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松了口气,“辛苦了,阿凝。”随即又皱起眉头,语气凝重地问道:“阿凝,你可知无心现在是什么情况?”
君凝放下茶杯,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思索片刻后缓缓说道:“从之前的情况来看,无心现阶段已经被炼成了药人。他体内的药性还在不断侵蚀神智,若是再任其发展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彻底失去自我意识,变成一个没有思想、只知道听命行事的傀儡。”
雷无桀急忙问道:“那有什么办法救他吗?”
君凝抬眼看向众人,语气严肃:“目前有两个办法。第一个办法,是我强行为他解毒,这样一来,无心就能立刻恢复神智。”
“好啊好啊!” 雷无桀一听,立刻兴奋地拍手,“那我们现在就去找无心,开始给他治疗!”
萧瑟却神色冷静地看向君凝,“阿凝,应该有副作用吧?你还没说完。”
君凝点点头,语气沉重了几分:“嗯,强行解毒的副作用极大。无心一旦清醒,作为炼制他这味药人的‘药引’,就会立刻毙命。”
“药引?” 司空千落上前一步,疑惑地问道,“君姐姐,那这个药引是什么?”
君凝缓缓说道:“至亲之人的血。”
叶若依眉头微蹙,轻声问道:“那第二种方法呢?”
“第二种方法便是找到那位至亲之人,用她的血配合特制的解药,为无心解毒。” 君凝解释道,“这种方法,无心和那位至亲之人都能安然无恙。”
萧瑟听完,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我知道是谁了。”他与君凝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几乎同时开口:“宣妃娘娘。”
由于皇子私入皇宫属于重罪,所以萧瑟和雷无桀在萧月离的帮助下想到了混入后宫的办法,只是这办法实在有些难以启齿。
君凝指着桌上的两套宫女服,看向萧瑟时,语气里满是调侃:“这就是你想的办法,没想到你为了无心,竟然愿意牺牲这么大,穿上这宫女服。”
说到这儿,她还故意用手捂住脸,假装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声音带着几分委屈:“果然,你这是对我腻了呀,阿楚。”
萧瑟看着桌上的宫女服,无奈地叹了口气,“阿凝,我知道你在笑,你以为我想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皇子私入后宫是重罪,只好乔装打扮一番。”
君凝挑了挑眉,目光扫过桌上的衣服,又看向两人,笑着问道:“是哪个倒霉鬼要和你一起穿这宫女服?是谁这么‘幸运’啊?”
雷无桀一脸不情愿地说道:“是我。我也不愿意啊!你看萧瑟这么瘦,穿上这衣服或许还能蒙混过关,没那么容易被发现。我这么强壮,肩宽腰粗的,穿上这宫女服,一眼就能看出来不对劲,一进去不就被发现了吗?” 他一边说,一边还比划着自己的身材,满脸的委屈与抗拒。
司空千落站在一旁,“可你们两个大男人,要是遇到人,一开口不就露馅了。”
萧瑟闻言,眉头皱得更紧,语气带着几分无奈:“你以为我想这样吗?要是你们有更好的法子,现在就可以说出来。进宫之人不仅要熟悉皇宫的地形,还要懂宫中的礼仪,不然很容易引起怀疑。”
君凝看着众人一筹莫展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语气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一个两个都是笨蛋!有一个现成的永安王妃坐在这儿,都不知道找我帮忙吗?”
雷无桀愣了一下,随即眼睛一亮,拍了拍手,兴奋地说道:“对啊!君凝姐是永安王妃,身份尊贵,进宫的话应该没问题啊!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叶若依也走上前,赞同地说道:“确实,我们怎么没想到呢。君凝是王妃,以拜访后宫妃嫔的名义进入后宫,合乎规矩,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而且女子之间相处,也更容易打交道,想要见到宣妃娘娘,也会方便很多。”
萧瑟想了想,“阿凝,那你和我一起进宫吧。”
君凝看着萧瑟认真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轻轻点头:“放心吧,既然决定要救无心,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而且,我是医者,我最清楚了。”
夜色如墨,一辆低调的乌木马车在寂静的宫道上缓缓行驶,车轮碾过青石板,发出轻微的 “咯吱” 声,在空旷的夜色中格外清晰。马车行至皇宫门口,缓缓停下,车帘被掀开,萧月离端坐车内,神色凝重地看着车外的萧瑟与君凝,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叮嘱:“我只能送你们进去,无法送你们出来,但我会在城墙东角给你们备一辆马车,记住,一个时辰之内必须出来,否则,车夫就会走。”
萧瑟微微颔首,“知道了。”
君凝也跟着点头,“知道了,皇叔。”
两人一前一后走下马车,萧瑟早已换上一身浅粉色的婢女服饰,身形本就清瘦,此刻低着头,倒有几分女子的纤细模样。君凝则身着华丽的王妃朝服,头戴金步摇,气质端庄典雅,两人徒步走向宫门。
途中几次遇到巡逻的宫人与侍卫,君凝皆从容应对,要么以 “王妃深夜散心,身旁婢女陪同” 为由搪塞,要么用几句得体的话语转移注意力,几番下来,竟也无惊无险地来到了景泰宫门口。
萧瑟和君凝刚来到景泰宫便被宣妃娘娘拆穿了萧瑟的身份,两人也不废话,开门见山说明来意。宣妃为救儿子甘愿献上一滴血,岂料当萧瑟和君凝走后,萧羽突然出现,拔刀逼着母亲不要阻挠自己的计划。
宫殿之外,萧瑟与君凝正快步朝着城墙东角走去,刚转过一道宫墙,一道黑影突然从暗处窜出,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那人身穿黑袍,脸上戴着一张狰狞的青铜面具,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杀气。萧瑟看到那面具的瞬间,瞳孔骤缩,手背青筋暴起,声音带着几分抑制不住的颤抖:“是他!”
哪怕时隔多年,他也绝不会忘记这张面具 —— 当年就是这个人,亲手废除了他的筋脉,让他从天之骄子沦为废人,若不是君凝耗费心血为他疗伤,他也没那么容易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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