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玄宗外门执法堂的钟声连响三遍时，林渊正在药园深处移栽灵草。晨露沾湿了他的青布道袍，指尖萦绕的微弱木灵气却让周围几株凝露草舒展了叶片，这是他近来才摸索出的，用器灵根共鸣草木灵性的法子。
“林师弟，好事！”一道粗豪的声音打断了他的专注，外门弟子赵虎捧着一卷竹简快步走来，脸上堆着真切的笑意，“王通那厮被革职了！据说总堂查到他私扣弟子月例，还敢倒卖宗门灵矿，这会儿已经押去刑堂了！”
林渊手中的小银锄顿了顿。三日前王通带人强闯他的住处，虽被他用青岚子临时传授的“障眼符”瞒过，却也让他意识到外门绝非久留之地。此刻听到消息，他心中并无多少快意，只淡淡道：“多谢赵师兄告知。”
“你还不知道吧？”赵虎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这次揭发王通的，是内门的李执事。听说有人把王通克扣你月例、处处刁难你的事捅了上去，李执事最是嫉恶如仇……”
林渊眸光微动。他并未申诉过，想来是青岚子暗中动了手脚。
“对了，”赵虎一拍大腿，从怀里摸出块令牌递给林渊，“这是外门弟子的晋升令牌！你上月的外门大比拿了第三，本就有资格申请内门考核，如今王通倒了，正好去试试！”
木牌入手微凉，正面刻着“九玄”二字，背面是道浅浅的剑痕——那是内门考核的标记。
回到简陋的石屋，林渊将令牌放在桌上。青岚子的虚影自玉佩中浮现，拂尘轻扫，令牌上立刻泛起一层淡淡的灵光。
“这令牌用百年铁木心所制，内里封着一道入门剑气。”青岚子指尖点过剑痕，“内门考核分三关：修为、术法、灵根异象。前两关对你不难，第三关却要小心。”
林渊皱眉：“灵根异象？九玄宗不是只测资质深浅吗？”
“寻常弟子自然如此。”青岚子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但你是器灵根。九玄宗内门藏有‘万宝楼’，楼中陈列历代弟子炼制的法器，若你靠近时引发共鸣，必会惊动有心人。”
林渊默然。他如今炼气六层的修为，在四灵根弟子中已是奇迹，但在天才辈出的内门，这点道行尚不够看。可他必须进去——只有内门弟子才能借阅《九玄器典》的残卷，那是青岚子恢复魂力的关键。
“明日考核，我会收敛你的器灵根气息。”青岚子沉吟道，“但第三关需引动自身灵气触碰测灵柱，你切记，只动用四灵根的驳杂灵气，不可让器灵根显形。”
次日清晨，内门山脚下的考核广场已是人声鼎沸。林渊刚站定，一道含着讥讽的声音便自身后传来：“哟，这不是我们林家的‘废材’吗？外门待腻了，也想攀高枝进内门？”
林昊一袭月白道袍，腰间悬着柄莹白玉剑，炼气八层的气息毫不掩饰地散开，引得周围弟子纷纷侧目。他身旁跟着两个内门弟子，看向林渊的眼神带着明显的轻蔑。
林渊懒得与他争辩，转身走向测灵台。
“站住！”林昊身形一晃拦在他面前，指尖灵力吞吐，“外门大比第三？我看是耍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吧。今日就让你明白，废物永远是废物！”
话音未落，一道凌厉的风刃便直逼林渊面门。这风刃凝聚了纯粹的风灵根之力，速度快得惊人。
林渊瞳孔微缩，脚下踏出青岚子所授的“踏雪步”，身形如柳絮般斜飘而出，同时屈指一弹，移栽灵草时用的小银锄脱手飞出，精准地撞在风刃边缘。
“叮”的一声脆响，风刃溃散，银锄却借着反震之力回旋而回，稳稳落回他手中。这一手举重若轻，让周围不少人发出低低的惊呼。
林昊脸色铁青：“雕虫小技！”
“林师兄！”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身着内门服饰的李执事缓步走来，目光扫过林昊，“考核在即，私斗者按门规处置，你想试试？”
林昊悻悻收手，怨毒地瞪了林渊一眼，转身拂袖而去。
李执事看向林渊，眼中带着一丝赞许：“随我来吧，考核开始了。”
林渊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怀中的玉佩，跟着李执事走向那座高耸入云的测灵柱。柱身布满了古老的符文，隐隐有流光转动，仿佛蕴藏着整个九玄宗的灵气脉动。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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