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时间蠕虫
墨的指甲划过陆沉颈动脉的瞬间，羊皮卷轴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紫光。五根泛着金属光泽的指甲悬停在皮肤表面，像被冻结在琥珀里的昆虫。
\"操！\"陆沉感觉到喉结处传来冰凉的刺痛感，\"你指甲里掺了玄铁？\"
墨的瞳孔剧烈收缩，黑色虹膜边缘泛起不正常的蓝紫色。她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脖颈处浮现出蛛网状的发光纹路，那些纹路正顺着血管向全身蔓延。
羊皮卷轴哗啦啦自动翻到第九页，弹出个不断闪烁的对话框：
【检测到命格污染指数超标】
【建议立即执行净化程序】
【警告：接触者将产生时间认知障碍】
陆沉用两根手指捏着墨的手腕慢慢挪开，突然发现自己的袖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原本靛青色的布料在十几秒内褪成灰白，最后化作细沙从指缝间流走。
\"命书你他妈——\"
\"别看我！\"卷轴哗啦卷起半边，\"你左后方三米，地砖缝隙！\"
陆沉侧身翻滚的瞬间，看见青石地砖的接缝处渗出银白色黏液。那些黏液像有生命般组成环状结构，中心位置渐渐凸起，形成个半透明的钟表形状。
羊皮卷轴突然剧烈震颤：【是时间蠕虫！快用劫力包裹——】
话音未落，整个遗迹突然陷入诡异的静止。悬浮在空中的尘埃凝固成金色光点，远处正在崩塌的石柱碎块定格在抛物线轨迹上。陆沉发现自己的心跳声变得异常清晰，每一下都伴随着太阳穴的刺痛。
墨突然抓住他的手臂，在掌心快速划字。陆沉辨认着那些歪扭的笔画：\"三...分...钟...后...死？\"
羊皮卷轴突然展开全貌，原本的紫光变成不断跳动的红色：【它把这片区域的时间流速调整成外界的1\/1200，我们实际只剩三分钟解决这个畸变体】
陆沉舔了舔突然干裂的嘴唇：\"说好的克系怪物都怕劫力呢？\"
【谁跟你说好的！】命书的字迹变得潦草，【时间蠕虫是上古神魔用命格锻造的活体兵器，专门用来——】
墨突然用力掐住陆沉的手腕。顺着她的视线，陆沉看见自己左手的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化。皱纹像蛛网般从指尖蔓延到手肘，几缕白发从鬓角飘落。
\"草！\"陆沉猛地扯开衣领，锁骨处的避劫针印记正发出不稳定的红光，\"命书！把我上个月存的那些命格碎片全调出来！\"
羊皮卷轴哗啦啦翻到最后一页，弹出个不断闪烁的红色警告框：【你确定要使用未净化的战争命格？污染指数97.8%——】
\"少废话！\"
陆沉直接把手插进卷轴里，拽出团不断扭曲的黑色光团。那光团表面布满人脸状的凸起，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他毫不犹豫地把光团拍向正在扩散的银白黏液。
两股力量接触的瞬间，整个空间响起玻璃碎裂的声音。悬浮的金色光点突然全部变成血红色，凝固的尘埃开始逆向飘动。时间蠕虫形成的钟表图案疯狂旋转，表盘上的数字不断重组。
墨突然扑上来抱住陆沉，用后背挡住飞溅的银白黏液。那些黏液接触到她皮肤的瞬间，脖颈处的发光纹路突然暴起，像电路板上的电流般流遍全身。
\"你他妈——\"陆沉看见墨的后背衣服被腐蚀出蜂窝状的洞，露出的皮肤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微型钟表图案。每个表盘显示的时间都不同，有些甚至逆时针旋转。
羊皮卷轴突然展开成门板大小：【就是现在！用劫力轰击中心表盘！】
陆沉右手并指如刀，指尖凝聚出暗金色的细线。那些细线像活物般缠绕成螺旋状，尖端不断迸发蓝色电光。他对着墨后背正中央那个最大的钟表图案刺去——
\"嗤\"的一声轻响，金色细线贯穿表盘的瞬间，整个遗迹响起百万只蝉同时鸣叫的噪音。所有银白黏液突然收缩成拳头大小的球体，表面浮现出陆沉熟悉的命格纹路。
羊皮卷轴突然发出电子合成音：【捕获完成】
【命名：时间蠕虫（幼体）】
【污染等级：SS】
【建议立即——】
警告框突然被墨的手掌盖住。她转过身，陆沉看见她瞳孔变成了银白色，虹膜里漂浮着细小的数字。她在陆沉掌心写字的手指冰凉得不似活人：\"它在我眼睛里。\"
陆沉突然发现墨的呼吸频率变得异常缓慢，每次吸气都要间隔十几秒。更可怕的是，她左侧脸颊出现了几道半透明的裂纹，透过裂纹能看到后面静止的废墟。
\"听着，\"陆沉抓住墨的肩膀，发现触感像在摸一块正在风化的石头，\"我要把你和这玩意暂时封印在命书里，等——\"
墨突然摇头，用指甲在陆沉手心刻字。鲜血顺着掌纹流下，陆沉辨认出那个歪扭的\"不\"字时，听见羊皮卷轴发出尖锐的警报声。
【警告！检测到时间锚点异常！】
【墨的命格正在发生未知变异】
【建议立即——】
整个空间突然剧烈震动，远处定格在空中的石柱碎块开始坠落。陆沉看见那些碎块在下落过程中不断分裂重组，最后变成无数只银白色的金属飞虫。
\"跑！\"命书突然卷住陆沉的手腕，\"去遗迹核心！那里的命界碑能——\"
墨突然推开陆沉，迎着虫群张开双臂。她脖颈处的发光纹路暴涨，那些纹路脱离皮肤悬浮在空中，组成复杂的立体几何图形。第一只金属飞虫撞上光网的瞬间，墨的嘴角渗出银白色液体。
陆沉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变得震耳欲聋。他扯开衣领露出完整的避劫针印记，那枚由金色细线构成的复杂图案正在皮下蠕动。当他把手掌按在印记上时，听见命书发出凄厉的电子音：
【你疯了吗！强行激活避劫针会——】
暗金色的光从陆沉每个毛孔渗出，在头顶形成模糊的冠冕形状。那些光流像有生命般分成两股，一股缠住墨的腰肢，另一股化作长矛刺向虫群中心。
金属飞虫组成的乌云突然停滞，然后像被无形之手搅动般形成漩涡。漩涡中心渐渐浮现出墨的身影，她漂浮在离地两米处，银白瞳孔中流出两行发光的液体。
陆沉感觉自己的骨骼正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避劫针印记已经变成灼热的烙铁，每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他看见墨的身影在金光中逐渐透明，皮肤下浮现出与时间蠕虫相似的钟表纹路。
\"坚持住！\"陆沉咬破舌尖，把血喷在命书上，\"我带你去看三百年后的——\"
羊皮卷轴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光。在光芒吞没视线的最后一刻，陆沉看见墨转过头，用已经半透明的嘴唇做出\"相信\"的口型。
然后世界陷入绝对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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