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嫂刚走没半炷香，平凡十文铺的门就被人“哐当”一声，撞得晃了晃。
李小凡抬头一瞧，差点笑出声——
刘堂捂着肚子弓着腰靠在门框上，脸白得像张纸，额头上全是冷汗。
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哎呦！杀千刀的李小凡！你想害死我是不是？”
刘堂往门槛上一坐，拍着大腿就嚎。
“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咋就这么蛇蝎心肠？”
“我们家因为你铺子没了，现在连人都快被你害死了！”
“街坊邻居们快来看啊，这黑心掌柜下毒害人啦！”
他这一嗓子嗓门奇大，没一会儿就把街上的人全招来了。
货郎家的王嫂第一个挤到前排。
“哎呦，这不是刘兄弟吗？好些日子没见，你咋成这模样了？”
“可不是嘛，自从你家不在这条街做生意，我还怪想你家那口子的。”
王嫂说着话锋一转，“今天这是咋了？跟李掌柜闹矛盾了？”
衣裳铺的掌柜也凑了过来，捋着胡子问道：
“刘兄弟，有话好好说，你这哭天抢地的，到底出啥事儿了？”
眨眼的功夫，铺子门口就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有人踮脚张望，有人交头接耳，还有小孩趴在大人肩膀上，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热闹。
刘堂见人多了，哭嚎得更起劲儿了。
拍着胸脯喊：“大家评评理！这李小凡在给我的肉骨头里下毒，害得我上吐下泻，差点把肠子都拉出来！”
“啥？下毒？”王嫂惊呼一声。
“李掌柜看着挺实在的，咋会干这种事？”
“就是啊，刘兄弟你是不是弄错了？”
有人附和道。
但也有不明真相的人跟着起哄：“不管咋说，下毒害人就不对！李掌柜你咋能这么狠呢？”
刘堂立马接话：“你们看看！大家都觉得她过分！”
人群里又有人说道：“是啊，他以前是有不对的地方，可他都吃了牢饭受了罚了，李掌柜咋还揪着不放？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这话一出，人群瞬间安静了几秒。
随即有人小声嘀咕：“哦对，他以前偷李掌柜的东西，被抓进去过。”
“可不是嘛，那时候闹得沸沸扬扬的。”
刘堂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以为大家早忘了这茬，没想到记性都这么好。
衣裳铺掌柜出来打圆场：“李掌柜，得饶人处且饶人。”
“刘兄弟以前是不对，但也受了罚，你要是真下了毒，就赶紧赔点医药费，这事就算了。”
“就是，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众人跟着附和。
李小凡抱臂站在门前，等众人说完了才慢悠悠开口。
“各位街坊，我问刘堂几个问题，大家听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她看向刘堂，“刘堂，你说我给你下毒，我是怎么下的？用的啥毒药？啥时候下的？”
刘堂愣了一下，随即梗着脖子喊：
“啥毒药我不知道！反正就是你给的骨头有问题！”
“这骨头就是从你铺子里拿的，我婆娘能作证！”
说着他猛地瞥向人群，看向缩在人群后面的刘嫂。
刘嫂的脸比刘堂还白，低着头不敢看李小凡，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
“你说！”刘堂喊了她一声，“是不是你从她铺子里拿的骨头？是不是你吃了也拉？”
“是、是我拿的……”
刘嫂的声音细若蚊呐，“我也、也拉了……”
“你看看！”刘堂得意起来，“两个人都拉了，这还不是下毒？必须赔偿我医药费，不然我就报官！”
“等等！”李小凡打断他，走到刘嫂面前。
“刘嫂，你跟大家说说，这骨头你怎么拿的？”
刘嫂抬头看了眼李小凡，“那能怎么拿……”
“我、我在你铺子里聊天，看到你的伙计端着骨头出来，你们邀请我一道吃。吃完了我看还有得多，就带回了家。”
李小凡：“那我们邀请你一道吃，一起吃了吗？”
刘嫂不明所以，“那伙计吃了，你没吃。怎么？”
小桂突然跳出来，指着刘嫂喊，“那骨头我也吃了！我咋没事？”
“再说你说你是掌柜嫂子，只是让让你，你却当真了，吃了一大盘子不说，还把剩下的全带走，我们掌柜都没捞到吃呢！”
这话如同平地惊雷，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哦！原来是蹭饭还打包啊！”
“小桂也吃了没事，那肯定不是下毒啊！”
“我看是他们太久没沾油水，一下子吃太多肉，肠胃受不了才拉的！”人群中一位郎中打扮的男子说道。
“对对对！我上次过年吃多了肉，也拉了好几天！”有人附和道。
刘堂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指着李小凡说不出话：“你、你……”
“我啥？”李小凡挑眉，“我好心让你婆娘蹭饭，还让她打包带走骨头，结果你们倒好，贪嘴吃坏肚子，反过来污蔑我下毒？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就是！太过分了！”
“这两口子真是没良心！”
众人的谴责声此起彼伏，有人甚至捡起地上的小石子丢向刘堂。
刘堂见状不妙，拉着刘嫂就跑！
那速度比来时快，肚子好像都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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