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台设备同时工作，监测红脑蝙蝠的实验参数。
要调试的参数太多了，沐昭这个外行人根本看不明白他们在干嘛。
齐煊一直在意识设备的操作面板上进行操作，另一台设备有两人配合，其他人则进行观察和记录，并适时提醒。
不一会儿，沐昭看到，红脑蝙蝠那红色的脑壳，竟然开始发光！
“我去——这是什么？”她发出惊疑的声音。
齐煊解释道：“它已经进入了睡梦状态，深层意识开始活跃了，接下来，我要改变参数，试试看不同参数对深层意识的影响。”
随着他的操作，屏幕上的数据开始剧烈波动。
沐昭看到红脑袋发出的光亮时明时暗，那感觉，简直像在调灯泡似的。
“心跳加速，体温升高，它的生命体征正在剧烈变化。”
“还在加剧——应该快到极限了！”
几个研究员虽然能保持镇定，神情中却免不了紧张。
齐煊的表情却十分平静，手都不带抖一下，并且仍然在调高参数。
红脑蝙蝠的脑壳发出了刺目的红光，它似乎在尖叫，但被放在隔音的容器里，外面根本听不见。
容器和那层奇特外壳都是用特殊材料打造的，如此剧烈的音波攻击下，也丝毫不受损。
虽没有声音，画面却令人不适，沐昭不由蹙起了眉，侧头盯着齐煊。
容器内的红脑蝙蝠挣扎得越来越剧烈，监测体征的仪器也发出了尖锐的报警声，告示着若再不停手，它将彻底死亡。
沐昭感觉自己的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
在最后一刻，齐煊才终于收手了，他精准地把参数往回拉，调回了正常水平。
红脑蝙蝠停止了挣扎，瘫在那儿一动不动。
一个研究员连忙看了眼体征监测仪，“只是晕过去了。”
沐昭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
齐煊却挑着眉，一脸嫌弃地看着她：“急什么，我有把握，只是想高效一点，免得浪费时间。”
沐昭脸上浮现一丝尴尬的笑意。
她见过的杀戮不在少数，自己也是手里沾血的人，理论上这点场面不算什么。
只不过，刚才那一瞬，她完全代入了红脑蝙蝠的视角，所以才捏了把冷汗。
毕竟接下来，躺在那个舱体里的，就是自己了……
沐昭指了指一旁放着的另一个收容着红脑蝙蝠的容器，“那……还来一次吗？这还有一只呢。”
不待齐煊开口，一旁观察和记录的研究员就替他回答了。
“不用了，参数边界都确定下来了。”
“你准备一下，可以正式开始了。”
沐昭看着那只晕过去的红脑蝙蝠，深呼吸了口气，“好，开……”
话没说完，被齐煊打断：“去洗个澡，换身宽松的衣服再过来吧。”
她疑惑地看着他，不理解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太紧张了，不利于脑电波平稳，先想办法让自己放松下来。”
沐昭沉默了一会儿，“我知道了，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调整好状态的。”
……
半个小时后，沐昭回到了实验室，已经完全放松了。
实验室里很安静，甚至还放着舒缓的音乐。
齐煊站在意识设备旁，看了沐昭一眼，就看出她状态对了。
他们给她注射了精神探针，然后让她躺进了意识设备里。
她注视着天花板片刻，缓缓闭上了眼，“可以开始了。”
“放松，相信我，不会有事的。”齐煊轻声说道。
这是他头一次说出“相信我”这样的话。
沐昭听到了舱门合上的声音。
接着，再一睁眼，她已经身处意识深层，那间密室门前。
什么时候睡着的？
她心底闪过惊讶，定了定心神后，上前去开门。
门打开的一瞬间，地上浮现一句话：【去触碰最特殊的那个设备。】
特殊的设备？沐昭带着疑惑走进密室。
昏黑的光线里，最后排展示柜的角落位置，一个合金设备正发出微弱的亮光。
这……应该就是齐煊所说的最特殊的设备吧？
沐昭走上前，伸出手去触碰它。
霎时间，她感觉脑袋“嗡”地一声，整个人被被某种力道拉扯、拖拽。
一阵摇摇晃晃之后，再一定睛，人已经不在密室之中了。
接下来，她开启了一段诡异而混乱的“穿越”。
她在黄昏之城中狂奔，躲避诡异巨物的追杀；在他人的幻境中穿梭，赶在迷失之前寻找出口；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前行，翻开一具具尸体，寻找可能的幸存者……
她被泡在实验舱里，挣扎着想要脱离，却无可奈何。
最后，她又一次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
大量资料信息，裹着一些奇怪的碎片，如暗潮般涌来，将她淹没，她像是溺水般快要窒息。
沐昭猛然惊醒，坐起身来大口呼吸。
她又回到了那间密室。
尚且来不及整理那些涌入脑海的信息，就看到又有几台设备亮了起来。
借着这点光亮，她看到地上浮现出另一句话：【如果还撑得住，就再继续触碰设备。】
沐昭强撑着起身，甩了甩头，向一台发光的设备走去。
不过几步路，却走得摇摇晃晃，接着浑身无力地跌倒在地，
她意识到自己已经到极限了，不能逞强。
于是干脆摆开手脚，呈“大”字形躺在地上休息，准备过会儿再试试。
*
实验室里。
齐煊盯着操作面板上的数据波动，眉头紧锁。
一旁的几个研究员，也神情紧绷，想来是遇到了棘手的情况。
“博士，看这个情况，恐怕必须赶快停止了，不然会造成不可逆损伤。”
“是啊，解开设备对她的冲击力就很大了，解锁设备后，还会有大量信息冲击她的大脑，换成其他人，可能早已经休克了。”
齐煊通过精神探针，观察着沐昭此时的状态。
她的确已经到极限了。
他深深吸了口气，下令道：“停止操作吧，打清醒针把她唤醒。”
“是！”
*
沐昭从意识设备的胶囊舱里醒来。
她是被强行拽回现实的，加上刚经历了精神层面的苦战，又有大量信息从意识深层涌入脑海。
此时她的大脑完全处于过载的状态，像要爆炸似的，剧烈的胀痛令她快要窒息。
她抱着脑袋，发出痛苦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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