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马斯诺，总不能整日闲晃，总得找点事儿干。可无奈他干啥都提不起兴致，也不知是何处泄露了他的个人隐私，这几日骚扰电话不断，搅得他心烦意乱，甚至都有把手机扔了的冲动。
这般接二连三的骚扰，闹得马斯诺心神不宁，连平日里最喜欢的午睡都睡不安稳了。
马斯诺寻思着，非得用自己的法子整治整治这事儿，打击一下这条灰色产业链，也算是为社会出份力。
这不，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喂，你好，你是马斯诺吗？我们是顶能文化服务有限公司的。”
“是我，你好，文化服务？你确定找的是我？” 马斯诺漫不经心地应道。
“没错，得相信我们的专业能力，系统监测到你已升学到省立交通大学，读车辆工程专业，对吧？”
“好家伙，这都能查到？可这跟你们文化服务公司有啥关联？”
“我都说了，要相信我们的专业水平！我们可是教育部、文化部、科技部联合授予文化服务资质的，背靠国家大数据服务平台，信息绝对准确无误，所以你得信我这话。”
顿了顿，她接着问道：“你在听吗？马斯诺同学？”
“在听着呢，你的声音挺好听，我都舍不得挂电话。” 马斯诺打趣道。
“多谢你的支持，是这么回事。省立交通大学十分注重学生的科技创新能力，学校有个科技创新社团，科研方面有特长的同学都能参加，你肯定感兴趣。”
“这听起来不错，我也挺感兴趣，可问题是，你能帮我做些啥？”
“是这样，这个社团会从新生里选拔优秀科研人才，我们能帮你达到其条件要求，让你更具优势。”
“啊？你到底是学校的，还是文化公司的？” 马斯诺满心质疑。
“文化公司啊，顶能文化，你能在网上查到，我们可是正规合法的中介机构。”
“哦，那你接着说。”
“我们能帮你发表专业论文和申请授权专利，这些可都极具说服力！保准让你脱颖而出。”
“我可没论文和专利啊，我不过是个刚高中毕业的学生！”
“我知道，我们假期的客户大多是高中毕业生，你的好几个同学都在我们公司发论文了。”
马斯诺自然不信，便打趣道：“谁啊！你能说出他名字？”
“这可是客户隐私，不过可以透露一点，名字是宋某某，刚考入北方科技大学，他在我们这儿申请了专利，是关于生物技术方面的。”
她又补充道：“他这专利老早就申请下来了，考大学还加分了呢！”
“啊，这还真有点出乎我意料，我知道是谁，他确实考入了北方科技大学的生物工程专业。听说他有加分项，但一直没弄明白是因为啥加分。” 马斯诺心里暗自思忖。
马斯诺拍了下自己额头，暗暗告诫自己：“可千万别上当，我不过是逗逗她，打发打发时间罢了。”
“喂，你还在听吗？” 她继续发起攻势。
“在呢，可我没啥研究成果，怎么发论文和专利啊。” 马斯诺打算开始拒绝了。
“没事儿，你有初稿我们能帮你改；你有思路我们能帮你整理。”
“我啥都没有！除了好吃懒做，特长就是会撩妹。” 马斯诺想打消她对自己的期望。
“咯咯。” 她竟笑出了声，随后还来了一句：“欢迎来撩，加我 Vx 吧，我们有专业的创作团队，包你满意。”
也不知为啥，马斯诺竟毫不犹豫地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之后的聊天内容变得图文并茂，愈发丰富多彩。
她给马斯诺转发了公司的业务介绍，还有一些科研团队和成功案例。业务范围涵盖论文、专利、着作的编写、出版、挂名等全流程服务业务。
她说她老板可牛了，上到教育部、科技部都有硬后台，加上团队专业，论文发表、专利申请都有绿色通道，耗时短，通过率高。
像马斯诺这样的客户，有这些东西不过是让自己资历更丰富些，也没人会去查重或追究成果的实际价值。
所以花钱挂个名就行，性价比高，在别人的成果后面挂个第二、第三作者。
马斯诺觉着 Vx 打字太麻烦，就直接发起了语音。
“我没参与任何研究，人家凭啥让我挂名，再说这不是弄虚作假吗？”
“说严重点，要是成果都这么搞，还怎么科技强国啊！”
“要是论文成果发表要求这么宽松，说不定是你们的渠道有问题，或者就是假期刊，骗钱的！”
“你年纪轻轻的，咋不干点正经工作？竟做这些坑蒙拐骗的电话营销！”
马斯诺连珠炮似的说出自己的想法！没想到她竟沉默了许久，随后带着哭腔给他讲述了自己的经历。
她也是个刚毕业的学生，只因专业不太好，就业困难。所以打算明年接着考研，这样就只能先找个临时工作，挣点生活费。
虽说踏入社会才短短几个月，可她已经换了好几份工作，做过街头销售、发过传单；卖过茶叶、当过客服；还做过家教和家庭服务。
每份工作都干不长，遇到过黑心老板不给工资，碰到过渣男言语侮辱，遭遇过骗钱骗货的客户，到最后连基本生活费都赚不到。
她觉得整个社会缺乏诚信，让她越来越不喜欢直接与人打交道的工作，毕竟当面交流也未必是真心实意，倒不如找个工作环境好点的电话销售。
没想到马斯诺是她第一个客户，生意没做成，还听了他这番话，觉得这工作怕是也干不长了。好在才上班没几天，现在辞职也没啥损失。
马斯诺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不过见她思想有点转变，心里还有点沾沾自喜。
“这样吧，我们互相配合，打击一下这家灰色企业。你看行不？”
“这恐怕不太好吧，我不端这碗饭，也没必要砸了这么多人的饭碗啊。” 她听后说道，“再说，这也是行业潜规则，又不是只有这一家公司在做，他们后台都硬着呢，连和领导人的合影都有。”
“可这行业根本不利于社会进步啊，没啥积极作用。要是论文、专利、着作都能花钱买，那谁还愿意费心费力搞研究，还怎么实现科技强国？” 马斯诺说得头头是道。
“也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知道为啥这几年我国专利增长速度远超欧美国家吗？我们都成专利第一大国了，你能说这些中介公司一点作用都没起？”
“科技强国和科技发展也得有个好背景啊，专利第一大国不就能提高国家竞争力，吸引外资和优秀人才吗？” 她接着说。
马斯诺发现她根本听不进去，甚至还有把自己拉下水的意思。只好说：“咱俩不在一个频道，要不互删吧，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没必要吧，买卖不成仁义在，何必就此形同陌路呢。” 她反倒有点反客为主了。
“那我也帮不上你，你也说服不了我合作，还咋聊下去啊？”
“其实作为朋友，我还是建议你买个成果。要是你不喜欢‘买’这个字，可以理解为知识投资。” 她接着开始诱导马斯诺。
“现在是商品经济时代，知识可是一种特殊商品，能流通的商品。” 她顿了顿接着说，“而且你即将就读的交通大学，确实很看重这一点，据说入学后学生的论文、成果都能获得奖励，你完全能通过获取奖励数倍收回这个投资。”
“你确定？” 马斯诺开始有点心动了。
“确定，我有个高中同学就在你们学校读书。而且有了这些资本，你加入社团、参加组织活动，甚至评先树优、入党都有帮助！这可是你大学四年的资本啊！”
“我没钱啊！” 马斯诺只好找客观条件拒绝。
“我给你推荐个入门款，实用又便宜，性价比超高。就是挂个最普通的论文第二作者，只需 600 块，不过是一顿饭钱。” 她终于又回到职业角色，推销起商品了。
“600？才一顿饭钱。”
“要不这样，咱俩聊得挺投缘，也算是没见面的朋友，我给你最大优惠，连我本人提成部分都不要了，收你 400 块。”
“那论文质量有保障吗？不会全是抄袭的吧！”
“不会，我们审核可严了，保证质量，期刊也是正规的，这点你放心。”
“好吧……” 马斯诺竟不由自主吐出这两个字。
“那你从目录里选一篇，然后把费用转给我就行。”
马斯诺选了一篇汽车方面的，录入本人信息，用手机完成付款，这交易竟几分钟就做成了。
马斯诺后来才明白，这是个销售老手，擅长随机应变，对他打感情牌，还用了欲擒故纵的手段。
马斯诺之后回想起这事，懊悔不已，本想整治她一下，没成想反倒被整治了。不过，反过来说他倒也没啥损失；就像她所说，学校真认可了马斯诺买来的论文，还给他发了奖励。
真搞不懂这社会：“对的不一定正确，黑白界限模糊，不过是视角不同罢了。”
反正这种 “偷鸡不成蚀把米” 的事，马斯诺是不会再干了。于是他给自己定了规矩，营销电话一律不接，一律标记，绝不让它再打进来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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