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混着中央空调的冷气钻进鼻腔时，林悦的指尖先于意识触到了羊绒毯的纹路。她睫毛颤了颤，视线从天花板的水晶吊灯下移，撞见床头柜上那支镶钻钢笔——正是上周拍卖会上以三百万拍下的限量款万宝龙。
“林小姐，您终于醒了。”保姆陈姨端着燕窝粥推门进来，银勺在骨瓷碗里转出温柔的弧度，“医生说您只是低血糖导致的短暂晕厥，可把我们吓坏了。”
林悦垂眸盯着腕间的卡地亚猎豹手镯，记忆如碎玻璃般拼接：昨夜在陆家嘴金融峰会发表完区块链主题演讲，她在后台接过助理递来的香槟，指尖刚触到杯壁就眼前一黑……再睁眼，竟回到了十九岁生日那晚的别墅卧室。
床头的电子钟显示2014年4月15日。她摸出枕头下的iphone 5，锁屏壁纸还是和剑桥导师的合影。通讯录里备注“爸爸”的号码停在三年前的未接来电，而微信聊天框里，“安迪”的头像静静躺在置顶栏——那个在现实世界里只存在于影视剧的角色，此刻头像右下角还挂着未读消息。
叮——
消息弹出来时，林悦正对着衣柜里清一色的高定礼服皱眉。安迪发来的是份股权架构图，配文：“小林，这份并购案的税务筹划部分，能否帮我看看？”
她指尖微顿。现实中她曾以金融顾问身份参与过晟煊的跨境并购，而此刻手机里的文件，赫然是安迪初入晟煊时接手的第一单。楼下传来汽车引擎声，她扒开窗帘，看见黑色保时捷停在别墅门口，穿驼色大衣的女人正低头看文件——是刚从纽约回来的安迪。
“陈姨，备车。”林悦扯下真丝睡袍，换上藏蓝色burberry风衣，“我要去欢乐颂小区。”
第一节 22楼的“空降者”
电梯在22层停下时，林悦听见了争吵声。
“凭什么让我搬？这房子我也有份！”樊胜美尖利的嗓音混着摔东西的动静，2202室的门半掩着，她踩着高跟鞋冲出来，撞翻了林悦手中的爱马仕铂金包。
“对不起啊……”樊胜美下意识弯腰捡包，指尖触到鳄鱼皮纹路时瞳孔骤缩，抬头撞上林悦似笑非笑的目光。这位传说中22楼的神秘新住户，此刻正用戴着手套的指尖接过包，慢条斯理地用湿巾擦拭表面。
“樊姐，没事吧？”关雎尔从屋里追出来，看见林悦时愣了愣，“您是……新搬来的邻居？”
“2203室业主。”林悦递出名片，烫金字体在走廊暖光下泛着细芒，“林悦，幸会。”
樊胜美盯着名片上“林氏集团执行董事”的头衔，喉间泛起苦涩。她今早刚被王柏川的助理暗示“租房别太讲究”，此刻却在对门撞见真正的千金小姐——从手工定制的Jimmy choo到耳垂上的南洋珍珠耳钉，全是她在专柜摸过却舍不得买的奢侈品。
“叮——”
电梯再次打开，安迪抱着文件夹走出，看见林悦时露出难得的笑意：“我正想给你打电话，没想到你直接来了。”她转向樊胜美，“抱歉，刚才谈工作声音大了些。”
樊胜美勉强扯出笑容，余光瞥见林悦腕间的百达翡丽女表——那是她上个月在杂志上见过的款式，售价够付三个月房租。关雎尔偷偷拽了拽她的袖子，小声说：“樊姐，我们先回去收拾吧……”
2203室的门在身后关上时，林悦听见2202室传来压抑的争吵。安迪将文件摊在大理石餐桌上，眉心微蹙：“这个离岸公司的架构，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离岸公司本身没问题，但股权穿透后会形成双重征税。”林悦抽出钢笔，在A4纸上画出股权链条，“这里应该用VIE架构，再通过香港子公司做税务优化。”她忽然抬头，目光落在安迪无名指上若隐若现的红痕，“您最近失眠？”
安迪指尖一颤，钢笔在纸上洇开墨点。这个比自己小十岁的女孩，总能精准捕捉到别人忽略的细节——就像上周在电梯里，她随口提了句“麻省理工的气候”，林悦立刻猜出她在mIt念过书。
“只是时差问题。”安迪将手藏进袖口，“对了，今晚22楼聚餐，你要来吗？”
第二节 学霸的“餐桌课”
傍晚七点，林悦准时推开2202室的门。邱莹莹正蹲在地上擦玻璃，看见她手里的路易威登食盒眼睛一亮：“哇，这是……”
“唐阁的点心拼盘。”林悦取出鎏金食盒，里面整齐码着燕窝蛋挞和黑松露小笼包，“听说樊姐擅长烹饪，一直想尝尝手艺。”
樊胜美正在厨房煎牛排，听见这话时锅铲险些翻了。她今早特意去超市买了打折的西冷，此刻在米其林三星点心的对比下，显得格外寒酸。关雎尔忙着摆餐具，悄悄给林悦使眼色：“樊姐的牛排超好吃的！”
“确实，火候控制得很专业。”林悦切下一块牛排，故意忽略肉质的柴涩，“不过煎牛排时用喜马拉雅粉盐会更提味，下次我带些过来？”
樊胜美咬着牙笑：“林小姐果然讲究，我们普通人哪懂这些。”
气氛骤然尴尬时，安迪推门进来，手里提着瓶红酒：“波尔多左岸的列级庄，适合配牛排。”林悦瞥见酒瓶标签，不动声色地从手袋里取出恒温酒套：“1982年的拉菲，得用18c恒温杯醒酒。”
邱莹莹已经彻底看呆了，她偷偷用手肘撞关雎尔：“她们是不是在演电视剧啊？”关雎尔也懵了，只记得上次曲筱绡拿假红酒充门面时，被安迪一句话怼得下不来台，如今这两位真·大佬同框，场面简直像金融峰会移到了餐桌。
“小林学的是金融？”樊胜美往面包上抹黄油，故意用了“学”这个字。在她认知里，豪门千金不过是挂名董事，哪会真懂什么专业。
“剑桥大学三一学院，本硕连读。”林悦切开蛋挞，金丝燕窝在灯光下泛着柔光，“不过现在更喜欢研究区块链，去年在《自然》子刊发过相关论文。”
安迪夹菜的手顿住。她当然知道那篇论文——去年华尔街日报还专题报道过，作者“Yue Lin”提出的加密算法，被多家金融机构引用。此刻坐在对面的女孩，竟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天才少女？
“区块链是不是就是比特币？”邱莹莹终于找到插话的机会，“我之前想投资，结果被老板骂了一顿……”
“比特币只是区块链的应用之一。”林悦耐心解释，“其实你们每天用的电子发票、跨境支付，很多都用到了区块链技术。关关在金融公司实习，应该接触过智能合约吧？”
关雎尔猛地抬头，差点打翻水杯。她最近正为实习报告里的智能合约部分发愁，没想到新邻居竟一语点中。林悦从手袋里取出Surface pro，当场画出流程图：“核心是去中心化存储，这里用时间戳保证不可篡改……”
樊胜美看着满桌的奢侈品与学术讨论，忽然觉得胃里一阵发紧。她起身去厨房倒水，听见邱莹莹羡慕的声音：“林姐好厉害啊，又有钱又聪明。”
“她这种人，生来就赢在终点线了。”曲筱绡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香奈儿套装上的山茶花胸针闪闪发亮，“听说2203室的装修花了八百万？啧啧，人比人得死。”
第三节 千金的“危机公关”
夜里十点，林悦刚用玫瑰精油泡完脚，就听见门外传来喧闹声。
“你放开我！”邱莹莹的尖叫混着男人的叫骂，林悦裹上羊绒睡袍冲出去，看见白主管正拽着邱莹莹的手腕，醉醺醺地嚷着：“老子睡了你就是你的荣幸！”
“啪——”
耳光声比警笛声先响起。林悦握着手机，指尖还在发颤——她刚才下意识甩出的巴掌，用了七分力，白主管的脸上立刻浮现五指山。
“你敢打我？”白主管踉跄着扑过来，却被林悦侧身躲开，高跟鞋尖精准踩在他脚背上。这招是跟着 krav maga 教练学的女子防身术，此刻在水晶吊灯下施展，竟有几分芭蕾般的优雅。
“我已经报警了。”安迪不知何时站在楼梯口，手里举着手机，“你涉嫌性骚扰，现在可以保持沉默，但你说的每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白主管酒醒了大半，看见林悦腕间的宝格丽蛇形手链忽然愣了：“你、你是林氏集团的……”
“林氏集团法律顾问明天会联系你。”林悦从睡袍口袋里摸出名片，“如果不想上法庭，现在就道歉，然后滚。”
楼道声控灯忽然熄灭，应急灯的红光里，白主管看见女孩眼中冷得刺骨的光。那是他在集团高层会议上见过的眼神——上位者对蝼蚁的绝对碾压。
“对、对不起……”他连滚带爬地冲进电梯，邱莹莹瘫坐在地上哭起来。樊胜美忙着递纸巾，关雎尔颤抖着给物业打电话，曲筱绡靠在墙边吹口哨：“看不出来啊，林小姐还是个狠角色。”
“遇到这种事，第一时间取证最重要。”林悦打开手机相册，里面是刚才偷拍的视频，“关关，你帮莹莹检查一下手腕有没有淤青，这是轻微伤的关键证据。”
安迪忽然握住她的手，掌心有薄茧：“你的手……”
“小时候练击剑留下的。”林悦笑笑，抽回手时闻到安迪身上淡淡的咖啡味，“您今晚又要熬夜？”
这句话像钥匙，忽然拧开了某种隐秘的联结。凌晨两点，林悦在厨房煮热牛奶，看见安迪房间的灯还亮着。她敲了敲门，递上一杯加了可可粉的牛奶：“褪黑素治标不治本，试试这个？”
安迪接过杯子时，触到她指尖的温度。电脑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代码，林悦扫了一眼，忽然说：“您在优化风控模型？其实可以试试用强化学习算法。”
“你连这个都懂？”安迪挑眉，却看见林悦已经拖过椅子，在键盘上快速敲击。黑色真丝睡裙滑下肩头，露出后颈精致的蝴蝶骨，与屏幕上跳动的代码形成奇妙的反差。
窗外下起春雨，2203室的落地窗外，黄浦江夜景璀璨如星河。当第一缕晨光爬上安迪的睫毛时，她看着电脑上焕然一新的模型，忽然笑了：“你是不是上帝派来拯救我的？”
林悦揉了揉发酸的肩膀，看见安迪眼底的红血丝，忽然伸手替她理了理乱掉的发丝：“以后别总熬夜，我会心疼。”
这句话脱口而出的瞬间，两人都愣住了。林悦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这具十九岁的身体，似乎比记忆中更容易心动。安迪别开脸，耳尖泛起薄红，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咖啡杯沿——那里还留着林悦的指纹。
手机在此时震动，是陈姨发来的消息：“小姐，老爷问您今晚回家吃饭吗？”林悦看着屏幕上“爸爸”的备注，忽然想起现实世界里，父亲在她车祸后哭到眼底出血的模样。
“告诉爸爸，我今晚要加班。”她回复完消息，转头看见安迪正在整理文件，晨光为她的侧脸镀上金边。这个在剧里孤独又强大的女人，此刻真实地站在她面前，指尖还带着她煮的牛奶的温度。
窗外，欢乐颂小区的香樟树在春风里轻轻摇晃。林悦忽然意识到，这个被她视为“副本”的世界，正在以不可思议的真实感，将她卷入一场名为“重生”的漩涡。而她，似乎并不抗拒这场漩涡——尤其是当漩涡中心，有那个让她心跳加速的身影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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