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
夜风灌进来,吹得桌上的并蒂莲贴片轻轻颤了一下。花自谦第一个跨出去,脚踩在青石台阶上发出闷响。林小满跟在他后面,手摸了摸衣领里的贴片,温度正常。苏曼曼最后一个出门,顺手把门带上,咔哒一声锁扣落下。
山路黑得像泼了墨,三人没开灯。花自谦走在前头,袖子里的《天机织录》时不时蹭到手臂,有点痒。林小满盯着他的背影,发现他走路时右肩总往下压一点,像是藏着什么重东西。她没问,只加快两步拉近距离。
“道士说今晚有雾。”她低声说。
“那就早点到。”花自谦头也不回,“雾大好藏人,但也容易撞鬼。”
“你才鬼。”苏曼曼在后面嘀咕,“别一进镇就吓老百姓。”
花自谦嘿嘿笑了一声,没接话。
半个时辰后,青石镇的牌坊出现在眼前。木头柱子歪了一边,上面挂着半截红布条,风吹着来回晃。几个小孩蹲在路边,手里捏着黄纸折的小人,嘴里念念有词。
“九十九件血绣……穿了能活到明年……”
花自谦走过去,蹲下来看其中一个孩子。那小孩眼神发直,嘴唇干裂,手里纸人边缘已经磨破。他伸手碰了下纸角,望气断代术一扫,立刻皱眉——这纸上沾过真血,不是朱砂。
“被人下了引魂咒。”他站起身,“连孩子都不放过。”
苏曼曼站在牌坊下,抬头看那红布条。天孙目微启,布料上的业力线像蛛网一样缠着整条街。大部分都指向镇中心的方向,终点是一家挂着酒旗的铺子。
“那边。”她抬下巴点了点,“酒馆是窝点。”
林小满左右看了看:“我去听听。”
不等回应,她已经往人群里钻。穿着洗旧的蓝布裙,头发扎成两条辫子,转眼就混进了茶摊角落的一群姑娘中间。有人正在讲昨晚做的梦,说梦见一个穿黑丝的女人站在屋顶敲铜锣,喊“收命绣”。
花自欠和苏曼曼没动。
“她行吗?”花自谦问。
“比你嘴严。”苏曼曼靠在墙边,“再说,谁会防一个小丫头。”
花自谦摸了摸鼻子,没反驳。他绕到酒馆后巷,从乾坤袖里抽出半匹蜀锦,抖开一角塞进砖缝。这是预警阵,有人强闯或者用法术,布料会自动收紧。
回来时,苏曼曼正低头看腿环。银光一圈圈转,速度平稳。她指尖擦过黑丝表面,确认封印没松。
“你还真怕它爆?”花自谦站在旁边。
“我怕你到时候光顾着看腿,忘了逃命。”
“我那是职业习惯。”
“那你直播的时候也别老盯着模特小腿打转。”
“那叫审美分析。”
苏曼曼懒得理他,转身进了酒馆。
里面烟味混着汗臭,七八张桌子坐满了人。掌柜在柜台后切卤菜,刀落得又快又狠。林小满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一碗清茶冒着热气。她耳朵微微侧着,听着隔壁桌三个男人说话。
“第二批名单明天交。”左边那个矮胖子压低声音,“必须凑够六十个人信。”
“怕什么,反正又不用我们动手。”右边瘦子冷笑,“只要他们自己开始互相猜忌,情蛊就能扎根。”
“可万一有人不信呢?”
“那就让他家出事。”中间穿灰袍的冷声道,“上个月王裁缝不信,结果儿子摔断腿。现在他天天烧纸求平安。”
林小满手指掐进掌心。她不动声色地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水有点涩,但能压住心跳。
花自谦这时候走了进来,故意咳嗽两声。掌柜抬头看他,眼神闪了一下。花自谦咧嘴一笑:“来壶烧酒,听说你们这儿讲‘织命童子’最灵?”
掌柜切菜的手顿了顿,点点头,从架子上取下酒壶。倒酒时,袖口滑下去一截,露出半朵莲花刺青,颜色发暗,像是陈年旧纹。
花自谦假装没看见,接过酒杯就喝。杯子边缘沾着油渍,他用指腹一抹,望气断代术瞬间扫过——这杯子三天前去过染坊,还碰过民国戏台的木雕龙首。
他放下杯子,朝苏曼曼的方向眨了眨眼。
苏曼曼坐在角落阴影里,一条腿曲起靠着墙,另一条腿伸直,黑丝在昏黄灯光下泛着冷光。她手里拿着一支口红,拧开又合上,动作很轻。实际上那不是口红,是反言粉,能让说话的人没人相信。
她看着花自谦走过来,在对面坐下。
“主使是灰袍那个。”花自谦低声说,“身上缠着情蛊丝,但控制别人的是他。”
“他是傀儡。”苏曼曼摇头,“真正的操控者还没露面。这些人背后还有人在喂消息。”
“所以不能现在动手。”花自谦抓了抓耳朵,“得等他们联系上线。”
林小满这时悄悄挪了过来,贴着墙根蹲下。她没坐,怕衣服摩擦发出声音。
“他们在收‘信愿名单’。”她悄声说,“每多一个人相信谣言,白莲儿那边的力量就涨一分。”
“那就让她以为自己赢了。”苏曼曼把口红放进兜里,“我们反过来利用这个名单。”
花自谦眼睛一亮:“你是说,造假数据?”
“比那更简单。”她嘴角微扬,“让他们传错话。”
三人凑近了些。
“林小满继续听,别被发现。”花自谦安排,“我盯灰袍男什么时候离店。苏曼曼准备两张假符,内容要听起来特别真,但实际是陷阱。”
“比如?”苏曼曼挑眉。
“就说最新一批血绣要在子时埋进东街老井,谁拿到谁改命。”花自谦笑出一口白牙,“反正道士说了,别碰那井里的水——咱们就看谁敢去。”
苏曼曼点头:“我可以连夜绣两张,用朱砂掺鸡血写咒文,看起来像真的。”
“你还会杀鸡?”林小满愣住。
“我不会。”苏曼曼翻白眼,“但我包里有昨天煮鸡蛋剩的蛋壳粉。”
花自谦差点笑出声,赶紧捂嘴。
计划定下,三人各自散开。林小满回到茶摊,继续装听故事的小妹。花自谦去柜台结账,顺便看了眼后厨通向外面的小门。苏曼曼则拉开背包,拿出针线包和一张薄绢。
她刚抽出红线,忽然察觉门口有动静。
一个披蓑衣的男人走进来,帽檐压得很低。他没看任何人,径直走向灰袍男那一桌,放下一封信就走。
灰袍男拆开信看了一眼,脸色变了。
他迅速把信纸塞进怀里,站起身,对另外两人说了句什么,然后朝后门走去。
花自谦立刻起身,但没跟太近。苏曼曼抬眼,指尖在腿环上轻轻一划,黑丝微震,准备随时启动护盾。
林小满盯着那人的背影,嘴唇无声地动了动,把看到的内容记下来。
灰袍男穿过巷子,拐进一间废弃柴房。花自谦停在墙外,耳朵贴着砖缝。
里面传来低语:
“……名单今晚必须交到染坊……白大人说月蚀前要集齐九百怨念……否则婚书之力无法压制……”
花自谦瞳孔一缩。
他刚要退后,脚下一块砖突然松了。
嘎吱——
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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