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门闭合的轰鸣声震得苏瑶耳膜生疼，金属门框在自毁冲击波下发出令人牙酸的扭曲声。
霍霆风将她护在身后，战术手电的冷光扫过墙角——林骁半跪在阴影里，肩头渗血的绷带被染成深褐色，却还在奋力扯着什么。
“骁子！”苏瑶扑过去，这才看清他正用战术刀撬一块松动的墙皮。
墙后铁笼里蜷缩着一个灰衣男人，蓬乱的头发下，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突然抬起：“周……周工？”
被囚禁的男人浑身发抖，却拼命点头：“苏副处长！我是数据中心原来的维护工程师，他们半年前绑了我，逼我改备用系统代码……”他突然抓住铁笼栏杆，指节发白，“主电源总闸在b3层设备间，切断它，那些机械犬的定位系统会失灵！”
霍霆风的战术耳机突然发出刺啦声，老张的声音挤进来：“敌队通讯频道在吵，他们以为咱们困在顶层了！”
苏瑶的手指在战术手表残骸上顿了顿——虽然表停了，但自毁的嗡鸣声正从地底往上窜，像巨兽的心跳。
她抬头与霍霆风对视，后者眼底燃着暗火：“我带王队长去引开追兵，你带周工和两位教授去切电源。”
“不行！”林骁突然扯住霍霆风的战术腰带，他肩伤渗血的速度更快了，“您是指挥中心主任，目标太大。我和王队去！”他冲苏瑶挤了下眼睛，“再说了，我这伤刚好当苦肉计。”
警报声里，苏瑶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
她摸出腰间的微型炸弹，塞给林骁：“炸掉东楼梯口的监控，他们会以为咱们往天台跑。”又转向周工，“设备间的门禁密码？”
“。”周工突然哽咽，“我女儿生日……他们逼我用这个当密码。”
霍霆风的手掌重重按在林骁肩头，算是应下了这个不要命的计划。
王队长已经在给队员打手势，子弹擦着他们头顶的消防管道飞过，在墙面上绽出火星。
“三秒后行动！”霍霆风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刃。
林骁突然拽住苏瑶的手腕，往她手心塞了个温热的东西——是他一直挂在脖子上的平安符。
“要是我回不来……”他喉结动了动，笑着倒退两步，“替我收着。”话音未落，他已经和王队长的队员们撞开消防通道门，枪声顿时如暴雨般炸响。
苏瑶攥紧平安符，跟着霍霆风猫腰往安全通道跑。
周工扶着赵教授，刘博士攥着一个银色U盘——那是从敌人电脑里抢来的关键数据。
老张殿后，他的老式对讲机贴在耳边，不断低声汇报：“敌队分两组，七人追林队，剩下五个往b3去了！”
“加快速度！”霍霆风突然拽住苏瑶的后领往墙角一拉，头顶的监控摄像头“啪”地爆成碎片。
苏瑶这才发现，他们已经站在b3层的标识前。
设备间的门禁灯在黑暗中泛着幽蓝色。
周工的手指在密码盘上颤抖，1、9、7、8——最后一个数字按下时，门锁“咔嗒”轻响。
“进去！”霍霆风一脚踹开门，里面密密麻麻的电路箱闪着暗红色的警示灯。
周工直奔最里侧的总电闸，他的手指在控制屏上翻飞：“主电源和备用电源是并联的，切断主电源需要……”
“滴——”
老张的对讲机突然发出刺耳鸣叫。
他脸色骤变：“敌人发现林队的炸弹是假的！他们往b3来了，还有三分钟到！”
苏瑶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看见周工的手指停在“确认”键上，额角的汗滴砸在操作台上。
赵教授突然抓住她的胳膊：“小苏，自毁程序的核心代码在服务器主机房，我知道位置！”
“先切电源！”霍霆风抽出配枪顶住房门，子弹已经开始往门板上砸。
苏瑶转身扶住周工发抖的手：“周工，我爸当年救过被绑架的科研员，他说过——”她喉咙发紧，“说被胁迫的人，最该做的就是拉恶人垫背。”
周工的眼睛突然亮了。
他重重按下“确认”键。
整栋大楼的灯光瞬间熄灭，只有应急灯在头顶发出惨绿色的光。
远处传来机械犬的哀鸣声——它们的定位系统果然失灵了，撞在墙上的闷响此起彼伏。
“成功了！”刘博士举着U盘欢呼，“主电源切断后，备用系统需要五分钟重启！”
“走！”苏瑶拽着赵教授往主机房跑，霍霆风断后，子弹擦着他的帽檐飞过。
老张的对讲机里传来林骁的喘气声：“敌队被机械犬咬乱了，我们在二楼拖住他们！”
主机房的门禁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
赵教授的手指在密码盘上翻飞，门开的瞬间，苏瑶的呼吸几乎停滞——墙上的倒计时屏正在跳动，红色数字刺得人眼睛生疼：04:59。
“这是备用自毁程序！”赵教授扑向服务器，“需要插入管理员密钥……”
“在这！”周工从怀里掏出一个铜制钥匙，“我偷藏的，他们以为我销毁了……”
钥匙插入的瞬间，服务器发出蜂鸣声。
苏瑶的手机突然震动——是霍霆风发来的定位，他在门外比了个“敌队逼近”的手势。
倒计时跳到04:20时，服务器屏幕突然亮起。
苏瑶看见父亲的脸出现在监控录像里，那是十年前的画面，他正把一个文件交给另一个穿军装的男人。
男人转身时，怀表链在灯光下一闪——和霍霆风之前看到的那枚刻着“明远赠”的怀表，一模一样。
“叮——”
备用电源重启的提示音在整栋大楼响起。
苏瑶抬头，主机房的灯光重新亮起，走廊里传来更密集的脚步声。
她听见神秘人的声音从服务器扩音器里传来，带着扭曲的笑：“恭喜你们多活了五分钟，不过——”
“真正的游戏，现在才开始。”
服务器屏幕突然黑屏，倒计时数字开始疯狂跳动：02:59、02:58、02:57……
苏瑶攥紧父亲的录像截图，指节发白。
霍霆风撞开门冲进来，他的肩章被扯掉半块，眼里却燃着狼一样的光：“林队他们被围在一楼，老张说敌人调了重型武器。”
周工突然指向服务器下方的暗格：“里面有备用线路图！”刘博士已经扑过去，赵教授的手在键盘上翻飞，试图重新锁定自毁程序。
倒计时跳到02:30时，苏瑶听见楼下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是林骁的信号弹。
她看向霍霆风，后者对着对讲机低吼：“全体注意，目标主机房，两分钟内汇合！”
主机房的门禁突然开始报警，红色警示灯在众人脸上投下血一般的光。
苏瑶摸出最后一枚微型炸弹，塞进服务器死角。
霍霆风的配枪已经上膛，他站在门前，侧头对她笑：“瑶瑶，你说过要和我看黎明的。”
“会的。”苏瑶将录像截图塞进他胸口的口袋，“等出去了，我们一起看。”
倒计时跳到02:00时，门禁锁“咔”地断开。
苏瑶听见敌人的脚步声在门外聚集，听见林骁的吼声穿透对讲机：“我们到了！”听见赵教授喊“密钥匹配成功”，听见刘博士说“自毁程序正在破解”——
但最清晰的，是她自己的心跳，和霍霆风的呼吸，重叠成鼓点。
服务器屏幕突然弹出一行血字：“备用武器系统已启动。”
而在那行字下方，倒计时的红色数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跳成0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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