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声依旧在黑夜中震荡，似海潮拍岸，连绵不绝。
安西城上，火光熊熊，照亮了守军紧绷的面孔。
城下的黑甲敌军已经逼近，烈焰隔出火墙，却挡不住他们疯狂的攻势。
沙尘在夜风里翻滚，像是一张巨大的灰幕，把天地都笼罩其中。
尘妤立在城头，眼神冷如寒刃，衣袍被烈风鼓动，猎猎作响。
她手中的长剑闪着冷光，仿佛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猛然斩出。
“来得好……”她低声喃喃，唇角却泛起冷笑。
敌军的鼓声愈发急促，像是要把城墙震塌一般。
随着号角声骤然长鸣，敌军终于冲至城下。
长梯被抬起，黑甲士卒蜂拥而上。
滚烫的火油被再次泼下，瞬间点燃。
“轰！”
烈火腾空而起，映红了半边夜幕。
火舌卷上长梯，攀爬的敌军惨叫着坠落，身体在半空翻滚，重重砸在沙地里。
但更多的敌人前赴后继，踩着尸体与残木继续冲击。
“弓弩！”
尘妤厉喝。
城墙上的弓弦齐齐响起，利箭破空，箭羽划破夜风，像一阵尖锐的暴雨。
城下瞬间倒下数排敌人，血迹染红了沙地。
可鼓声丝毫未减，敌军仿佛不知疼痛，继续攀爬。
有些人被箭矢射中肩头，仍死死抓住木梯，眼神疯狂，口中咆哮。
“疯子……”
有年轻士卒低声惊呼，手心汗湿，长矛几乎拿不稳。
尘妤目光一厉，喝道：“记住！他们是疯子，你们是玄朝！疯子可怕，还是家国可怕？”
那名士卒一怔，眼底渐渐燃起火光，咬紧牙关举起长矛。
城下，一名敌将冲出，他身披黑甲，背后插着海兽骨旗，手执弯刀，狂吼着直扑城门。
他一声大喝，仿佛要震碎夜空：“破城！杀！”
紧接着，数百敌军同时发力，撞击城门。
“轰隆！”
厚重的城门在剧烈震动中发出低沉的呻吟声。
木屑纷飞，铁扣颤抖，仿佛随时都会被撞开。
亲卫神色骤变，急声道：“大人，城门怕是……”
尘妤目光冷冽，挥剑指向城下，喝道：“石车！”
巨石再次被抛下，带着呼啸声砸落。
“轰！”
石块击中敌阵，血肉模糊，惨叫声刺破夜幕。
但敌军仍旧没有退缩，反而更疯狂地嘶吼。
“他们像是不要命的野兽！”
“是！”尘妤冷声应道，“那就让他们死在这里！”
她抬手一挥，床弩再次齐射。
巨矢呼啸而下，将黑甲敌人钉在地上，连带着几具尸体一起穿透。
血腥味在夜风里弥漫，令人作呕。
然而攻势并未停歇。
鼓声越来越急，几乎连成一片，震得人耳膜发痛，心口翻腾。
士卒们手臂已经发酸，但仍然死死举着长矛和盾牌，不敢有丝毫松懈。
城头之上，有火光映照下的影子在不断晃动，像是无数鬼魅在狂舞。
尘妤的眼中闪过一抹坚毅。
“玄朝在此一战，若退半步，便无归路！”
她长剑一抬，寒光四射。
“杀敌！”
守军齐声怒吼，声音震天，压过了鼓声。
刀剑交错，血光飞溅，安西城的夜幕彻底化为血与火的修罗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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