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山风裹挟着寒意穿过总部的回廊。林霄站在休息室窗前，望着远处那盏孤灯，思绪如潮水般翻涌。
b区服务器遭袭的消息打破了会议后的微妙平衡。曙光组织的成员们匆匆离席，鹰眼也随众人一同离去，只留下一句“请各位安歇”。
唐糖已经连夜开始追踪攻击来源，楚瑶则守在门外，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苏晚晴坐在沙发上，指尖轻轻摩挲着从会议室带回的那个微型共振传感器。
“他们真的打算试探我们。”她低声说，“如果只是监视，没必要动用这么复杂的设备。”
林霄没有回应，目光落在桌上那张纸条上——是几分钟前从通风口掉落的，字迹潦草却清晰：
**“后山古松下，午夜见。”**
落款是一个模糊的印记，像是某种古老的图腾。
“你怎么看？”苏晚晴问。
“我去。”林霄语气平静，“既然对方愿意现身，总比一直藏着强。”
“你一个人去？”她皱眉。
“越是危险的地方，越要轻装简行。”他笑了笑，“我有分寸。”
午夜时分，林霄独自穿过总部东侧的小径，绕过警卫巡逻线，来到后山脚下。这里远离主楼，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点缀在石阶两旁，投下斑驳的光影。
山道幽深，林霄的脚步声被落叶吸收，显得格外寂静。古松的位置很好辨认——它孤立于一处断崖边缘，树干虬结，枝叶苍劲，在夜风中发出沙沙的响声。
他站在树下，静静等待。
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没有人来。
林霄缓缓环顾四周，耳朵捕捉着每一道细微的声音。远处传来野猫掠过灌木丛的窸窣，还有风吹过树叶的低吟。他的右手始终贴着裤袋里的微型电击器，眼神如鹰隼般锐利。
又过了片刻，他在松树根部发现了一个小包裹，外面用黑布包裹，绑得严实。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拆开。
里面是一本泛黄的笔记本，封面没有任何标识，内页却密密麻麻写满了各种代号和时间点。最后一页，赫然写着一行字：
**“小心身边人。”**
字迹与邀请函上的不同，但风格相近，显然是同一人所写。
林霄将笔记本收入怀中，站起身，再次扫视四周。夜色浓重，山风卷起几片枯叶，在空中盘旋。
他转身离开，步伐稳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回到休息室时，屋内的气氛依旧紧张。唐糖正对着电脑屏幕皱眉，苏晚晴靠在窗边，手中握着一支笔，似乎在记录什么。
“怎么样？”她抬头。
“没见到人。”林霄把笔记本放在桌上，“但他留下了这个。”
唐糖立刻凑过来，翻了几页，脸色逐渐凝重：“这些代号……有些和‘凤凰计划’有关，还有一些……是我们之前没见过的。”
“这个人知道的东西，比曙光组织透露给我们的还多。”林霄坐下，将纸条递给她，“而且他提醒我们，小心身边人。”
“身边人？”楚瑶从门外走进来，听到了最后一句，“你是说，曙光内部有人盯上了我们？”
“不排除这种可能。”林霄点头，“否则他不会特地留下这句话。”
苏晚晴沉思片刻，忽然拿起手机：“我要重新检查一下房间的信号源。”
“我也来。”唐糖立刻打开平板，“刚才扫描的时候，确实有几个信号跳动异常。”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四人分工明确。苏晚晴重新检测了房门锁控系统，发现有一个隐藏端口曾短暂接入过他们的通讯频道；唐糖追踪到一个伪装成清洁机器人的装置，在他们外出开会期间偷偷进入过房间，并停留了整整七分钟。
“这东西不是曙光的标配。”唐糖指着监控画面，“应该是后来加装的。”
林霄盯着那台机器人消失的画面，眉头紧锁：“看来我们的一举一动，早就被人掌握了。”
“问题是，”楚瑶低声说，“是谁在背后操控这一切？”
“答案应该就在这个本子里。”林霄翻开笔记本，指着其中一页，“你们看这个日期——正好是我们抵达曙光总部的前一天。”
“也就是说，”苏晚晴接话，“对方早在我们到来之前，就已经布置好了这一切。”
“这不是简单的试探。”林霄合上笔记本，语气低沉，“而是警告。”
翌日清晨，鹰眼再度出现，神情一如往常冷静。
“理事会希望今天能继续交流，请各位准时出席。”
林霄点头微笑：“当然。”
早餐过后，众人前往会议室。路上，林霄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沿途的安保人员，以及那些看似不起眼的角落。他注意到，昨晚那个可疑的清洁机器人，此刻正安静地停在一楼走廊尽头。
会议室内，夜枭等人已经就座。林霄照旧坐在正对他的位置，苏晚晴在他右侧，唐糖和楚瑶分别坐在两侧。
“昨晚的袭击调查有进展吗？”林霄开门见山。
“仍在追查。”夜枭淡淡地说，“但我们怀疑，这次袭击并非来自‘深渊’。”
“那是谁？”唐糖追问。
“目前尚无定论。”女成员摇头，“但我们掌握了一些线索，指向另一个未知势力。”
“未知？”林霄挑眉，“你们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就敢让我们继续合作？”
夜枭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我们只知道，他们也在寻找‘凤凰计划’的真相，但他们的方式更为激进。”
“激进？”苏晚晴冷笑，“是指像昨晚那样，直接摧毁服务器？”
“不。”夜枭看了她一眼，“是指他们试图通过植入虚假信息，误导整个情报网络。”
“换句话说，”林霄缓缓道，“他们在向你们传递假消息，让你们误判局势。”
“正是如此。”夜枭点头，“而你们的到来，恰好打乱了他们的部署。”
会议结束后，众人返回休息室。林霄关上门，第一句话就是：“他们内部有卧底。”
“你是说……”唐糖睁大眼睛。
“不止一个。”林霄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广场上来往的人群，“有人想借我们之手搅乱局势，也有人想利用我们清除异己。”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苏晚晴轻声说，“我们该怎么做？”
林霄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拿出那本笔记本，翻开到最后一页，指腹轻轻划过那几个字：
**“小心身边人。”**
他抬起头，目光坚定：“那就从身边开始查起。”
窗外，阳光洒落在石板路上，映出一片金黄。然而在这光明之下，暗流早已悄然涌动。
林霄站起身，走向门口：“我需要单独行动一段时间。”
“你要去哪儿？”苏晚晴问。
“去见一个老朋友。”他微微一笑，“也许，他知道的比我想象中更多。”
门在他身后轻轻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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