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京后，八大山人的《山水图》在聚宝斋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老张整天捧着画研究，老邻居则翻遍了济南德王府的史料，而我则琢磨着那个神秘的德王陵墓——总觉得那里还藏着什么秘密。
“要不，咱们再去一趟？”老张搓着手，眼睛发亮，“那壁画、那密道，肯定还有好东西！”
老邻居推了推老花镜，慢悠悠地说：“德王陵墓群在五峰山南麓，当地人称‘十八王林’，1993年发掘过，但据说还有不少未解之谜。”
我点点头：“行，那就再去探探！”
五天后，我们再次来到济南，直奔长清区五峰山。这次我们没去游客常走的景区，而是绕到了东菜园村——一个依山而建的小村落，据说德王陵墓群的入口就在附近。
村里人不多，大多是留守的老人。我们找了家小饭馆吃饭，顺便打听德王陵的事。老板是个六十来岁的老汉，听我们问起，脸色变了变：“你们……也是来找宝的？”
老张嘿嘿一笑：“就是好奇，听说这儿有明朝王爷的墓？”
老汉压低声音：“那地方邪性，晚上别去。”
“邪性？”我心里一紧。
“老一辈人说，德王一家被清兵杀绝了，怨气重，夜里能听见哭声。”老汉摇摇头，“前些年还有人在这儿撞见‘鬼打墙’，转一宿都出不去。”
老邻居眯起眼睛：“您见过？”
老汉没正面回答，只是说：“前几年有伙盗墓的，挖开了墓，结果第二天全疯了，嘴里喊着‘王爷饶命’……”
我们仨对视一眼，心里既兴奋又发毛。
傍晚，我们按老汉指的路，摸到了青崖寨山脚下。夕阳西沉，山林间雾气渐起，四周静得可怕。
“就是这儿了。”老邻居指着前方一处坍塌的石墙，“那是德庄王墓的外陵园残墙。”
我们打着手电，沿着荒草丛生的小路往里走。很快，一座半掩在土里的拱形墓门出现在眼前——正是1993年发掘过的四号墓。墓门上的雕龙图案依稀可见，但已经被岁月侵蚀得模糊不清。
“门是开的？”老张惊讶地发现，墓门虚掩着，像是有人刚进去过。
“小心点，可能有盗墓贼。”我低声提醒。
我们钻了进去，墓道里阴冷潮湿，手电光下，能看到积水反射的微光。甬道尽头是前殿，两侧各有一个耳室，结构对称，像极了“两室一厅”。
“这地方……真瘆人。”老张搓了搓胳膊。
突然，老邻居的手电照到了前殿西侧的棺床——上面赫然躺着一具白骨！
“我靠！”老张差点跳起来。
老邻居却镇定地走近：“别慌，这是考古发掘时留下的，应该是济宁安僖王的遗骨。”
我松了口气，但心里还是发毛。就在这时，手电光忽然闪烁了几下，随后“啪”地灭了！
“怎么回事？！”老张惊呼。
黑暗中，一阵阴风吹过，耳边隐约传来低沉的呜咽声，像是有人在哭。
“谁？！”我猛地转身，手电突然又亮了——可照到的，却是一张惨白的脸！
“啊——！”老张吓得往后一退，撞在了石棺上。
那张脸一闪而逝，但我们都看清了——那是个穿着明朝服饰的男人，面色青灰，眼神空洞。
“见鬼了……”老邻居声音发颤。
我们三个背靠背站着，手电光在墓室里乱晃。突然，老张指着东耳室：“你们看！”
东耳室的墙壁上，竟浮现出一幅模糊的壁画——正是盗墓贼曾剥离的那幅“五彩雕龙仙女图”！可它明明已经被截成七段，下落不明了！
壁画上的仙女似乎在动，她的眼睛缓缓转向我们，嘴唇微张，像是在说话。
“跑！”我大喊一声，拽着两人就往墓门冲。
可刚跑几步，墓道突然变长了，原本十几米的甬道，怎么跑都看不到头！
“鬼打墙！”老邻居脸色煞白。
就在这时，壁画上的仙女突然飘了出来，悬在半空，幽幽地说：“你们……为何扰我安眠？”
老张腿一软，差点跪下：“我们、我们就是来看看，没想打扰您……”
女鬼冷笑一声：“三百八十六年了……德王府的血，还没流干吗？”
我强压恐惧，壮着胆子问：“您……是德王府的人？”
她的眼神突然变得悲戚：“我是德端王的侧妃……崇祯十二年，清兵破城，王爷被俘，阖府上下……无一幸免。”
老邻居深吸一口气：“所以您的魂魄一直留在这儿？”
她点点头：“王府被焚，珍宝被掠，我们这些冤魂，只能守着陵墓……等一个交代。”
我忽然明白了什么，从包里掏出那幅八大山人的《山水图》：“您……认识这个吗？”
女鬼的瞳孔骤然收缩：“这是……王爷最爱的画！”
老邻居赶紧说：“我们从德王府密道里找到的，可能是当年有人藏起来的。”
女鬼的怨气似乎消散了一些，她飘近画卷，轻轻抚摸：“王爷生前最爱书画……没想到，还能再见……”
突然，墓室深处传来一声怒吼：“何人擅闯王陵？！”
一个身穿蟒袍的高大鬼影大步走来，正是德端王朱常洁！他面容狰狞，手中还提着一把滴血的剑。
女鬼转身跪下：“王爷，他们带来了您的画……”
德端王盯着我们，杀气腾腾：“画？偷我王府之物，还敢回来？！”
老张赶紧摆手：“不不不！我们是偶然得到的，绝无冒犯之意！”
我灵机一动，大声说：“王爷！清廷早亡了！您的仇，早报了！”
德端王愣住了：“……什么？”
老邻居赶紧补充：“清朝1644年就灭了，现在天下早换了人间，您……可以安息了。”
德端王的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仰天长叹：“三百年……三百年了啊！”
女鬼轻声说：“王爷，我们……该走了。”
德端王看向我们，眼神复杂：“既然画已现世……本王，不再纠缠。”
话音未落，他和女鬼的身影渐渐淡去，墓室里的阴冷之气也随之消散。
#### **五、黎明脱险，新的谜团**
天蒙蒙亮时，我们终于跌跌撞撞地爬出了墓道。阳光照在脸上，恍如隔世。
“真他妈邪门……”老张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老邻居擦了擦汗：“德端王和侧妃的怨念，一直困在墓里，直到我们带回了画。”
我回头看了眼幽深的墓道，心里五味杂陈：“那幅《山水图》，或许本就是德王府的旧藏，八大山人当年……可能和德王有交情。”
回北京的路上，我们谁都没说话。直到火车进站，老张才憋出一句：“下次……还去吗？”
老邻居笑了笑：“去，但不是盗墓——是帮那些亡魂，找回他们遗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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