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德拉贡没有接水晶球，他微笑着轻轻推了回去：“你可以留下它，如果它能给你带来快乐。”
伊莱尔立刻收回，抱在怀里，像抱一个无价的宝贝：“它给我带来的快乐比天空还要广阔！”
“…我真的能留下吗？”
毕竟来自世界之心的记录。
伊莱尔不想因此给潘德拉贡带来什么难缠的麻烦。
“只是一段记忆，不会造成多大的影响。”潘德拉贡温声道：“那只对在乎它的人有意义。”
他含笑望着她，眨眨眼：“如果它能给你带来比天空还广阔的快乐，那可是相当重要的意义了。”
伊莱尔的脸红成暖呼呼的苹果，手环不在身边，她又还给潘德拉贡：“能帮我先保存一下吗？”
潘德拉贡接过水晶球。
他笑道：“最多保存一年哦，过了这个时间，我就散了。”
“一年之后灭世之灾。”伊莱尔低声道：“也许用不了一年。世界的边界不稳，祂已蠢蠢欲动。”
沉重的气氛弥漫。
潘德拉贡说：“据我所知，界神必须渡过无妄海，魔神只需要摧毁一定数量的世界就可以成神。”
“墨菲斯托只差最后一个世界，当第一千个世界被祂毁灭，就是他成为黑暗主神的时刻。”
“神的事情，神之下极难知晓，乌彼勒斯的等级是末位。有很多规则只有界神之上才能触及。”
“这么多年我常常会怀疑，为什么会有黑暗主神的存在？祂们怎么竟能成功毁掉一千个世界？”
潘德拉贡的困惑也是伊莱尔得知黑暗主神后所困惑的。
不过作为一个有产业的资本家，伊莱尔已隐约猜到真相。
她不想戳破，开始转移话题：“除了这些还有别的吗？”伊莱尔感觉潘德拉贡不止帮她这些。
潘德拉贡回神，他腼腆地笑笑。一番说下来，她惊了。
还有把戏坊生意；埃弗里父子在小汉格顿墓地掉进岩浆；罗道夫斯被大自然送了天然坟头；游乐场倒闭，恰好被弗雷德乔治遇到；米莉亚前往霍格沃茨抵挡巨人也有他插手。
伊莱尔简直目瞪口呆。
有人在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守护，帮她出气，扫平障碍。
这真是…
潘德拉贡的指尖微抬，落下一只淡紫的蝴蝶，他轻声道：“我只是制造了几场蝴蝶效应而已。”
“事能否成，在人不在天。”
“就比如米莉亚。她被菲泽尔换掉灵魂本源后苏醒，菲泽尔给她留下信，告诉她的身世和真相。”
“但米莉亚当时只想找他，没发现那封信，我仅是用风吹动信笺，让她看到了那封信罢了。”
米莉亚看到信，读了信，菲泽尔给她选择，是保护伊莱尔和霍格沃茨，还是放任不管。
纵然她灵魂被他种下念头，可菲泽尔终究没逼她，信中给了她去掉那个念头的方法。
让她能彻底为自己而活。
米莉亚毫不犹豫地去掉那个保护伊莱尔的念头，但去掉之后亦毫不犹豫地前往霍格沃茨，将攻击霍格沃茨的巨人歼灭。
人性复杂，诡谲多变，这不是潘德拉贡能左右的。
伊莱尔却清楚，正是这看似不经意的蝴蝶翅膀的每一次煽动，才有了他们如今的会面。
缺少一次，她便可能陷入更加困难的境地，比如——永远封印在诺森伯兰或成为魔神的武器。
她不禁站起来，走到潘德拉贡的身边，伸出手抱住他。
“谢谢您，先生。”
除了谢谢，她想不出别的。
尤其是对阿妈阿婆梅乐丝的帮助，对她简直是无价之喜。
潘德拉贡颤抖着手臂，他用力深深回抱住她：“该说谢谢的人，是我。”她愿意帮他和薇薇安解脱，收拾这堆几乎难如登天的烂摊子。
她的一切苦难都是他们造就，他不过是尽力弥补而已。
如何经得起这声谢。
“也许你可以叫我声教父。”
他们结束拥抱，潘德拉贡摸摸伊莱尔的脑袋瓜，有些自嘲地玩笑道：“倘若你父母真心相爱地把你生下来，我绝对会是你的教父。”
伊莱尔扭头抿唇道：“但他们并不相爱，她爱的人是你。”
这话一出，两人陷入了淡淡的尴尬中，他们的关系确实有点怪：毕生挚爱和好兄弟生下的孩子。
潘德拉贡恨过梅林，但通过世界之心认知升到更高的维度之后，他认为梅林或许另有隐情。
每一个魔神都有擅长的技能——墨菲斯托最善攻心，潜移默化给人洗脑，不知不觉把人逼疯。
梅林和墨菲斯托之间又有血脉相连，全盛时期的墨菲斯托要想对他洗脑，哪怕梅林再意志坚定，也很难不会中招。而梅林，他恐怕直至死亡都没有发觉自己被洗脑过。
但潘德拉贡并没有说出，他自己也不是很确定。想到即将打算让伊莱尔要面对的世界之心…不能让她因为这个内心产生动摇和紊乱。
潘德拉贡打破沉默：“走吧，我带你去看一件东西。”
伊莱尔明晰她要看什么。
两人离开这个花园，百花随他们渐行渐远的步伐留在他们身后，脚下绿草消失，只有纯白。
这才是这地方真实的模样。
纯白，仅有纯白。
但是那正中心如同羊脂玉般盘绕的神秘树枝却是黑的。
且还有一处别样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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