【或许你可能看到一些奇怪的场景，但请注意，那些都是你的错觉】
她看到的是什么，这昏暗无比的世界？跟做梦一样朦胧的世界？
似乎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自己的视线在逐渐恢复清明，已经能清晰地看见李艺文和程颖的面部轮廓。
像是在不断描摹、刻画，逐渐画出了她们两个的样子。
突然，自己和纪栀叶一起观摩林知言画画时候的记忆浮现。
她本来对画画没什么兴趣的，但是看到素描从一张白纸，只用黑白关系，就将物体的形体跃然纸上，仿佛立体一般。
那种感觉，很神奇，和她在脑子里能够自然构成一个3d立体地图一样。
她观看了整个作画的过程。
好像，真的好像。
现在逐渐浮现的李艺文和程颖的面容，就好像在一片刚铺了灰底的纸上，在一步步刻画出她记忆里的模样。
那一瞬，路筱好像明白了。
她看向朦朦胧胧的四周。
因为自己对于其他地方的记忆并不鲜明，所以才会如此模糊。
因为自己的记忆受损，且接收信息有障碍，这鬼蜮无法准确读清自己的意识。
认知啊，认知。
这个厉鬼在利用认知。
如果一个人的形象被抹除，当所有人都告诉你，这个人死了，你就会认为他真的死了，活着不过是你的记忆错乱，很快你的记忆也会被修整成了这样。
因为你无时无刻都在接受着这种观念。
哪怕这个人还活着，甚至你还见到了他，你也只会觉得，那是一个长相相似的人。
哪怕是他说自己还活着，是xxx，大家也只会觉得这个人疯了，想火想疯了。
他将不再是自己，因为xxx已经死了。
被所有人认为死了，自然不可能活着。
所以厉鬼在利用这个，将人抹除掉，让所有人都认为他（她）死了。
这个人，真的会死。
一个人说xxx死了，死的很凄惨，甚至拍下了这样子的图片。
接收到这个信息的人，会再将这个信息传递给其他人。
很快，这个信息将会被所有人知道，毕竟这只是一个学校。
当这片鬼蜮的所有人都将其定为死亡，这个人就会真的死亡。
......
所以，自己之前是从某些地方察觉到了这点，所以毫不犹豫的让自己忘记了“死亡信息”。
为的就是成为那不能被改变认知的“1”。
只要有“1”在，那么就还有希望。
这也是她为什么在给纪栀叶的留言中，留下了遗忘、死亡这样的字眼。
现在她重新认识到了这一点，她忙不迭起身，想要告诉程颖和李艺文。
多一个人有这个意识，他们在之后就有可能留下更多的人。
“把你们认知范围内的人名，现在全都牢记住，无论如何——”
路筱的话还未讲完，她就觉得自己被猛地撞了一下。
旁边的人走过的时候，书包撞击到了她的肩膀。
原本就因为自己摸过一次，戴的不牢固的耳塞被直接甩出，掉落在地上不知去向。
下一瞬，如潮水般，清晰无比的信息，瞬间灌入她的耳中。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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