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也不想这样的，不是我要这么做的，都是他们逼我的！
素姐姐，严素，你不要缠着我了，我受够了！
我身上长的都是什么鬼东西？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你怎么能怪我，要怪你就怪他们啊，都是他们害的你，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也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东西，是他们欺负的你，也是他们弄死的你，你不去找他们，一直缠着我做什么？
我也是被他们逼的，我也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除了听他们的，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如果不是你，那就只能是我了，我不想被他们欺负，我也不想死啊……
所以就只能是你了，只有你能救我了，素姐姐，你一向都那么的好心，这次你也好心救救我，我会一辈子感激你的……”
贾母的嘴里喃喃着，说的话像是在和什么人对话一般，言语听起来让人头皮发麻。
杨夫人从贾母的话里听出了一些什么，脸上的血色一点点的褪去。
她身形摇晃了一下，要不是杨寻英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了她，她恐怕都要摔倒地上去了。
杨寻英整张脸都阴沉了下来，她虽然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但是也能听懂一些贾母话里的意思。
她那位素未谋面的亲姨母，死状恐怕比她们想象的还要凄惨得多。
而躲在暗处的京兆府少尹等人，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少尹之所以和杨夫人要求旁听，就是觉得他们或许能够从杨夫人与贾母的对话之中得到一些线索。
没想到如今没有听到有关于山匪事件的线索，却听到了另外一件关于严家的秘辛。
且这事听起来就不像是小事，其中似乎事关一条人命。
少尹连忙示意跟在旁边的文书仔细的将这些话都记下来，以便后面给贾母定罪。
杨夫人此时早已经忘记了还有少尹等人在暗处旁听，她目眦欲裂，一双眼睛变得猩红一片，死死的盯着贾母，泣血般的一字一句问道：“孙秀芝，我姐姐，严素到底是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贾母愣了愣，似乎有些不理解面前的人为什么会问出这种话来。
她仿佛是把杨夫人当做了严素，所以很不理解严素怎么会问她自己是怎么死的这种话。
恍惚了好一会儿，贾母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她忽然神情有些癫狂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你忘了吗？你不是被那些山匪一个个的欺负死的吗？其实你挺享受的吧？
那么多的男人，足足四五十个呢，哪个女人一辈子能够拥有这么多的男人？你这死得也值了吧！”
杨夫人听闻此言，只觉一声惊雷在头顶炸开，气血瞬间上涌。
“你……”她张了张嘴，可是剧烈翻涌的情绪让她喉咙发涨，一时发不出声音来，只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的瞪着贾母，浑身哆嗦。
杨寻英也气得浑身发抖，她忽然抬脚，一脚踹向了旁边锁着的牢门。
牢门是被铁链拴着的，没有被踹开，但是门另一头铰接的合叶却受不住杨寻英这愤怒一脚的力道，直接断开。
杨寻英直接冲了进去，然后一膝盖杵到贾母的胸口，双手死死的掐住贾母的脖子。
牢里其他的人都被这一变故吓了一跳，站在远处的几个狱卒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干什么？干什么？”
看到眼前的情形，他们呵斥着上前就要拿人。
这样子，像是有人要劫牢一般，他们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暗处的京兆府少尹皱紧眉头，这般恶行若属实，那贾母还真是罪大恶极。
他朝着身后的人示意了一下，立刻便有人出面，阻止了那几个狱卒的动作。
这时，贾母似是被杨寻英掐得清醒过来，看到杨夫人和杨寻英那恨不得吃了她的眼神，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她慌张地试图狡辩：“我……我胡、胡言、乱语的，你们莫、莫要当、当真……”
只是到了这个时候，没有谁会再相信她的话了。
杨夫人跌跌撞撞的跑到贾母的面前，眼中含着血泪，颤抖着手，将手指指向了旁边的那个牢房。
“那些人……是他们？”
同样的结伴出游，同样的遇山匪，不怪杨夫人多想。
杨夫人不停的深呼吸，让自己保持清醒，这才勉强从嘴里挤出了几个字来。
而她手指指的方向，正是之前和贾氏母女一起被抓来的那群山匪。
这群山匪被关在贾氏母女的对面，也不知道少尹这样安排是何用意。
暗处的少尹精神一震，忍不住往外面走了几步，聚精会神的等着贾母的回答。
那些劫匪本是饶有兴致的在看着她们，突然被杨夫人这么一指，那些劫匪都愣了一下。
除了少数的几人神情有些不对之外，其他人都是一脸的莫名。
甚至还有那嘴贱的人开口调笑道：“哟呵！这位夫人指着我们干什么？莫不是看上了我们兄弟几个，想要我们兄弟几个伺候伺候？”
少尹皱了皱眉，对这群山匪的污言秽语很是不满。
他又朝着外面打了一个手势，那几个原本想要阻止杨寻英的狱卒忽然转身，然后朝着山匪们的那个牢房就抽了一鞭子。
“安静点！”
杨寻英听到自家母亲的话，她强忍着掐死贾母的冲动，稍稍的放松了一些手上的力道，让贾母能够正常的说话。
“不……”
贾母一个字才吐出来，杨寻英手上的力道又再一次加大了，让贾母剩下的话都卡在了嗓子眼里。
杨寻英发狠的说道：“既然你不想说实话，那就不用说了！”
贾母只感觉呼吸猛地一滞，喉咙像是被一双铁钳夹住，马上就要断掉了，痛得她直翻白眼。
她猛地剧烈挣扎起来，手脚乱挥乱踢。
迷迷糊糊睡着的贾菲菲也终于被吵醒，她有些不耐烦的睁开了眼睛，看向了声音嘈杂的方向。
下一刻，她眼睛瞪大，然后猛地从草堆上坐起来。
“杨寻英，你在干什么！”
她爬起来就想往贾母的方向跑，只是突然的动作让她眼前一黑，脚下一软又跌回了草堆里面。
暗处的少尹眉头拧得死紧，犹豫了一下，他还是走了出来，然后亲自上前抓住了杨寻英的肩头。
“事情还没问清楚，她暂时还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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