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够拿下先前的两件拍品，一楼的坐席已经不再参与这件惊喜拍品的追逐了。
只有小部分时不时上去起哄，倒是上层的单间开始频频出手，不过还是有不少人在观察??的动作。
可是在??出来之后，只是拉出一张座椅，坐在围栏前。
一手提着水杯，另一只手轻轻晃动着小腿。
目光在拍卖台上游移，表情却始终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戏谑。
指尖偶尔轻点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无声地嘲笑着这场竞价的荒诞。
又是慢慢的一倍二倍拍卖，逐渐延长在坐的买家的思考时间，也是在压迫最后的神经。
囚笼中的姐弟蜷缩在角落，铁笼的阴影切割着他们单薄的身形。
姐姐将弟弟紧紧搂在怀中，纤细的手臂勒紧他的肩膀。
弟弟的脸埋在她褪色的亚麻裙里，浑身发抖，裸露的脚踝上还留着镣铐摩擦出的血痕。
又一人举牌，似乎在回应这两人的恐惧。
“一百零七万基亚，一次。”
随着灯光不断的摇晃，每一次拍卖师手中的木锤每次上下晃动都让她脊背绷直。
她死死盯笼外，喉咙里溢出幼兽般的嘶吼。
当聚光灯扫过笼子时，她转身用背部挡住光线，破旧的幻翼翅膀裹住弟弟。
那本该莹润如琉璃的幻翼，此刻只剩残缺的膜片挂在骨架上，随着呼吸渗出血珠。
弟弟在她怀里蠕动了一下，沾满泥垢的小手抓住她腰侧的衣料。
“...姐，”他牙齿打颤的声音影响了通用语的发音。
“我们会像妈妈那样被拆开吗？”
姐姐猛地捂住他的嘴，指甲深深掐进自己的掌心。
“没事的，不会的，肯定...”
她沾着血渍的睫毛剧烈颤动，却从喉管里挤出一句破碎的哼唱。
那是妖精安抚幼崽的摇篮曲调，只是每个音符都浸透了恐惧的颤音。
但尽管如此，眼泪依旧是止不住的往外流出。
明明不想让弟弟看见这些，但却就是控制不住。
“两次。”
笼中的姐姐将弟弟搂得更紧了些，她的目光扫过那些狂热的买家。
他们扭曲的面容、贪婪的眼神、挥舞的手臂。
像是一群饥饿的野兽，随时会扑上来将他们撕碎。
弟弟瑟缩在她怀里，小小的身躯因恐惧而僵硬，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当他们的视线偶然与??相遇时，互相对视，姐姐的瞳孔微缩。
那双眼睛里没有令人作呕的欲望，只有纯粹的好奇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悲悯。
但也就仅此而已，再无多余的善意了，就像是无能为力又明哲保身的智者。
姐姐似乎想说什么,可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线。
“二十倍基本牌。”“三”
徳洛爱丝在最后一瞬给出指示，本来是打算让侍从出去拿起基本牌的。
??突然兴起，自己拿出二倍和十倍的基本牌。
“十万，二台西房九号再次出价，一百一十七万！”
对于徳洛爱丝的再一次加入，下方已经彻底断绝参与其中的心思，有知道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没等拍卖师重复，那先前与利亚争抢水灵丝的另一个二层之人给出两倍基本牌。
看起来就像是再次较上劲一样，重现当时争抢水灵丝那一幕。
??对此有些惊讶，刚想回头看看徳洛爱丝的想法，就听见她传出来的话语。
“没事，??，慢慢玩，玩的尽兴，卡点一倍一倍加，看看他放不放缓速度。”
还在笼中的姐弟两人看着??的举动，先是感觉很惊讶准备回头的时候又突然转了回来。
恢复了刚才的尽在掌控的样子，慢悠悠的在座椅上拿着一袋没见过的片状食物，往嘴里投送。
心里也有底了，像是之前一样，在拍卖师准备“三”的口型前，给出牌面。
一楼的交头接耳混着酒杯磕碰的脆响，有人嗤笑，有人摇头。
灯光师手忙脚乱地将光束在徳洛爱丝、二层竞价者与拍卖台之间来回切换。
每一次举牌，??都会刻意拖慢节奏，指尖先轻抚牌面的边缘。
再缓缓抬起，在享受拍卖师因等待而绷紧的呼吸。
灯光扫过她的侧脸，映出她眼中闪烁的戏谑。
当价格每每被抬高时，她甚至故意歪头看向竞争对手的单间。
露出一个天真又危险的微笑，带着些挑衅的意味，又很是乐在其中。
似乎已经体验到了真正的拍卖，就像是拍卖师开场讲出的‘心跳将随竞价而加速’。
毕竟先前几次偷感重的跟贼似的，都快让??提不起拍卖的兴趣，甚至体会不到这种拍卖的激情。
而当她的视线落回那对姐弟时，笑容忽然柔软下来。
俯身向前，手肘撑在栏杆上，托着腮对他们眨了眨眼。
那笑容如初春融化的雪水，清澈而温暖，让姐姐紧绷的肩膀微微一颤。
弟弟从姐姐臂弯里偷偷抬头，正对上??的目光。
笼中的姐姐下意识松开了掐进掌心的指甲，弟弟则攥住了她的衣角，小声呢喃。
“那个姐姐...在笑？”
价格不断攀升至一百二十七万基亚时，二层那位竞价者的节奏明显迟缓了下来。
每一次举牌前，帘幕后都传来低声的商议，金币的重量正逐渐压垮他的决心。
“加速刺激他两次。”
??也渐入佳境，在对方加价后像是最开始对方的反击一样，立刻给出八倍基本牌。
“四万，现在是一百三十五万！”拍卖师的声音陡然拔高。
对手的单间内传来茶杯翻倒的脆响，帘幕被猛地掀起一角，露出一张犹疑好奇的脸。
??眯起眼，故意将牌面在指间转了一圈，才懒洋洋地递给侍从。
她的唇角翘起，用只有附近人能听见的嗓音嘀咕。
【怎么，这就不行啦，钱袋见底了？】
虽然没人听见，但光看嘴唇的动作，以及那在憋笑的唇角，就知道不是什么劝告的话语。
那人还是在最后的一刻选择一倍加价，但??再次发起突击，给出一张十倍牌面。
会场一片哗然。
弟弟仰起头，“她是在救我们吗？”
姐姐的喉咙动了动，没有回答。
现在??的每一次加价都是一根抛下的蛛丝。
而她也不敢伸手去抓，去带着自己的弟弟飞进那片，可能是被装扮出来的寂静森林。
至少在真正的结局之前，不去抱有任何被他人拯救的希望。
就在对手犹豫的第三秒，利亚的单间突然亮起加价牌，也是一张十倍基本牌。
这一场景似乎是在哪里见过一样，其余人都屏息凝神，开始观赏起这场重演的戏剧。
“一百四十五万五千！”
??的笑容瞬间凝固，她猛地直起身，手中的零食袋被捏出一声脆响，整个人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碍事!...萨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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