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章；碎玉流光里的真相
满地翡翠镯子的残片在晨光中泛着冷光，林悦尖锐的喊声还在陆家老宅的回廊里回荡。苏晚望着陆母脖颈处若隐若现的鸢尾花纹身，终于明白为何林悦总对她充满敌意 —— 这两个女人，竟因同一个男人纠缠了半生。
“够了！” 陆父突然将股权转让书重重拍在桌上，震得水晶吊灯簌簌作响，“当年你母亲明知我已婚，还要插足......” 话未说完，林悦已抓起瓷瓶狠狠砸向墙面，碎片溅在苏晚脚边，惊得她下意识后退，却撞进一个带着雪松气息的怀抱。
“别碰她。” 陆沉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苍白的脸上却泛起不正常的潮红。他揽着苏晚的手在微微发抖，苏晚这才发现他西装内侧口袋露出半截诊断书，边缘还沾着撕碎的痕迹。记忆突然闪回昨夜书房里那盒 “遗传性心脏病” 的药片，她的心猛地揪紧。
林悦突然笑出声，眼泪却顺着精致的妆容滚落：“陆沉，你以为瞒得住？当年你母亲就是因为这个病......”“住口！” 陆父的怒吼震得相框里的全家福都在晃动。苏晚瞥见照片里年轻时的陆父身旁，站着个眉眼温柔的女子，腕间系着和她一模一样的红绳。
雪不知何时停了，阳光透过彩色玻璃在地面投下斑驳光影。苏晚蹲下身，捡起一块翡翠碎片，发现内侧刻着细小的 “羽” 字 —— 正是她母亲名字的最后一个字。指尖突然被划破，血珠滴在碎片上，竟与记忆里母亲调色盘上的颜料痕迹重叠。
“当年你母亲和我是美院同学。” 陆父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他从保险柜取出一本泛黄的日记本，扉页上是母亲清秀的字迹：“今天遇到个画光谱仪的男孩，他说我的画能让时光发光。” 苏晚的视线模糊了，原来母亲放弃深造的原因，不仅是为了照顾她，还藏着这样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
陆沉的咳嗽声突然加剧，他捂住胸口跌坐在沙发上，指缝间渗出点点血渍。苏晚冲过去扶住他，摸到他后背冷汗浸透的衬衫。“快叫救护车！” 她转头对呆立的佣人喊道，却被陆沉抓住手腕：“别...... 别让媒体知道。”
林悦突然冲过来扯开陆沉的领口，露出胸口狰狞的手术疤痕：“看到了吗？他三年前就做过心脏搭桥手术！还敢说接近苏晚不是为了她身上那束能救命的光？” 苏晚的世界瞬间崩塌，昨夜陆沉那句 “你就是我的光谱仪”，此刻听来竟如此讽刺。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陆沉在担架上仍固执地伸手：“苏晚，相信我......” 话未说完就被医护人员推进车里。苏晚攥着他掉落的钢笔，笔尖还沾着未干的蓝墨水，恍惚间想起他说过最喜欢 J.herbin 午夜蓝的原因 —— 像极了她画里深夜便利店的灯光。
医院走廊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苏晚靠着墙壁滑坐在地。陆父递来热可可，杯沿飘着的奶泡让她想起关东煮的热气。“沉儿从小就有心脏病，” 老人的声音带着愧疚，“七年前他在美院看到你的画，说终于找到能让他心跳正常的颜色。”
手机突然震动，是论坛推送的新消息。# 苏晚 抄袭实锤 #的话题阅读量已破千万，配图是她大学时期的课堂习作。苏晚点开大图，却发现画纸边缘有行铅笔小字：“送给在便利店遇到的女孩，愿你的笑容永远像光谱一样明亮。” 落款日期，正是她和陆沉初遇的前三个月。
“是林悦买的水军。” 陆父将平板电脑递给她，屏幕上是法务部截获的转账记录，“当年她母亲去世后，一直认为是我害了她们母女，现在又想毁掉沉儿好不容易找到的光。” 苏晚望着窗外的积雪，突然想起陆沉说过，奶奶的翡翠镯子会在雪夜发光 —— 而此刻，镯子的碎片正躺在证物袋里，折射着冰冷的光。
深夜的病房里，陆沉终于醒来。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中，他虚弱地朝她伸手。苏晚犹豫着靠近，却被他一把拽进怀里：“别怕，我没骗你。” 他从枕头下摸出个丝绒盒，里面是枚精致的光谱仪造型胸针，背面刻着：“从看到你的第一幅画起，我就知道，你是我生命里最温暖的光。”
泪水滴在胸针上，苏晚想起母亲日记里的话：“每个孩子都是时光的棱镜，终会遇见让自己发光的那个人。” 原来陆沉早在七年前就成了她画中的主角，而她却一直以为那只是偶然的邂逅。
“其实我早就发现你的病了。” 苏晚哽咽着说，“从你总点温热的姜茶，从你深夜避开人潮，从你每次加班后苍白的脸色......” 陆沉的唇轻轻覆上她的，带着苦药味的吻里，藏着七年的思念与隐忍。
晨光再次照进病房时，苏晚在陆沉的手机备忘录里发现新的笔记：“等病好了，要和苏晚去北海道看雪，在雪地里画会发光的光谱仪；要把她的插画展办到全世界，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才是最会让时光发光的人。”
门外突然传来争吵声，林悦举着一叠文件闯进来：“陆沉，你以为有了苏晚就能活下去？这些是你最新的体检报告，你的心脏......” 话未说完，陆父已夺过文件撕得粉碎：“当年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女，但沉儿的幸福，谁也别想破坏！”
苏晚起身挡在陆沉身前，晨光透过她的发丝，在地面投下柔和的光晕。她握紧陆沉的手，腕间重新系上的红绳与他的交叠在一起：“我们会一起战胜病魔，就像光谱仪能让黑暗折射出光，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窗外的积雪开始融化，一滴水珠从屋檐坠落，在地面溅起细小的水花。苏晚知道，前方或许还有更多的风雨，但当陆沉的手指与她相扣，当那些藏在时光里的真相逐渐明朗，再深的伤痛，也终将在相爱的勇气中，化作最温柔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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