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驾驭摇椅悄无声息来到附近,欢喜仍坐在潭边嬉水,丝毫没有察觉。
月上静静看着纯真的欢喜嬉水。欢喜是的美,是一种未经雕饰的美,鲜活,又带着山野间的清纯气息。
少女与猫,此刻融在山光水色之间。伴随着喜儿的笑声盈耳,这一刻,月上竟然觉得无比惬意。
他眼中那抹一向慵懒的神色,此刻竟也柔和了下来,像阳光洒在水面,微微荡漾着暖意。
月上静静地看了欢喜片刻,然后他抬眼望向距水潭不远处那座直入云端的山峰。他心中自语:这便是望人峰了……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东侧一片灌木丛传出“沙沙”异响。
紧接着,两条人影从灌木丛里钻出来。
那是两个面相凶恶的汉子,一个独眼,另一人满脸横肉、神色狰狞。两人见到潭边纯洁可爱的喜儿,相视一眼,目光也变得异样了。
两人朝欢喜掠来,那独眼汉喝道:“女娃,你是什么人?”
欢喜被惊得一怔,但很快便镇定下来。她张开双臂,笑盈盈地画了一个大大的圈,用清脆的声音道:“我是望人山的神女,这山就是我的家。”
这两家伙自然不会相信喜儿真是什么望山神女,但是他们只觉得这山中女孩定然知晓些隐秘。
独眼汉那只独眼闪着阴光,狞笑道:“既然你说这山是你家,那你总该知道《九死神功》的线索吧?”
原来这两个家伙是听了传说,跑到望人山寻找《九死神功》来了。结果两人如无头苍蝇在山中转了半天,正好撞到了喜儿,
看到喜儿独自一人,这二人是既起了贪心,又起了色心。
欢喜冷哼一声,灵动的眼睛瞥了二人一眼道:“我就知道你们没安好心。我奉劝你们一句,现在转身还来得及,不然后悔也迟了。”
那两人闻言,反倒更加兴奋。
独眼汉咧嘴露出黄牙,笑得下流:“嘿嘿……你若乖乖听话,告诉我们宝贝在哪儿,我还能放你一条生路。若不识趣,我就把你脱光,一起洗个澡……”
他话刚说完,整个人猛地一颤,双目圆睁,“扑通”一声倒地,瞬间没了气息。
另一名汉子大惊失色,这独眼的武功并不弱,现在却这样诡异毙命了!
欢喜也怔了一下,转念一想:一定是爹爹来寻我吃饭,在暗中出手杀了这恶徒。
想到这里,喜儿越发有恃无恐,她从潭中抽出那双白嫩脚大丫,站了起来,对那家伙道:“我早说过,我乃这山中神女!你们亵渎神灵,遭天谴了吧!”
那汉子面如土色,转身就仓皇逃遁。可刚跑出几步,一股无形之力如疾风而,从他后背侵入,震碎了他的内脏。这家伙瞬间“砰”地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欢喜见状高兴的地拍起手来,肉丸子也发出兴奋的“喵呜”声,似说:弄死这两个臭流氓。
随后,欢喜的目光四下寻觅,寻找父亲的身影。她以为是武侯在暗中出手。
可当她望向水潭后方时,却看到一个温柔的身影。他坐在一张摇椅上,缓缓从林间飘出。
阳光透过枝叶,斑驳洒在他身上,他手中玉板微动,摇椅就飘到近前,稳稳停在欢喜面前。
喜儿见他神情慵懒,眉眼却温柔得像春水。
欢喜微怔,忍不住问:“你是谁?”
月上唇角带笑,语气认真道:“见过望人山神女。”
欢喜先是一愣,随即“噗嗤”笑出声来,眼睛亮晶晶的:“是不是你暗中出手杀了那两个混蛋?”
月上道:“他们冒犯了神女,自然是遭了天谴。”
他话音温和,带着几分调侃。
月上如此“捧场”,欢喜被他说得更是高兴,笑得像花一样,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嘻嘻,你真是个有趣的人。”她的目光又落在他的摇椅上,歪着头问:“你怎么坐在摇椅上飘来飘去?是觉得这样好玩,还是生病了不能走路?”
月上无奈一笑,轻轻耸肩道:“我从小就得了很重的病,所以只能坐在摇椅上。现在我的病还好了很多,以前只能如坐牢一般关在家里,难以看到这山山水水。”
听了这话,欢喜神情一黯,她轻声道:“要是早遇见我就好了。我爷爷,还有愚叔,他们都是顶尖的医术好手,一定能治好你的!这样,以后我让他们来治你。”
月上被她善良感染,目光更加温和了,他道:“其实家人已经给我找了一个高明大夫。现在我身体比以前好了不知多少倍。我觉得过不了多久,我就能痊愈了……”
欢喜道:“那你能说说你生病的事吗?”
月上略微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给欢喜讲了自己病情、多年的煎熬,所承受痛苦,以及支撑他活下来的信念。
欢喜静静听着,原本明亮的眼睛渐渐被泪光浸湿了。
月上说完,她伸手擦去眼角的泪珠,语气笃定道:“你一定会痊愈的!我可是望人山神女,我说的话都会应验。”
月上看着她那双澄澈的眼睛,微笑着颔首:“借神女吉言。”
随即两人相视而笑,此刻山风轻拂,水面泛起涟漪。
其实月上极少与人提起自己的过往。他习惯了把痛苦埋在心底,从不让旁人看到。但是人终归是需要倾诉的。不愿提及,是有时候我们找不到适合倾诉的对象罢了。
可此刻面对欢喜,月上竟然破例讲了过去。
因为欢喜那双眼睛太干净了,月上从她眼睛看出,她一个纯朴善良的好姑娘,值得信赖。
这时候,桂花谷的方向传来一阵悠远的呼喊,像是一个父亲在喊女儿回家吃饭。
喜儿轻声笑道:“我娘做好了饭,我爹喊我回家吃饭了,我不能陪你了。我们后会有期。”
月上微微一笑:“后会有期。”
喜儿转身走出十几米远,又忽然折返。她跑回到月上面前,从雪白的颈间取下一条银质项链。那链子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上面坠着一个玲珑的小饰物,雕工精巧,带着异域的韵味。
她将链子托在掌心,对月上道:“这玩意可是稀罕的东西,来自西方国家,据说能带给人好运气。现在我送给你,你一定能早些痊愈。”
月上也不推辞,随即伸手接过。
但来而不往非礼也。月上身上也没有特别之物,便干脆取出一块乳白色的牌子。那牌子形似一轮明月,上面镌刻着流云般的纹饰,还有一个玄妙的图案,在阳光下微微流转。
月上将牌子递向她,笑道:“我也没什么好东西,这块牌子你收下吧。或许,它也能给你带来好运气。”
喜儿见这牌子别致,就双手接过,点头道:“那我就收下啦。”
她再一次对月上盈盈一笑,转身离去。
至始至终,月上没有问她姓名,喜儿也未问他是谁。就如两片叶子,在风中偶然相遇,又各自飘向远方。
或许有时候,人世间最美的相逢,不必问彼此姓名,只要那一刻带来的欢喜,便已足够。
月上目送着喜儿欢快离去的背影,肉丸子也蹦蹦跳跳地跟在她后头。
他低头看着掌中的银链,绽出发出内心的笑,他喃喃自语:一个可爱的丫头。正因为世上还有这份纯真可爱,我才觉得这个世界还没有那么肮脏。
喜儿离去后,月上一只手把玩着玉板,一只手握着那条链子,安静的坐在潭边,静静望着湖水,不知在想什么。
大药过了一顿茶功夫,有一条身影朝这边飞掠而来。
身形宛若一只飞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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