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室的空调开得很低，冷风呼呼地吹着，却压不住宁祉煜眼底翻涌的暴戾。
“Koi，姜枝去了tG。”
沈烬之的声音很平静，但指尖敲击桌面的频率暴露了他的焦躁，“两周了，她现在是他们的战术分析师。”
宁祉煜坐在电竞椅上，右手腕的绷带已经被他无意识地扯松，露出底下狰狞的疤痕。
他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手机屏幕，那是一张tG官方微博的配图，姜枝站在tG的队徽前，穿着深蓝的队服，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她的身边，是韩京炫。
那个男人微微侧身，手臂几乎贴着她的肩膀，丹凤眼里盛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和…占有欲。
“呵…”宁祉煜低笑了一声，指尖猛地收紧，手机屏幕“咔”的一声裂开一道细纹。
林景咽了咽口水，小声说：“煜哥，要不…算了吧？”
“算了？”
宁祉煜抬眸，漆黑的瞳孔里像是淬了冰，“怎么算？”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训练室的温度骤降：“你告诉我，怎么放过她？”
沈烬之烦躁地抓了抓红发：“她现在是tG的人，下周我们还要和他们打训练赛，你——”
“训练赛？”
宁祉煜打断他，嘴角勾起一抹病态的笑，“好啊，正好。”
他的指尖轻轻抚过裂开的手机屏幕，像是抚摸情人的脸：“我会让她知道…离开我的代价。”
基地的门铃突然响起。
苏晚萤站在门口，一袭白色连衣裙，黑长直发垂在腰间，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蛋糕盒。
她的眉眼温婉，唇角的笑意恰到好处，像是精心计算过的弧度。
“小煜。”她轻声唤道，声音柔软得像羽毛拂过心尖。
宁祉煜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你来干什么？”
苏晚萤并不在意他的冷淡，自顾自地走进来，将蛋糕盒放在桌上：“下个月就是你二十岁生日了，我来看看你。”
她的目光扫过训练室，在看到桌上那张姜枝和韩京炫的合照时，微微一顿，随即笑道：“听说…你们分手了？”
宁祉煜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的疤痕，没有回答。
苏晚萤轻轻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小煜，有些事…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她将信封推到他面前，声音温柔得像是在哄孩子：“姜枝…她骗了你。”
信封里的照片散落在桌面上。
第一张，姜枝和韩京炫站在tG基地的露台上，韩京炫的手臂虚环着她的腰，低头在她耳边说着什么，而她的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第二张，两人在餐厅里，韩京炫夹着一块烤肉递到她嘴边，她的眼神里没有抗拒，甚至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
第三张…
宁祉煜的指尖微微发抖。
姜枝被韩京炫搂在怀里，男人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而她闭着眼，像是默许了这个亲密的距离。
照片的角落标注着日期：1月15日。
一个多月前。
那时候…她还在他身边。
“你看，她早就和他…”
苏晚萤的声音轻柔，却像刀子一样扎进宁祉煜的心脏，“她根本不是什么替身，她只是…玩腻了你。”
宁祉煜猛地抬头，眼神阴鸷得吓人：“滚。”
苏晚萤并不害怕，反而俯身靠近他，指尖轻轻抚过他的脸颊：“小煜，你还不明白吗？她根本不值得你——”
“我让你滚！”
宁祉煜一把推开她，桌上的照片散落一地。
苏晚萤踉跄了一下，站稳后，脸上的温柔面具终于出现一丝裂痕。
她深吸一口气，弯腰捡起照片，轻轻放在桌上：“你会想明白的。”
她转身离开，却在门口停下，回头看了他一眼：“生日快乐，小煜。”
“我会让你…接受我的。”
训练室里安静得可怕。
宁祉煜盯着散落的照片，胸口剧烈起伏。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的疤痕，直到渗出血丝，却感觉不到疼。
“Koi…”
林景红着眼眶，声音哽咽，“别看了…”
沈烬之烦躁地踹了一脚椅子：“操！这女人故意的吧？！”
商时序捡起一张照片，眉头紧锁：“这角度…明显是偷拍。”
谢存沉默地站在一旁，眼神复杂。
宁祉煜突然笑了，笑声低哑，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有意思。”
他的指尖轻轻点了点照片上姜枝的脸：“枝枝，你真是…越来越让我惊喜了。”
“下个月你就二十岁了。”
沈烬之突然说，声音沉重，“不是十八九岁的小孩子了。”
宁祉煜抬眸，眼神空洞：“所以？”
“所以…”
沈烬之深吸一口气，“你该长大了。”
宁祉煜的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长大？”
他的目光扫过队友们担忧的眼神，最终落在自己右手腕的疤痕上：“你们觉得…我还能怎么长大？”
他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我的心早就死了。”
夜深了，训练室里只剩下宁祉煜一个人。
他重新捡起那些照片，一张一张地看。
姜枝的笑，韩京炫的眼神，两人的肢体接触…
他的指尖轻轻抚过照片上姜枝的侧脸，眼神逐渐变得病态而偏执。
“枝枝…”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
“你以为…逃得掉吗？”
凌晨三点十七分，宁祉煜从梦中惊醒。
他猛地坐起身，冷汗浸透了黑色丝质睡衣，黏腻地贴在脊背上。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有空调运转的细微嗡鸣，和他自己急促的喘息声。
他梦到了姜枝。
梦到她被韩京炫按在tG基地的落地窗前亲吻。
梦境太过真实，他甚至能看清韩京炫的手指是如何插进她的发间，是如何扣住她的后颈强迫她仰头承受那个吻。
姜枝的睫毛轻颤，唇瓣被吮得发红，而那个韩国男人，那个该死的、耳钉闪着冷光的男人，正用胜利者的眼神看向镜头，仿佛在对他宣告：
“现在，她是我的了。”
“操…！”
宁祉煜一把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寒意顺着脚底窜上来，却浇不灭胸腔里那团暴戾的火。他走到全身镜前，死死盯着镜中的自己。
镜子里映出一张足以让任何人心动的脸。
黑色发梢带着刚睡醒的凌乱感，却丝毫不影响五官的完美。鼻梁高挺如精雕细琢的石膏像，下颌线条干净利落到近乎锋利，薄唇微抿时透着一股冷感。
左眼角那颗泪痣在冷光下若隐若现，像是造物主特意点下的标记，宣告这张脸的不真实感。
宁祉煜抬手，指尖触碰镜面，冰凉的触感让他稍稍冷静。
枝枝也还喜欢我吧？
她曾经那么爱摸我的脸，爱吻这颗泪痣…
镜中的少年忽然勾起唇角，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没关系…”
他的指尖缓缓划过镜面，仿佛在抚摸情人的脸，“很快…你就会回到我身边。”
早餐时，基地餐厅空了大半。
往常姜枝常坐的位置如今空空荡荡，连餐具都被收走了。
宁祉煜盯着那个角落，手里的叉子无意识地戳着煎蛋，蛋黄流出来，像一滩凝固的血。
“煜哥…”
林景小心翼翼地把牛奶推过去，“你吃点东西吧。”
宁祉煜没动，眼神依旧盯着那个空位。
他忽然想起以前，姜枝总是赖床，他会做好早餐端上楼，哄着她吃下第一口。
她那时睡眼惺忪，黑发乱糟糟地翘着，会像只猫一样蹭他的手心，含糊地说“祉煜做的煎蛋最好吃”…
“啪！”
叉子突然折断，金属断裂声让整个餐厅安静了一瞬。
沈烬之叼着烟冷笑：“又开始了是吧？你这张脸”他伸手戳了戳宁祉煜的脸颊，“根本就是祸害。”
确实。
宁祉煜这张脸太具有欺骗性。
明明已经二十岁，却还带着十八岁的青涩感。皮肤冷白，睫毛浓密，不说话时像个乖巧的优等生，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
这具漂亮的皮囊下，藏着怎样病态的灵魂。
商时序突然开口：“tG的训练赛安排在下午三点。”
宁祉煜的指尖一顿。
“姜枝会来。”
商时序补充道，眼神意味深长。
餐厅再次陷入死寂。
所有人都看到，宁祉煜握着玻璃杯的手指缓缓收紧，指节泛白，仿佛下一秒就会捏碎杯子。
但他最终只是站起身，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
“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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