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麻子换了一副神情，委屈道：
“陆奶，你好好的把我爹扯进来干嘛？
都说死者为大。
我做得不好的地方，你直接骂我就是了……”
“别在这里给我装孝顺！
你是以为大家忘记你做的那些破事了吗？
去年你爹都快病死了，你还抢你爹的救命银子，把他打得头破血流。
真是家门不幸！
照我说，你这种人真该被抓到大牢里去关个三五年，等老实了再放回来。
不然，真是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
今天正好我家树志、树根都在，索性扭了你去见官！”
陆树志和陆树根听到老太太这样说，也站了过来。
“你们……你们不能仗着人多势众欺负我……”王麻子一时有些被吓到，嗫嚅道。
他的话还没说完，老太太扬起手里的棍子，劈头盖脸地打了下去。
“你刚刚对着我家老三说那些话的时候，怎么就没想着你是在欺负女孩子？
我陆家的女娃，是你可以欺负的吗！”
老太太边打边骂。
王麻子脑袋一热，一把抓住了老太太的棍子。
陆树志和陆树根都往前迈了一步。
吓得他赶忙又松了手——他有预感，只要他一动手，这两兄弟就会冲上来把他往死里揍。
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用双手抱着头，任老太太的棍子往身上招呼。
幸好老太太年纪大了，没打多久就累得气喘吁吁。
他刚松了一口气，却听到老太太怒喝一声：“给我家老三赔不是！”
王麻子看了看陆家的两兄弟，虽然不愿意，但还是站起身，弯腰驮背地走到陆有凤的面前，赔着笑脸道：
“有凤妹子，我这张破嘴说了不该说的话，还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哥哥计较。”
陆有凤觉得多看他一眼都得回去洗眼睛，偏过头嫌恶道：“别跟我扯什么哥哥妹妹的，你不配！”
“是是，我这张破嘴又说不该说的话了！”他说着，作势在自己的嘴上打了一下。
虽然是道歉，却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贱！
陆有凤恨不得再去踹他一脚才好。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他话是对着陆有凤说的，眼睛却在偷瞄老太太。
“去给李嫂子赔礼，再当着乡亲们的面说清楚，今天是不是你在污蔑李嫂子。”
陆有凤义正严辞地说完，把李寡妇拉到身前。
陆老太太一时有些茫然，她来得晚，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
陆有凤在陆老太太耳边，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地说了一遍。
陆老太太一听，顿时又火冒三丈。
正好歇息了一下，体力恢复了不少。
她拿起棍子，一边抽，一边骂：“我要打死你这个畜生！
他李嫂一个寡妇，你污她名节，跟要她命有什么区别？
哪有这样做人的？
他李嫂还差点因为你这个人渣的胡说八道殒命！
你她娘的，要是他李嫂有个三长两短，你这狗命也别想要了。”
她越打越气，过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拄着棍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陆有凤连忙帮她轻轻拍了拍背。
老太太喘息的时候突然瞥到了人群中的刘老婆子。
“呵，敢情你这个老婆子还在这里的？
我就想问问，之前这个死不要脸的朝他李嫂泼脏水的时候，你在不在？”
见刘老婆子和她男人，还有另外两个儿媳妇都站在那里看热闹一样的，陆老太太顿时更来气了，指着刘老婆子喝道。
“呦！陆老婆子，你管得还真宽，我在又怎样？
不在又怎样？
你总不会连我都想打吧？
说到打架，我还真不怕你。”
刘老婆子双手抱胸，吊着嘴角冷笑道。
见刘老婆子一脸挑衅，陆老太太啐道：
“你在的话，人家这样欺负你家儿媳妇，你都不管管！你还是个人吗？
这个不要脸的都快把你家儿媳妇逼死了，就是一个路人，碰上了都得两肋插刀，你居然还在一边袖手旁观！
要我说，你就不是人！
平时弄得自己好厉害一样。
打狗还看主人，他王麻子羞辱的只是李氏吗？是你老李家！
一家眼窝子浅的蠢货！
家里几个人站在这里看热闹，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到哪里凑齐这么一窝的！”
人群里响起了一片轻蔑之声。
陆老太太话糙理不糙。
就算儿子死了，这个儿媳妇还是老李家的儿媳妇。
刘老婆子一家竟全程跟外人似的，在这里看热闹，这是正常人家会干的事吗？
李明月和江小娥这时候也好不容易挤到了前面，见婆婆大发神威，她俩微微有些错愕。
别说，这老太太，平时在家里骂人经常把她俩气得牙痒痒，但是此刻莫名觉得有点厉害！
李明月叹息道：“别说，咱娘还挺正气，挺仗义的。”
江小娥更是两眼放光：“我啥时候才能像娘一样，骂起人来这么有气势？”
她认真观察着老太太的一举一动，期待自己能多学点。
日积月累。
慢慢的，她应该就也会变得无人能匹敌了。
看到村民都对自己一家指指点点，刘老婆子急了。
她双手把腰一叉，跺了跺脚：“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王麻子怎么不说别人跟他好，偏说她！
她自己不要脸，要跟人家搞破鞋，我儿子都死了，我们还能管得了她？”
一旁的陆有凤轻蔑一笑：
“现在又说管不了了？
前几日晚上，虎子摔了腿，我和我二哥送虎子回去，看李嫂子断粮了，我回家拿了点粮送给李嫂子。
你不还硬是诬陷我二哥，说李嫂子丢了李家的脸，无论怎么解释，都要拉我二哥去浸猪笼吗？
我就奇怪，怎么我们帮帮李嫂子，会被你诬陷成那样，一副非管不可的架势！
到王麻子这里，你就管不了了？
是王麻子长得磕碜，不要脸，内心肮脏，管不了了，还是为了把儿媳妇逼死，什么不要脸的话都说得出来？
旁人都快被王麻子这不要脸的气死了，偏你刘婆子还在旁边煽风点火，帮着王麻子造谣。
你这到底是什么居心？
把李嫂子逼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见过坏的，没见过你这么又蠢又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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