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德拉科去关禁闭,阿兰娜抱着书先去找潘西和达芙妮。前者笑得眉眼弯弯,说她在和心仪的人约会。后者则懒洋洋摆手,说还有的是时间,不着急复习。
她又去找布雷司,布雷司摇了摇手里的纸条,神气得不行。
阿兰娜扶额,忍不住吐槽。
“怎么都要谈恋爱?”
“我不谈。”
西奥多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边,手里拿着两本厚得让人头疼的书,姿态安静。
“我跟你去图书馆。”
阿兰娜的郁闷瞬间被一阵轻快替换。她“哦”了一声,笑意像落在水面的光,一圈一圈荡开去。
两人并肩在图书馆坐下,羊皮纸铺开,羽毛笔蘸墨。魔咒课的论文打了草稿,魔法史的引用逐条核对,变形术的案例一条一条归类。
窗外的天色从亮到暗,烛台被图书管理员一支支点起。临近宵禁,他们才在分岔路道别。
阿兰娜抱着书,脚步轻,像一只把夜色穿在身上的小鹿。西奥多看着她跳下最后一级台阶,唇角没忍住上扬,他的蓝眼睛里有一种只对她才会出现的温柔与包容,像一片深海里悄然亮起的灯。
……
作业都写完的夜里,风格外清。阿兰娜站在高塔的风口,披着校袍,指尖抚着石沿的温凉。
德拉科从禁闭里出来后一路抱怨清理奖杯室有多无聊,抛光那些旧牌匾要命的香味,每次抬头都能看见某位伟大人物的微笑,让人火冒三丈。
他说着说着,就把头轻轻靠在她肩上,像把所有疲倦和委屈交给一个可靠的口袋。
阿兰娜笑着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从袖口里掏出一小包糖,塞进他掌心。
“奖励你熬过去。”
她说。
“我还要另一个奖励。”
德拉科闷闷地开口,像在撒娇,又像在打探边界。
“比如?”
“下次魁地奇训练,你来。”
他抬眼,眼里有一点犯规的亮。
“我飞得更好,我可以飞给你看。”
阿兰娜看着他,风把她发尾吹乱了一点,她顺手把它们攥在指尖,像把某种冲动也握紧。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把目光落回夜空。
极远处,城堡外的黑暗连着山脊,像一张沉默的地图。她在脑海中把几条线又理了一遍。
洛米继续做耳朵偷听凯尔里克和卢西恩的动静。对角巷该打点的店主药材,书商,猫头鹰驿站…分门别类。手里该攒的资源,安全屋,备用金和几张无名契约一一列清。
她不会把自己推上最亮的台子,但她会用更稳的方式把台子挪到自己想要的位置。
“好啊。”
她过了会才回答德拉科,声音很轻,像落在他耳边的一个小秘密。
“我会去。”
“那就这么说定了!”
德拉科的笑意在夜色里明亮起来,像星子被风吹近。
星群缓慢移动,风越发清爽。阿兰娜把糖纸叠成一个小小的四方,塞进袍兜。
她知道,眼前这点甜是她自己选的,而更远处那些锋利的路,也是她自己要走的。
她不会假装善良,也不会向恶靠拢。她会用她的方式,在所有人的上方找到一条细窄却稳妥的梁,踩上去,长成她想成为的人。
——————
时间在课程表与钟声之间被悄悄折叠,一天压着一天,像羊皮纸一页贴着一页。
清晨的薄雾裹住湖面,傍晚的风从温室里带出潮湿的草药气,图书馆的烛焰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又长又细。
阿兰娜与西奥多常常并肩坐到宵禁前,羽毛笔在纸面上走得极稳。德拉科的魁地奇训练愈发紧凑,偶尔从高处落下来的笑声带着风的骄矜。潘西与达芙妮隔三岔五出现在走廊拐角,身边各自跟着谈笑低语的男伴。
布雷司也不例外,往往在晚餐前从地窖上来,衣角和眼神都带着一种刚从暧昧里出来的慵懒。
很快,南瓜灯与蝙蝠的影子便把城堡染成了万圣节的颜色。礼堂天花板被漫天飘浮的蜡烛映得金亮,南瓜馅饼甜得像刚说出口的话。
阿兰娜照例坐在斯莱特林长桌,和德拉科肩并肩。她一边用牙齿轻轻咬开糖果纸,一边听他吐槽…
“哈利最近老给洛哈特写签名,神气得不行。明明是罚写,还弄得像是自己的粉丝见面会。”
德拉科说着不屑地挑眉,语气里全是少年人对虚荣的敏感。
阿兰娜无奈地摇头,没打断他,让他的抱怨在南瓜灯的阴影里散开。
潘西向达芙妮递去一块糖霜饼,指尖的戒指在烛光里一闪一闪,她们和身边的男伴低声笑着。布雷司被对面的人逗得抿唇,话头绕着甜食与魁地奇场上的赌注转来转去。
唯独西奥多一如既往地独自坐着,他的盘里摆得整整齐齐,偶尔抬眼看一看对面,神情安宁,像不属于任何热闹,但又从不显得格格不入。
哈利没有出现在礼堂,他去了幽灵们的忌辰晚会。
阿兰娜知道这回事,毕竟有幽灵也邀请过她。她笑着谢绝了,她不恐惧幽灵,但今晚更想把糖纸叠成正方形,顺便和德拉科并排看热闹。
……
万圣节晚宴在最后的掌声里散去,学生们从四张长桌像潮水一样退向门口。烛火被夜风压低,走廊里的火把抱着微小的光核,石墙放大了每一丝脚步回声。
阿兰娜与一群格兰芬多的学姐学长们一同走到三楼转角,忽然听见前方涌起一阵混乱的惊呼,像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空气。一股湿冷从地面升起来,连石板缝里都渗着冰凉的水。
拐过弯,墙上的火把照着某种字,鲜红的,还未干透的痕迹扯开在石壁上。
「密室已被打开,继承人的敌人,警惕。」
地面上拖着水迹,一直延到火把下的铁支架。费尔奇的猫被挂在那里,四肢僵直,眼睛睁着,毛发硬得像被霜冻过。
哈利站在那行字下,像被忽然按住的影子,脸色比蜡还要白。
人群先是齐齐吸了口气,继而如潮水般后退,尖叫与压低的窃语叠在一起。
“他怎么会在这?”
“只有他一个人…”
“这肯定是黑魔法…”
“他是不是…”
阿兰娜在拥挤的人墙后停住。她能看见恐惧如何改变目光,刚才还在谈笑的脸,转瞬就带上了戒备与排斥。
几个一贯自诩血统纯正的学生几乎迫不及待地拱向人群前沿,嘴里蹦出“继承人”的词,仿佛只需要把某种古老的名字贴到一个人身上,就能为自己的惊慌找到合理的外壳。
德拉科吸了口冷气,正要说什么,目光却在半途撞上阿兰娜平静的侧脸。
他把话咽了回去,只把手在袍袖里握紧。他记得她不久前说过的话,不愿在这种情形下让自己的舌头显得比脑子更快。
教授们很快到了。麦格的眼神像一把干净利落的刀,把喧哗从中间剖开。洛哈特挤到前面,嘴里还在不合时宜地说“我来处理”。斯内普站在光影边,目光沉入哈利身上,像在寒冷的水里打量一块石头。费尔奇的脸从煮熟的红忽然退成灰白,他发出一种近乎撕裂的声音,扑向那只猫,又被人匆匆拉住。
混乱像被罩上了玻璃罩,声音都闷了一度。几句话,几道手势之后,费尔奇被人扶着带走,哈利也被麦格按在队伍中间,转身向楼上去——有人说要把他带去校长办公室问话。人群重新嘈杂起来,但每一声都带着刚刚看见那一幕后的惶恐,像在冷水里呛了一口,迟迟缓不过气。
阿兰娜站在原地,唇瓣有些干,她抿了抿。石化——她的脑海里翻过几本书页的影子:某些魔药的副作用,某些生物的目光,某些被记录在边角的传说。可所有线索都像被故意剪断,落在她掌心里只有一些名称的尾音。她不喜欢这种“知道自己不知道”的感觉,但她比任何时候都清楚,空白处最需要的是冷静。
回到塔楼,寝室的窗户被风敲了两下。阿兰娜把桌上的羊皮纸拉过来,蘸墨,只写了短短几行…
「霍格沃茨最近可能会发生一些变动,你自己注意安全。」
连署名都没有。她把纸折起,压在赫敏的书上,像把一句未说出口的关照轻轻托给夜色。
深夜很快吞没了走廊里最后一点脚步声。第二天清晨,阳光顺着塔沿落进来,像一小撮金粉被温柔地撒开。
阿兰娜起身,梳好发,扣上校袍纽扣,像往常一样从肖像洞口钻出。她没有回头,不是因为无情,而是因为她知道该说的话已经在纸上,她不擅长用喧哗修补关系,也不愿让任何人把她的善意误读成软弱。
赫敏是后来才回来的,她在书桌前坐下,指腹触到那张纸。短短几行,字迹比从前更稳,更利落。
她知道是谁写的。沉默在她指间打转,她看了一遍又一遍,像把过去的一段时光翻出来吹了吹灰,图书馆里并肩记笔记的午后,一起绕过人群去找一本文献的晚饭后,因为一个笑话没忍住同时抬头对上的眼睛。她想起这些的时候,心口像被轻轻按了一下。
但当她抬眼看向门口时,阿兰娜已经在日色里走远了。
她去找了哈利和罗恩,问起昨夜的事,也试着把那张纸藏在袖口里的犹疑化成一句“要不要...?”。
哈利与罗恩互相看了一眼,话题很快绕开,情绪里有一种被惊吓后的尖锐,他们并不愿在此刻重新编织与阿兰娜的旧线。
赫敏“哦”了一声,低下头,鞋尖在石地上轻轻蹭了一下,像是把一句还没长成的话埋回去。
礼堂里,人声恢复成日常的喧闹,可每张桌子上都漂着昨夜留下的暗影。
有人刻意压低笑声,有人用力把叉子插进培根,仿佛可以借此把不安也扎碎。
德拉科见到阿兰娜时下意识挺了挺背,他想说昨夜的字有多诡异,费尔奇的眼睛有多
吓人,却在看见她的眼神时吞下了所有夸张,只留下一句平平的“早安”。她点头,像往常那样在他身侧坐下,动作一贯的从容,让人觉得秩序仍在。
西奥多走过他们身后,黑眸里一闪而逝的光像是把昨夜所有未说破的东西轻轻收起,藏在衣袖深处。
阿兰娜垂下眼,把吐司轻轻掰开。她知道,霍格沃茨会因为这一夜开始改变,风向将更难测,影子会更长。
她没能在书页里立刻找到答案,就把答案这件事暂时从清单上移开。她有更久远的清单,情报,关系,名字,暗号,也有更近的,例如今天的魔药课,下一次魁地奇训练,给西奥多准备的文献目录。
她把生活像绳子一样一股股拧紧,让每一根细线都保持张力,这样当夜里再有风吹来,整个网也不会坍塌。
至于哈利,人群的恐惧已经替他做了不公的证明。阿兰娜看着不远处一桌学生的低语,里头有怯生生的怀疑,也有迫不及待的指认。
她没有起身去说任何话。她会记住每一张脸,每一句话,但不是为了记仇,而是为了在将来需要的时候精准地落子。
她把杯中的南瓜汁抿了一口,像昨夜那封没有署名的纸条,不热闹,不夸张,却足够清晰。
风从高窗缝里吹进来,带着早霜的冷意,城堡在光里慢慢醒来,而那行血红的字迹仍在石墙上风干,像一道被悄悄掀开的序幕。
【此书完结,感谢大家的阅读和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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