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近了些，借着微光仔细分辨。那暗红色的粘稠物似乎是从墙角一个极其细微的裂缝里渗出来的？裂缝非常细小，几乎被灰尘和污垢完全堵塞，若非那点异常的暗色和粘腻感，根本不可能被发现！
林刚的心脏狂跳起来！他立刻用碎玻璃的尖角，小心翼翼地沿着那条细微的裂缝边缘刮擦、清理。更多的污垢被刮开，裂缝的轮廓逐渐清晰——那似乎不是建筑裂缝，更像是…某种接口或者盖板的边缘？
他加大了力度，用碎玻璃尖角狠狠撬向裂缝！
咔嚓！
一声轻微的脆响！一块巴掌大小的、伪装成地砖的薄金属盖板被他撬开了一条缝隙！一股更加浓烈、更加刺鼻的…类似机油混合着陈腐铁锈和某种化学溶剂的怪异气味，猛地从缝隙里冲了出来！
林刚精神一振！他用碎玻璃卡住缝隙，手指抠住边缘，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掀！
盖板被完全掀开！
下面是一个深井般的、直径大约二十公分的垂直管道！管道内壁覆盖着厚厚的黑色油污和锈迹。管道深处一片漆黑，深不见底。那股刺鼻的气味正是从管道深处涌上来的。
通风管道？排污管道？还是…别的什么？
林刚将手中那根能量导管微弱的光芒探向管道口。幽蓝的光芒勉强照亮了下方几米的范围。管道内壁布满了纵横交错的锈蚀支架和断裂的线缆残骸。在管道底部，距离洞口大约五六米深的地方，幽蓝的光芒似乎被一片…粘稠的、静止的暗色液体反射了回来？
水？！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林刚的脑海！他立刻将能量导管的光芒集中照向那片反光区域！
没错！是一片面积不大的、静止的暗色液体！液体表面漂浮着一层厚厚的、如同油脂般的污垢和尘埃，散发着刺鼻的气味。但液体本身…在幽蓝光芒的照射下，依稀能看到一丝浑浊的、带着暗红锈色的…水光？
是水！很可能是这废弃哨所地下管道系统中残存的死水！或者冷凝水！虽然污秽不堪，散发着刺鼻的气味，但…它可能是水！
巨大的狂喜瞬间冲垮了身体的痛苦！林刚感觉自己的手都在颤抖！他立刻在周围摸索，寻找任何能用来取水的东西。
目光落在医务室翻倒的诊疗床上。床腿是金属的。他用力掰下一根相对细长、大约半米长的空心金属管。管口并不锋利，但勉强能用。
他拿着金属管，小心地将管子探入垂直管道，伸向那片污秽的死水。管子太短，够不到！水面距离洞口至少有五六米深！
怎么办？他焦急地环顾四周。没有绳子。没有足够长的东西。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自己身上。他咬咬牙，撕下身上最破烂的一条布条，又撕下另一条。将两条布条首尾打结，勉强连成一根不到一米的“绳子”。他将布条的一端紧紧系在金属管的中段，另一端牢牢缠在自己还能活动的左手手腕上。
然后，他趴倒在冰冷的管道口边缘，将缠着布条的金属管尽可能深地探入垂直管道！身体因为姿势的扭曲而牵动全身伤口，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冷汗瞬间浸透了残破的衣衫。
金属管缓缓下沉…下沉…布条绷紧了！
终于，管口触碰到了那粘稠的液体表面！一股冰冷的、带着浓烈铁锈和机油味的湿气顺着管道涌了上来！
林刚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布条，让金属管倾斜，管口浸入水中。他感觉到管子微微一沉，似乎舀到了一些液体。
他屏住呼吸，用尽全身的力气和意志，极其缓慢、极其稳定地向上拉动布条！手腕被勒得生疼，布条随时可能断裂！金属管带着污秽的水，一点一点，艰难地向上移动！
每一厘米的提升都无比艰难！汗水模糊了他的视线，滴落在冰冷的管道边缘。右臂的晶化剧痛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神经，左臂的伤口因为用力而再次崩裂，温热的血液顺着手臂流下。
终于！沾满了黑色油污的金属管口，带着半管子浑浊不堪、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暗红色液体，被拉出了管道口！
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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