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母亲真的还活着……
她攥紧玉佩，指节泛白。忽然，窗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她警觉地抬头，却见一道修长的身影立在廊下，玄色锦袍被夜风掀起一角，腰间玉佩轻晃，发出细微的声响。
“世子？“她轻唤。
裴砚之推门而入，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玉佩上，眸色微沉：“怎么还没睡？“
温如璃将玉佩拢入袖中，指尖不经意擦过案上烛火，火光映得她眉眼如画：“在想些事情。“
裴砚之走近，身上带着夜露的凉意，却在靠近她时，呼吸微微发紧。她只穿了件素白寝衣，衣领微敞，露出一截雪白的颈子，发丝散落肩头，茉莉香混着一丝奶香，熏得他喉头发紧。
“你母亲的事，我已派人去查。“他嗓音低哑，目光扫过她微蹙的眉心，“你不必忧心。“
温如璃抬眸，眼中水光潋滟：“世子对我这般好，妾身却无以为报。“
裴砚之呼吸骤然凝滞。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灵堂内素白孝服下那一截若隐若现的腰肢，雨幕中她蜷在他怀中瑟瑟发抖的模样，以及此刻她仰脸望他时，眸中那抹令人心颤的复杂神色。
他阖眼深吸一口气，修长的手指忽然抚上她的唇角，指腹轻轻摩挲着那抹嫣红：“你可以。“三个字说得又轻又缓，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温如璃睫毛轻颤，唇瓣微张，似要说什么，却被他打断——
“温如璃。“他嗓音低哑，“你可知我每次靠近你，都在克制什么？“
她呼吸微滞，指尖无意识地揪紧衣摆。
裴砚之盯着她泛红的耳尖，忽然俯身，鼻尖抵在她颈侧那颗红痣上，深深吸气：“你穿成这样，是在考验我的定力？“
裴砚之眸色深暗如墨，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抚过她衣领边缘的绣纹，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纤细的锁骨。他俯身靠近，嗓音低沉暗哑：“答应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压而出，“不要背着我做任何会伤害到自己的事——“
他的手掌突然收紧，将她的手腕牢牢禁锢在案几上，在莹白的肌肤上留下一道红痕。“你的命，“他贴近她耳畔，气息灼热，“是我的。“
——————
西厢房内，烛火摇曳。
苏棠趴在窗边，杏眼圆睁，看着远处东厢的剪影——裴砚之高大的身影将温如璃完全笼罩，两人贴得极近，仿佛下一秒就要……
“啧啧啧。“她捂住发烫的脸颊，“表姐还说没关系？“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笑：“苏姑娘，偷看可不是好习惯。“
苏棠猛地回头，见陆明远不知何时倚在门框上，鎏金扇半掩，露出一双含笑的桃花眼。
“你、你怎么进来的？“她瞪大眼。
陆明远扇尖轻点窗棂：“翻窗。“
苏棠气鼓鼓地抓起枕头砸过去：“登徒子！“
陆明远稳稳接住枕头，反手轻轻抛回榻上，唇角微扬：“苏姑娘既然睡不着，不如陪我去个地方？“
“去哪儿？“苏棠抬眸看他。
“温二爷府上。“他压低嗓音，眼底闪过一丝玩味，“你不是说，见过温夫人？“
苏棠瞳孔骤然一缩：“你竟然偷听我和表姐说话？“
陆明远挑眉，笑得无辜：“我路过听见的。“
苏棠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
夜色沉沉，温府后院。
陆明远带着苏棠翻过围墙，轻巧地落在假山后。苏棠紧张地攥住他的衣袖，小声道：“你确定能查到？“
陆明远勾唇：“本侯爷出手，岂有失手的道理？“
他忽然揽住她的腰，带着她跃上屋顶。苏棠惊呼一声，整个人贴在他胸前，心跳如雷。
“嘘。“他指尖抵在她唇上，“看那边。“
苏棠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后院偏屋内，烛火微弱，一道纤细的身影坐在镜前，缓缓摘下面纱
——
“姨母！“她险些喊出声。
镜中映出的，正是温如璃的母亲——柳明慧。
夜色如墨，温府后院笼罩在一片诡谲的静谧中。
苏棠死死攥住陆明远的衣袖，指甲几乎要嵌入他的皮肉。她瞪大眼睛看着偏屋内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柳明慧正对着铜镜缓缓梳理长发，镜中映出的面容憔悴却依然美丽，与记忆中姨母的容貌重叠在一起。
“真的是姨母...“苏棠声音发颤，“她怎么会在这里？“
陆明远鎏金扇一收，眼中闪过一丝锐光：“有意思。温二爷囚禁长嫂，这事若传出去...“
话音未落，偏屋门突然被推开。温二爷大步走入，身后跟着两个婢女。苏棠猛地捂住嘴，眼睁睁看着温二爷伸手抚上柳明慧的脸颊，而姨母竟没有躲闪！
“明慧。“温二爷的声音随着夜风飘进窗棂。
柳明慧手中的木梳“啪嗒“一声跌落在妆台上。方才赵泉与温明义的对话犹在耳畔：
“叫你们毁掉密信，不是叫你们杀温如璃！警告你，三皇子发话了，再有下次，连我也保不住你！“
“是是是！绝不敢再有下次。“温明义擦着冷汗连连应声。
她一把攥住温明义的衣袖：“你明明答应过我不伤淑仪分毫，为何还要派人行刺？“
“我何曾...“温明义故作茫然地摇头。
“你和赵泉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柳明慧眼中泪光盈盈。
“你...“温明义见她泫然欲泣，忙放软声调，“是那些蠢材会错了意，我只要他们毁去密信罢了。明慧，你该信我。“
苏棠浑身发抖，脚下一滑，瓦片发出细微的响动。温二爷猛地抬头：“谁？“
陆明远眼疾手快，一把搂住苏棠的腰肢，带着她翻下屋檐。两人跌进灌木丛中，苏棠整个人压在陆明远身上，杏眼圆睁，呼吸急促。
“别出声。“陆明远贴着她耳畔低语，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廓。
院中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温二爷的怒喝：“给我搜！“
苏棠心跳如鼓，鼻端全是陆明远身上淡淡的沉水香。他的手臂紧紧环着她的腰，两人贴得极近，近到她能感受到他胸膛下有力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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