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崽崽们感受到爸爸的到来，太激动了，郑文苑当晚便发作了。
不同于前几次的假宫缩。
这次宫缩的厉害，还伴随着缕缕的液体流出体外。
她颤抖着把旁边的沈砚南推醒，“沈砚南，你快起来带我去医院，我要生了。”
沈砚南转辗回家，一路上没怎么合眼，今晚搂着媳妇沾床就睡，根本没留意媳妇的情况。
这会儿一听说要生了，他瞬间清醒得如同被冷水浇头。
猛地掀开被子，睡衣扣子都来不及扣好，赤着脚跳下床时险些被拖鞋绊倒。
“媳妇，我马上就到医院！”
他声音发颤，一边抓起床头柜上的车钥匙（这是昨天借他爸的车），一边转身抄起郑母早就收拾好的待产包，慌乱中带翻了桌上的搪瓷缸，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顾不上收拾，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抱住郑文苑，手臂微微发颤却将人稳稳托起，“别怕，有我在！”
沈砚南抱着郑文苑跌跌撞撞冲出门，正好和浅眠听到声响起来的郑母打了个照面。
“苑苑，你怎么啦？”
不等郑文苑开口，沈砚南急忙回道：“娘，苑苑要生了，我先送她去医院。”
“啊啊啊，要生了？”她慌张的朝房间里大喊：“老头子，老头子，苑苑要生了。”
看着沈砚南抱着郑文苑朝外面快走，急忙又喊了一句：“砚南，等等我，我穿件衣服和你一起。”
她的声音很大，不但郑父听到了，就连非要自己单独睡一个房间的星宝也被吵醒了。
郑母立即回房，找了衣服和筷子快速穿。
郑父擦着没睡醒的眼睛迷迷糊糊的问道：“苑苑要生了？”
“是哟是哟，我现在要陪着你医院，你在家陪星宝。”
话说完，衣服也穿好了，顶着一头散发冲出了院门。
车里，郑文苑痛苦的靠在后座呻吟，沈砚南打着火一边等郑母，一边安慰郑文苑。
郑母打开后座的门坐进去，握着她的手问：“苑苑，怎么样了？还能不能撑住？”
郑文苑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额角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落，在灯光下泛着细碎的光：“娘…… 我能行。”
“就是…… 就是疼得厉害。”
话音未落，又一阵宫缩袭来，她猛地攥紧母亲的手，喉间溢出压抑的闷哼。
郑母虽然慌张，但强装淡定：“生孩子都这样，你这刚开宫口，没那么快生的。”
她伸手轻轻擦去女儿额角的冷汗，“乡下的女人生孩子，见红了还能走二里地呢。你就按娘教的，疼的时候吸气、吐气……”
车子如离弦之箭在马路上奔跑，不到五分钟便到了最近的医院。
“苑苑，到了，来，我抱你。”
沈砚南一把推开驾驶座的门，绕到后座将郑文苑打横抱起，朝着急诊室狂奔。
留下郑母提着包跟在后面追。
“医生！我媳妇要生了！”
值班护士闻声推着平车小跑过来。
沈砚南把郑文苑放在平车上，伸手想握住她的手，却被护士拦住。
“家属请让开！”
平车被推着快速往产房跑。
沈砚南红着眼眶紧跟在后，军装衬衫冷汗浸透。
到了产房门口，又被护士拦住：“家属止步！”
他只能朝里面喊：“媳妇，你不要害怕，我就在门口！”
有一个护士小声骂道：“这里是医院，大晚上的喊什么喊？你媳妇才开三指，离生产还早着呐。”
沈砚南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小声的对里面的郑文苑道：“媳妇，你有什么需要就叫我，我会一直陪着你。”
过了半晌，郑母才气喘吁吁的跑到了产房这。
她抹了把汗问道：“苑苑怎么样了？”
“医生说一切正常，孕妇身体不错，没那么快生。”
“哦，是这样，女人生产没那么快，时间长的人生三天三夜的都有，苑苑明早能顺利生就很不错了。”
郑母也是关心则乱，她当年羊水破了，还淡定的把衣服洗完，饭做好，再去叫产婆过来的。
“娘，你在这陪着苑苑，我去给我父母打个电话，告诉他们苑苑要生了。”
郑母没有推辞，女人鬼门关走一趟，婆家最应该守在跟前。
半真半假道：“去吧，我在这等着，叫你爸妈不用急，晚上乌漆墨黑的，安全最重要。”
沈砚南却很认真：“娘，这是大事，苑苑是沈家的功臣，我爸妈知道消息，肯定连夜从赶过来。”
郑母心满意足的望着沈砚南大步跑向走廊尽头的公用电话亭。
没过多久，沈砚南回来了。
“我爸妈已经在穿衣服准备出门过来了。”
郑母心里非常满意，坐下好一会儿，突然懊恼的拍了下脑门，“呀哟，我们太着急，忘了给苑苑准备催生饭！这要是生到一半没力气可怎么好？”
女人生孩子得备着红糖荷包蛋、小米粥等等，热乎乎吃下去才能攒足气力闯过鬼门关。
可这会儿医院附近的饭店早关了门，供销社也打烊了，上哪去弄口热乎的吃食？
沈砚南也才反应过来，着急道：“妈，您在这守着，我回家马上做好端过来，很快的。”
“嗯嗯，去吧去吧，我在这等着，苑苑不会有事的。”
他点头正想要往回跑，就见远处一老一小两个人走了过来。
老的手里抱着一个大包，小的小跑着跟着步伐。
沈砚南走过去发现是老丈人和外甥女。
“爹，星宝，你们怎么过来了？”
郑母听到声音回头看了过去，皱眉斥责：“哎呀，老头子，不是叫你在家守着星宝吗？你带她来医院干嘛？”
医院阴气重，小孩子阳气弱，最容易冲撞。
“奶奶，是我自己要过来的。”星宝盯着红扑扑的小脸解释。
一旁的郑父喘着粗气，“星宝听说她小姨要生了，就让我带她来，拦都拦不住！”
他把怀里的包裹放入郑母的怀中，炫耀道：“小丫头聪明着呢，说她小姨生产要费老多劲，叫我煮了一大碗鸡蛋面，又装了一壶红糖水过来。”
路上一边骑车一边拿着包裹也够累的，郑父忙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休息。
郑母打开包裹看了看，里面铝制饭盒被裹了三层棉布，掀开盖子，热气蔓延，香气扑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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