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轿车稳稳停在全聚德朱红大门前，黄铜门环在秋日暖阳里泛着温润的光。
门内传来伙计清亮的吆喝声，混着烤鸭的焦香漫出来，勾得人食指大动。
娄晓娥推开车门，身姿款款落地，枣红色织锦旗袍的下摆随着动作轻轻扫过地面，留下一抹转瞬即逝的艳色。
她回身扶许小雪下车，指尖刚松开车门把手，便从精致的手提包里抽出几张崭新的纸币，递向司机赵叔。
娄晓娥的声音温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利落：“赵叔，辛苦你了，先去旁边馆子吃点东西，等我们结束了再过来接。”
赵叔双手接过钱，恭敬地弯腰应道：“谢谢小姐。”
说罢便转身走向不远处的小饭馆，脚步稳健。
许小雪站在一旁，眼睛倏地瞪圆了，望着赵叔离去的背影，心里狠狠咯噔了一下。
她悄悄掐了掐自己的手心，确认不是眼花——
娄晓娥随手给的这几张钱，换算下来竟抵得上她爹许富贵在电影院半个月的工资！
要知道，她爹作为电影院的资深放映员，月薪在街坊邻里间已是顶顶可观的高薪。
可在娄晓娥这里，不过是随手打发司机的零钱。
许小雪偷偷打量着身旁的娄晓娥，只见她正抬手理了理鬓边的碎发。
浅驼色羊绒外套衬得她脖颈纤长，肌肤胜雪。
往日在四合院里，她总是穿得素雅清淡，像株静静绽放的幽兰。
可此刻，这份随手散财的阔气，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霸气与洒脱，与平日的温婉模样判若两人。
让许小雪心里既羡慕又生出几分敬畏，暗道：嫂子不愧是娄家大小姐，这份气度，果然非同一般。
“叮铃铃——”
清脆的车铃声由远及近，打断了许小雪的思绪。
她抬头望去，只见何雨柱骑着自行车在前稳稳开路。
车后座微微向后探出，何雨水骑着自己的女式车紧跟在后，一只手轻轻搭在他的车后座上，借着前车的牵引力省了不少劲。
她身子微微前倾，嘴角挂着轻松的笑意，车轮顺着哥哥的轨迹轻快滚动。
两人的身影在晨光里紧紧挨着，透着股说不出的亲昵自在。
何雨柱身姿挺拔，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暖阳落在他脸上，勾勒出硬朗的轮廓，耳尖那抹未散的薄红，在光线下愈发清晰。
何雨水一蹦一跳地从自行车上下来，目光瞬间被那辆锃亮的黑色轿车黏住，眼睛里满是星星。
她刚把自行车停好，就一把拉住娄晓娥的胳膊，使劲晃了晃，语气里满是娇憨的撒娇。
“晓娥姐，晓娥姐！这就是你家的小汽车呀，真好看！待会吃完饭，你可得让我坐坐，我长这么大，还从没坐过小汽车呢！”
娄晓娥被她晃得笑弯了眼，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她的语气宠溺得不行：“好好好，都依你！待会让赵叔载你绕着这附近转两圈，保准让你坐个够！”
“耶！晓娥姐你真好！”
何雨水立刻欢呼起来，兴奋地原地蹦了两下。
一旁的许小雪见状，忍不住抬杠：“雨水，那你的自行车咋办？总不能扔在这儿吧？”
何雨水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嗔道：“你笨啊！待会让我哥骑回去不就行了？反正这里离家也没几步路，我哥力气大，骑一辆牵一辆，还不是小意思！”
何雨柱闻言，笑着走上前打圆场，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娄晓娥，眼底藏着几分笑意。
“得得得，都听你们的。走了走了，都到门口了，再磨蹭下去，烤鸭都要被别人抢光了。刚才是谁一路喊着肚子饿来着？”
娄晓娥看着他的身影，嘴角的笑意愈发温柔，主动上前一步，侧身对着大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快请进吧，今儿我请客，保准让你们吃个痛快！”
一行人刚走到门口，穿着藏青色褂子、戴着瓜皮帽的伙计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声音洪亮。
“哎哟，娄小姐，您来啦！里边请，里边请！”
伙计熟稔地领着几人往里走，穿过热闹的大堂。
大堂里座无虚席，食客们推杯换盏，谈笑风生，空气中弥漫着烤鸭的焦香、酱料的醇厚，还有淡淡的酒香，一派热闹景象。
不少人认出了娄晓娥，纷纷投来好奇又敬畏的目光，低声议论着“这就是娄半城家的大小姐”。
娄晓娥却毫不在意，依旧从容自若地往前走，偶尔还会笑着和相熟的长辈点头问好。
包间设在二楼西侧，名为“雅韵阁”。
推开雕花木门，里面的布置精致又大气。
靠墙摆着一张红木八仙桌，配套的太师椅上铺着软垫。
墙角放着一盆翠绿的君子兰，窗台上摆着两只青花瓷瓶，瓶里插着几枝新鲜的菊花，透着几分雅致。
娄晓娥率先走进去，笑着招呼众人：“快坐，别客气！”
何雨水和许小雪好奇地打量着包间里的陈设，眼睛里满是新奇。
娄晓娥笑着坐下，抬手唤来伙计：“把你们这儿的招牌菜都上一份，再烤两只挂炉烤鸭，要现片的。
点心的话，杏仁豆腐、豌豆黄、驴打滚都来一份，饮品就上酸梅汤和冰糖雪梨水。”
伙计连忙拿出小本子记下，嘴里不停应着：“好嘞，娄小姐！两只挂炉烤鸭，招牌菜全上，还有杏仁豆腐、豌豆黄、驴打滚，热酸梅汤和冰糖雪梨水，马上就来！”
何雨水听得眼睛都直了，拉了拉娄晓娥的衣袖，小声道：“晓娥姐，点这么多，咱们吃得完吗？也太破费了吧！”
娄晓娥不以为意地摆摆手，语气里带着几分富家千金的豪横：“没事，难得请你们吃一顿，就得吃好、吃尽兴！这点东西不算什么，放心吃！”
何雨柱坐在娄晓娥对面，目光落在她脸上，眼底带着几分欣赏。
他自然知道，在这年代，全聚德的烤鸭价格不菲，更别说一口气点这么多招牌菜和点心，寻常人家怕是一年的积蓄都不够。
可娄晓娥说这话时，语气轻松自然，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这份从容与大气，让他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异样的情愫。
没过多久，菜便一道道端了上来。
先是几碟精致的开胃小菜，酱牛肉纹理清晰，咸香入味；
凉拌海蜇爽脆可口，带着淡淡的醋香；
还有卤鸡爪、酱鸭舌，每一样都做得精致美味。
紧接着，两只油光锃亮的烤鸭被端了上来，放在特制的白瓷盘里。
烤鸭外皮烤得金黄酥脆，冒着淡淡的热气，散发出诱人的焦香。
片鸭师傅当场站在一旁，手持薄刀，手法娴熟地将烤鸭片成薄片，皮肉相连，厚薄均匀，一片片码在盘子里，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
随后，京酱肉丝、芥末鸭掌、葱烧海参、糟溜鱼片等招牌菜也陆续上桌，摆满了整整一桌子，色彩搭配得恰到好处，香气扑鼻而来。
最后，杏仁豆腐、豌豆黄、驴打滚等点心和酸梅汤、冰糖雪梨水也端了上来。
“快吃吧，别愣着了！”
娄晓娥拿起筷子，率先夹了一片烤鸭，蘸了点甜面酱，配上葱丝和黄瓜条，小心翼翼地卷进荷叶饼里。
然后抬眼看向何雨柱，眼底藏着几分娇俏，轻轻将卷好的烤鸭递了过去。
“柱子，你尝尝，今天的烤鸭烤得很不错。”
何雨柱心头一动，顺势接过，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了她的指尖，温热的触感像电流一样，瞬间传遍全身。
他抬眼看向娄晓娥，只见她脸颊微微泛红，眼神躲闪了一下，随即又大胆地迎了上来，眼底满是笑意。
“谢谢。”
何雨柱低声道，咬了一口烤鸭，外皮酥脆，肉质鲜嫩，甜面酱的醇厚与葱丝、黄瓜条的清爽完美融合，满口留香。
何雨水和许小雪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来。
何雨水一边吃着京酱肉丝，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好吃！太好吃了！晓娥姐，下次我还要来！”
许小雪也连连点头，手里拿着一块豌豆黄，吃得津津有味，脸上满是满足的神情。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包间里的气氛愈发热烈。
何雨水叽叽喳喳地说着四合院里的趣事，许小雪偶尔插几句话，娄晓娥听得认真，时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
何雨柱一边听着，一边不动声色地往娄晓娥碗里夹菜，眼神里满是温柔。
娄晓娥感受到他的心意，嘴角的笑意愈发柔和，悄悄抬起脚，用穿着绣花鞋的脚尖，轻轻碰了碰何雨柱的小腿。
何雨柱身体一僵，低头看向桌下，只见娄晓娥正抬着眼睛望他，眼底带着几分狡黠的笑意，像只偷腥的小猫。
他的心跳不由得加快，指尖微微收紧，也轻轻抬起脚，回碰了一下她的脚尖，动作隐秘而暧昧。
两人在桌下你来我往，眼神却在空气中交汇，带着说不尽的情愫。
那份暧昧像细密的藤蔓，悄悄缠绕在两人心头，甜丝丝的，让人沉醉。
何雨水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眼底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
她故意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哥，晓娥姐，你们快尝尝这个芥末鸭掌，又脆又爽口，辣得真过瘾！”
她说着，故意夹了一块芥末鸭掌放进何雨柱碗里，又夹了一块放进娄晓娥碗里。
娄晓娥脸颊微红，连忙收回脚，拿起筷子夹起芥末鸭掌，轻轻咬了一口，掩饰自己的慌乱。
何雨柱也定了定神，笑着说道：“确实好吃，脆嫩入味，芥末的辣劲刚好，很开胃。”
许小雪对此毫无察觉，依旧埋头苦吃。
她时不时还会赞叹一句“这个驴打滚真甜”“酸梅汤喝着真舒服”，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
暖阳透过窗户，洒在八仙桌上，映得满桌菜肴愈发诱人。
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混合着娄晓娥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还有何雨柱身上的皂角香，酿成一抹若有若无的甜意。
娄晓娥偷偷抬眼看向何雨柱，只见他正低头吃着饭，侧脸的轮廓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她的心跳不由得又快了几分，悄悄伸出脚，再次轻轻碰了碰他的小腿，眼底满是藏不住的欢喜与雀跃。
何雨柱感受到她的触碰，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没有抬头，只是用脚尖轻轻勾了勾她的脚踝，作为回应。
桌下的暧昧悄然滋生，桌面上却是一派热闹温馨的景象。
何雨水依旧叽叽喳喳地说着话，许小雪吃得不亦乐乎，娄晓娥和何雨柱偶尔对视一眼，眼神里的温柔与缱绻。
像秋日的暖阳，温暖而绵长，在包间里静静流淌，晕开一片温柔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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