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在红雾笼罩的公路上行驶着。
副驾驶座上的林溪正翻着父亲的日记，时不时用笔在笔记本上标注着什么。
偶尔抬头看向窗外，眉头就会轻轻皱起。
“李老师，你看那边的树。” 她突然指着窗外，
“我爸日记里画过这种‘血藤’，说它们会吸收动物的血液生长，碰到皮肤就会过敏。”
李天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公路旁的杨树上缠着暗红色的藤蔓。
藤蔓上的尖刺泛着金属般的光泽，几只麻雀落在藤蔓上。
瞬间就被缠住，翅膀扑腾了几下就没了动静，藤蔓的颜色却变得更红了。
“坐稳了。”
李天明拍了拍前排司机的肩膀，
“张哥，绕开那片树林，走国道。”
司机张叔是守护者的老队员，跟着李建国出过不少任务。
他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血藤，说：“这才刚出京城，就遇到这玩意儿，海青那边还不知道是什么光景呢。”
他转动方向盘，车子拐进旁边的岔路，
“小林同学别怕，有李老师在，他那滑板可比消防车还管用。”
林溪忍不住笑了：“张叔见过李老师的滑板？”
“何止见过，” 张叔哈哈笑起来，
“去年故宫角楼着火，消防队还没到，李老师踩着滑板‘嗖’地就冲上去了。
那火灭得比谁都快，最后还跟人家消防员说‘我这是物理灭火，环保’。”
李天明的耳尖又开始发烫，他从包里拿出苏月华给的压缩饼干，递给林溪：
“吃点东西吧，到d口还得三个小时。”
林溪接过饼干，却没吃，只是看着包装纸上的莲花图案：
“这饼干上的花纹，和您滑板上的一样。”
她突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拿出个小本子，
“我整理了三灵源的资料，昆仑镜据说是西王母用来监测灵脉的。、
能映出方圆百里的能量波动，就是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用。”
李天明凑过去看，本子上记得密密麻麻，还画着简易的地图。
把从京城到海青的路线标得清清楚楚，每个可能有变异生物出没的地方都打了星号。
他心里有点感动，这姑娘看着文静，做起事来比谁都细心。
“你爸当年肯定也是这么细心。” 他轻声说。
林溪接着说：“我爸说做研究就得‘胆大心细’。
胆子大才能去危险的地方，心细才能发现别人看不到的线索。”
她顿了顿，继续说，“他失踪前给我发过最后一条消息。
说‘昆仑有镜，能照人心’，我总觉得这话不只是说镜子。”
李天明没接话，心里却琢磨开了。
守护者内部流传着一句话：“昆仑镜照灵脉，亦照人心”。
据说心术不正的人靠近镜子，会被里面的能量反噬。
林溪的父亲作为编外顾问，能知道这话，说明当年在守护者里地位不低。
车子行驶到d口地界时，突然 “哐当” 一声响，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
张叔猛地踩刹车，车子在地上滑出老远才停下。
“怎么了？” 林溪紧张地抓住安全带。
张叔从座位底下摸出短刀：“你们在车里别动，我下去看看。”
他推开车门，刚走两步，就听到一声嘶吼，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李天明立刻打开背包，火轮滑板的火焰 “腾” 地冒出来，他对林溪说：
“锁好车门，别出来。”
“我跟你一起去！”
林溪也掏出把折叠刀：
那是她爸留给她的，刀柄上刻着 “守护” 两个字。
两人刚下车，就看到张叔被一只半人高的变异狼按在地上。
狼的嘴里淌着绿色的粘液，滴在张叔的胳膊上，立刻蚀出个小坑。
这狼比普通的狼大了一圈，皮毛是灰黑色的，正是之前在西角门出现过的腐狼。
“孽畜！”
李天明踩着滑板冲过去，火焰在狼背上炸开。
腐狼发出一声惨叫，松开张叔，转身扑向李天明。
林溪趁机冲过去扶起张叔：“张叔，您怎么样？”
“没事，皮外伤。”
张叔抹了把脸上的灰，从腰间摸出信号枪，
“我发信号弹，让后面的队友过来接应。”
李天明和腐狼缠斗在一起，他发现这狼比上次遇到的更厉害。
火焰烧在它身上，居然只燎掉了点皮毛。
他想起父亲说过，变异生物会随着红雾浓度增强而进化，这只狼怕是已经适应了高温。
“李老师，攻击它的眼睛！” 林溪突然喊道，“我爸说狼的眼睛是弱点！”
李天明踩着滑板灵活地躲过狼的扑咬，手指在滑板上一按。
一小簇火焰 “嗖” 地射向狼的眼睛。
腐狼惨叫一声，转身就想跑，李天明哪能让它跑掉。
滑板加速追上去，火焰在狼身上形成一个火圈，把它困在里面。
“烧死它！烧死它！” 张叔在旁边喊道。
李天明从包里掏出守护者特制的麻醉弹，装在弹弓上，瞄准狼的后腿射过去。
麻醉弹扎进狼腿里，没一会儿，腐狼就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
“为什么不杀了它？” 林溪疑惑地问。
“它本来也是普通的狼，只是被红雾影响了。”
李天明收起滑板，“守护者的职责是保护人类，不是滥杀生灵。”
他蹲下身检查狼的伤势说道，
“等队友来了，把它送到研究基地，看看能不能研制出解毒剂。”
林溪看着他认真的侧脸，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
她以前总觉得 “英雄” 就该像故事里那样威风凛凛。
现在才明白，真正的英雄，是有能力伤害别人，却选择手下留情的人。
没过多久，后面的越野车就赶来了。
下来两个守护者队员，七手八脚地把腐狼抬上车。
队长王哥检查了张叔的伤口，说：
“这腐狼的毒性变强了，得赶紧去基地处理，不然伤口会感染。”
张叔摆摆手：“我没事，你们送小林同学和李老师去海青，我跟另一辆车回京。”
“不行，” 李天明立刻反对，
“你伤成这样，必须回去治疗，我和林溪可以自己走。”
“那怎么行？” 王哥急了，
“你们俩没车，怎么去海青？
再说这路上不安全，万一再遇到变异生物……”
“我们有滑板。”
林溪突然说，她指了指李天明的背包，
“李老师的滑板能飞，我们可以走小路，比开车还快。”
李天明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林溪的意思。
火轮滑板确实能长途飞行，只是消耗灵力比较大。
但现在张叔受伤，确实不能再让他冒险了。
“我没问题。” 他对王哥说，
“你派个人把张叔送回去，我和林溪自己去海青，保持通讯就行。”
王哥还想说什么，张叔却拍了拍他的肩膀：
“听李老师的，他心里有数。
记得把这只腐狼送到研究室，让苏姨看看能不能提取抗体。”
队员们给李天明和林溪换了个更大的背包。
装了足够的水和食物，还有两把手电和一些急救药品。
王哥把一张地图塞给林溪：“这是最新的路线图。
标红的地方千万别去，那边有变异的‘铁鸟’，飞得比子弹还快。”
林溪认真地点点头，把地图折好放进背包。
看着越野车带着张叔远去，李天明对林溪说：
“准备好了吗？可能会有点冷。”
林溪把龙吟玉握得更紧了，抬头对他笑：
“准备好了，李老师。”
李天明展开火轮滑板，他弯腰抱起林溪，滑板缓缓升空。
林溪吓得闭上了眼睛，却听到李天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别怕，睁开眼睛看看，风景很美。”
她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飞在半空中。
红雾在脚下流动，像翻滚的云海。
远处的山脉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公路像条银色的带子，蜿蜒着伸向远方。
“真漂亮。” 她忍不住感叹。
“比在教室里看地图美吧？”
李天明笑着说，滑板加速往前飞去，风声在耳边呼啸，却一点都不冷。
因为李天明的怀抱很暖，滑板的火焰也很暖。
飞了大约一个小时，两人落在一片山谷里休息。
林溪从背包里拿出水，递给李天明：
“歇会儿吧，我爸说长途飞行要保存体力。”
她坐在草地上，翻看着父亲的日记，突然 “咦” 了一声，
“我爸说昆仑镜附近有‘守山神兽’，是只雪豹。
不会主动攻击人，但会考验靠近的人是不是‘心善’。”
李天明靠在石头上，揉了揉有点发酸的胳膊：
“那它要是考验我，我就把滑板借它玩玩，说不定能成为朋友。”
林溪被他逗笑了，阳光落在她脸上，把她的酒窝都照亮了。
李天明看着她的笑容，突然觉得这一路的辛苦都值了。
休息够了，李天明再次抱起林溪，滑板升空时，林溪突然指着远处：
“李老师，你看！那边有只雪豹！”
李天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远处的山坡上，一只白色的雪豹正站在岩石上，静静地看着他们。
看到李天明的目光，雪豹没有逃跑，反而朝他们的方向叫了一声，然后转身跑进了树林。
“它好像在给我们带路。” 林溪惊喜地说。
李天明笑了：“看来你的‘心善’考验，我们通过了。”
滑板跟着雪豹的身影往前飞，林溪靠在李天明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突然觉得很安心。
夕阳西下时，他们终于看到了远处的昆仑山。
山脉在晚霞的映照下，像披上了一层金色的铠甲。
雪豹站在山顶上，朝他们挥了挥爪子，然后消失在风雪里。
“我们快到了。”
李天明轻声说，滑板缓缓降落在山脚下，
“今晚就在这里露营，明天一早去找昆仑镜。”
林溪点点头，开始帮忙搭帐篷。
夜幕降临时，两人坐在篝火旁，林溪给李天明讲她小时候和父亲去考古的趣事。
李天明给她讲守护者的故事，讲李正小时候总抢他的零食......
“李老师，你以前是不是很调皮？” 林溪好奇地问。
李天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小时候总用滑板在故宫里飙车，被我爸追着打。
有次把太和殿的地砖烧了个洞，还说是‘给龙王爷留的通风口’。”
林溪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靠在帐篷上，看着天上的星星：
“我爸说，星星是逝去的英雄变的，他们会在天上看着我们。”
她顿了顿，声音低下去，“不知道我爸现在是不是也在看着我。”
李天明沉默了一会儿，从包里掏出那串莲子手串，戴在林溪手腕上：
“这是我妈求的平安符，说能保佑人平安。
你戴着它，你爸看到了，肯定会放心的。”
林溪摸着冰凉的手串，她抬头看向李天明，月光落在他脸上，把他的轮廓照得很柔和。
篝火渐渐熄灭，远处传来雪豹的叫声。
李天明靠在石头上，看着帐篷里林溪熟睡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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