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完工作，苏姚又花了好多时间记录完毕后才入眠。
缓冲区的事情和安全区有点像，但很多事情又不太像。
第一天工作，所有事情她都要从头开始学。
刘笔将给她的任务并不复杂。
端菜、招待、采集树土豆和苹果。
然后是送一送外卖。
她很有信心做好，只是缓冲区里的物种多少有些超出她的认知了。
这里的地面上没有老鼠、蜘蛛和蟑螂。
却有各种奇怪的菌类、会爬的果实和跑来跑去的腿蛋。
荒野饭店的待遇很不错。
虽然没提给工钱的事情，但其他花工钱买不到的东西却都上齐了。
九区里中下层的环境很内卷，基本都是人人都在拼命劳动的状态。
虽然都招童工，但是因为工资极为低廉又不给保障，基本上每个小孩都脱离不了像她之前那样的流浪状态。
店老板……大概是个好人吧。
苏姚抱着被子，默默想道。
就是……他吃异种，不会也吃人吧？
苏姚想到这，感觉后背有些发冷，紧紧抱住了被子。
到城里送外卖，她不担心那些找麻烦的流浪儿。
她就是城里的老鼠，会藏，会瞧，会躲，会逃。
她可以轻易绕开他们的活动范围，找到安全的路。
但是，乡下的、缓冲区的老鼠，要学会做什么呢？
累了一天，苏姚仍有些睡不着。
她沿着柜子缝隙观察外面，发现刘笔也还没有睡。
他似乎总要再听一会儿广播，看一会儿报纸才会去睡觉。
现在，他在饭堂里摇着扇子，脚翘在桌前，翻着报纸看。
“你是喜欢做城里的老鼠，还是乡下的老鼠？”他说道。
“什么？”苏姚拉开柜门，从里面露出两只眼睛。
“没什么，我在看报纸上的漫画。”
刘笔挥了挥手中的报纸：
“除了《老实人报》以外，我还订了一份《炉边画报》。这是里面一个叫做《鲨锯人》的漫画台词。”
“哦……”
苏姚没有回答。
来到这里，干燥的壁橱，安宁的气息，让她很陌生。
本来这时候，有的应该是铁管和碎玻璃的碰撞，醉汉的怒吼，孩童的哭声。
枕着这些声音，她能进入半睡半醒的美梦。
现在只有新风系统的呼呼风声和外面柴油电机的突突声。
“睡吧。”刘笔说道，“明天还有工作。”
“嗯。”苏姚回答。
她以为自己会梦见夏秋，实际上她什么都没有梦到。
……
……
第二天一早，苏姚听到外面有响动，在壁橱里惊醒。
眼睛偷偷瞄了瞄外面，发现刘笔正在摆弄两个罐子。
这是在做什么？苏瑶问道。
“提纯酵种。”刘笔说道。
这世界的发酵，是个危险又美丽的过程。
刘笔之前已经做过两次提纯，再经过这一次，酵母菌群就基本稳定了。
后续只要一直养着即可。
“等酵种形成了，就可以拿来酿酒，也可以拿来做馒头，拿来做面包。”
“馒头……面包……”
这种说法对苏姚来说还是有些抽象。
“就是把酵母菌投入面团，依靠它自身的作用把面团变得松软。”刘笔说道，“发酵会让东西变得好吃起来。”
“原来如此！”苏姚点点头。
收拾好酵母，两人上午忙了一阵。
早间休息时分，刘笔开了广播，在悠扬的音乐声中，打算研究一道新菜。
在苹果的做法当中，那道“油炸苹果须”一直很吸引他的眼球。
苹果的须子和脚是种很神奇的东西。
如果苹果保持趴窝状态，收了脚和须子，乍一看根本找不着。
【是否处置食材？】
“是。”
刘笔随着音乐深呼吸，穿上防护服，带上胶皮手套。
苏姚撤到了几米开外的地方，有些畏惧地看着这个随音乐节奏做动作的人。
悠闲地把尖刀用消毒棉抹干净，同时均匀地在操作平台上撒好碱性溶液。
配置让苹果麻痹的溶液，只需要20%以上蚓液即可。
取十个新鲜苹果。
按照系统的指示，喷洒到苹果的外壳上。
等紧张的苹果松弛，将其切开三分之一，在腹部打一个三角形。
可以看见，苹果的脚和须基本上都收缩在这里面。
就好像无花果的花房一样。
用逐一刀尖挖出，可以留一点后腿根，这样，口感可以更充实一点。
用5%的蚓液浸泡十分钟，再用过氧化氢溶液简单冲洗，过筛。
用清水洗净即可。
【注意：苹果须不可清洗太久，否则容易丧失其风味。】
悠扬的歌曲切换，变成了爆裂的变奏。
刘笔刀尖飞舞，口中轻哼歌曲，苹果的长脚随节奏应声而落。
精准的刀法，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
寒气凛凛，却偏偏放着音乐。
吓得苏姚只敢躲在壁橱里抱着被子看。
须子和脚已经全部处理好。
系统提示的传统做法是干炸。
刘笔又想裹些土豆淀粉再炸。
那干脆两个都要。
大火，宽油。
至冒出青烟，再开小火。
放入苹果须。
食用油中冒出舒适的气泡，包裹在苹果脚和须子的周围。
必须炸透，不必追求鲜嫩。
哪怕有些焦黑了，也没有关系。
出锅！
刘笔眼前跳出一个“【】”方框。
他有种不妙的预感。
【您知道我要说什么】
“只允许一句。”
【您这道菜，我建议叫做热锅上的苹果】
【您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这句话借用了热锅上的蚂蚁这句俗语。凑巧的是，热锅上的蚂蚁，脚处在加热的状态；而热锅上的苹果，脚也处在加热的状态……】
就知道不止一句……
刘笔没有理会系统的笑话。
而是把两种苹果须都放在盘子里。
干炸的偏红棕色，裹粉的偏淡黄色，好像太极一样。
他看了看苏姚：
“新菜做好了，我先尝尝。你把木炭给我拿过来。”
“啊？”
这东西就着木炭吃，更好吃吗？
苏姚虽有疑问，但仍然照做。
刘笔拿了一块。放在手里。
他夹了一筷子干炸的苹果须。
刚炸出来的苹果须，有些微焦，吃起来有冰糖风味，很像糖葫芦外面的那层糖衣。
又有点像虾壳，不是很甜，没有入口即化的效果。
但是很脆，放在嘴里嘎吱嘎吱响，想把拔丝地瓜上面的拔丝，一股脑儿放在嘴里一样。
看着表，过了三分钟，没事。
血液孢子浓度没有变化。
他夹了口裹着粉的苹果须。
裹了粉的苹果须，很理所当然的炸成了天妇罗。
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有油，裹粉，高温入锅炸了，都很好吃。
又过了三分钟，还是没事。
“嗯，没有毒。”刘笔说道，“你来尝一尝。”
苏姚慢慢挪到刘笔旁边，用手抓起一撮，放进嘴里。
很脆，但没有入口即化。
反而是在嘴里沙沙的，有非常特别的口感！
“好美味！”
苏姚的眼睛亮了。
但这么一盘，是吃不完的。
“中午正好卖掉，让客人们尝尝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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