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苏瑶僵在原地,脸上的红晕迅速褪去,变的青一阵白一阵,她身为一州知府的千金,平日被捧惯了,还从来没被人这么直白的下过面子。
“夜已深,此地杂乱,不宜久留,还请苏姑娘速速离去。”留下一句话,顾云舟转身回了营帐,门帘晃动,将一切隔绝在外。
苏瑶死死的咬着唇,泪水在眼眶打转,倔强的站在原地,仿佛这样就能换的帐篷中的人重新出来。
这边的吵闹惊动了不少人,虽然不敢正大光明的过来瞧热闹,但那一道道探究的视线,仍是将人看的浑身不自在。
“小姐……您的鞋还湿着,不然咱们——回去吧?”丫鬟风华小声劝道。
方才顾云舟没有刻意提高音量,架不住周围人多啊,再等下去,还不知明日会出什么流言呢。知府再大,眼下有京官压着,想要趁机咬一口肉的人多了去了,不得不防。
苏瑶恨恨的用袖子抹了把眼泪,不甘心的上前一步,立刻被亲兵拦住:“苏姑娘,请回。”
“回,回,我们这就回。”风华连忙拉住主子的胳膊,半是搀扶,半是向后带,“小姐,夜深了,您该回去了。”
苏瑶几乎是被丫鬟半推半请的上了马车,她浑浑噩噩的坐在软垫中,力气仿佛被抽空:“风华,你说,我容貌有那样差吗?”
低头正在给主子脱鞋袜的风华一愣,抬头端详着那张保养的皮肤细嫩的脸:“小姐何出此言?”
一颗泪珠滚落下来,苏瑶啜泣道:“他定是嫌弃我长的不如家里的夫人好看,才对我不假辞色。”
……风华想了想当日登门的情景,确实,人家夫人是比自家主子好看,还大气,但——自家主子不得自己哄吗?
“小姐比她出身好。虽然她是尚书府嫡女,总归是民间长大,哪能与金尊玉贵养大的小姐比。”
这句话让落寞的苏瑶缓过来:“对,那就是个村妇!”
“小姐您小声些。”风华被吓得连忙提醒,“她现在还是二品诰命夫人呢,咱惹不起。”
“哼!还不是借了顾家的光。”苏瑶气哼哼的甩了甩帕子。
马车在颠簸中逐渐远离河道,留下车辙在泥地划出的凌乱印记——这一晚的狼狈与难堪,终究是未能让苏瑶看清事实,反而在她心底埋下一根刺,让她更加认定不过是自己出现的晚了些,不然,哪有徐乐婉什么事?
落花巷。
徐乐婉唇角弯起,拿起一旁的笔在一处商贾的名字后打了个圈:“这家人,让人好好查查。”
夏辞接过一看,做茶的刘家。
“夫人是觉得这家有问题?”
“嗯,一个普通商贾,几乎将所有的茶都卖进京城,你不觉得奇怪吗?”徐乐婉在暖烘烘的房间内伸了个懒腰,“且,看样子刘家与苏知府关系甚密,他们之间,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是,奴婢传信过去。”夏辞应声,如今顾家的撒出去的人手有一部分在徐乐婉的手中,让她办事方便了很多。
“松江府黄知府的长媳,传信来说,宴会当日想与夫人和二爷同往。”
黄知府他们要去靖州参加宴会,倒也同路,不过——“他们只怕离得更远,早起赶路来不及,何不提前一日去靖州等着?”
“黄少夫人说在华亭县有宅子,过来住一晚,第二日刚好与您一起,这样您路上能省掉不少麻烦。”夏辞轻声解释着。
“也好。”不过是同路,确实也能少些麻烦,“那便随她。”
“还有——”夏辞有些犹豫,“陆家的火,捕头调查了一日,未有线索。只是陆夫人曾提过,在此之前,来过咱们府上。”
“想泼脏水是吗?县令又不是傻的,知道该怎么平息此事。”徐乐婉理了理袖子,这次真不是她做得。
除了原女主与徐家,她都没什么兴趣——不对,现在多了一个:与顾家为敌者,该死。
“奴婢是怕,宴会当日,陆夫人会在周姑娘的事上借题发挥,还请夫人心中有个底。”
徐乐婉点头:“好,我记下了。”
宴会的前一日,夏辞给周千凝送去了一套衣裙还有头面。
衣裙用的是上好的锦缎,花色低调奢华,头面更是镶嵌着宝石,熠熠生辉。
“这,使不得。”周千凝忙站起身推辞,“夏辞姑娘,这,这些是夫人的吧?民女不过是一个商贾女子,万万不敢用夫人的东西。”
“衣物送你,头面你若觉得心中不安,用完还回来就是。”夏辞将东西放下,“如今外面都在传,你是攀了高枝的人,不打扮的得体些,坏的反而的夫人的脸面。”
“可——”周千凝内心惶恐,“事情还未有定性,民女实在不知会走到哪一步……夫肯施以援手相助,已是民女莫大的荣幸,民女岂能,过多连累到夫人?”
“你做下过什么万恶不赦之事不成?”夏辞目光中带着审视。
“当然没有!”周千凝慌忙摆手,“这些年来,民女除了在家中艰难度日,自认为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从来没生过害人的心思。”
“那便不必多虑。”夏辞抚了抚带来的衣物,“试试吧,不然你出去没件得体的衣物,旁人见了,该说夫人救你回来却不闻不问,平白助长了那些好事之徒的气焰。”
“……是。”周千凝推辞的话被堵了回去,只得解下身上丫鬟的衣物,在夏辞的帮助下,将衣裙抖开,小心的穿上。
一道道内敛的光芒晕开,走动间,镜中人似乎与方才截然不同。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果真不错,你穿上这套,他们才不敢轻视于你。”夏辞看着很是满意。
“多,多谢。”周千凝郑重行了一礼,她用手摸摸身上的料子,自从出生起,她还没穿过这样好的衣物。
夏辞围着她转了一圈,漫不经心的问道:“你不同意陆家的婚事,可是有了意中人?”
周千凝一愣,连连否认:“没有,这些年,我能饱腹都不错,哪会有这种心思?何况,周家行商,接触的亦是商贾,商人最重利益,谁又看得上我这个不受宠,没有母亲撑腰的女儿家?”
“陆家不是同你订了亲?”夏辞追问道。
“陆家……”周千凝神情有些飘忽,“当初定亲之时,母亲还在,算是指腹为婚。后来……母亲去了,陆家也变了。”
“是我唐突了。”夏辞拍拍她的肩膀,“脱下来吧,我拿去为你熏香,明日一早送来。”
“多谢。”周千凝自身上脱下衣物双手奉上。
“明日有的你忙,今日好好休息。”夏辞叮嘱了一句,起身离开,垂下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暗芒——嬷嬷不在,若让不明不白的人接近了主子,那便是她这个主事丫鬟的责任。
次日一早,整个府邸久违的忙碌起来,宽大的马车静静等在门口,推拒了几次的江南首场宴会,终究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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