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林清欢特意下厨做了几道顾夜爱吃的菜。
餐桌上，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顾夜的神色，几次想开口，又把话咽了回去。
顾夜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欲言又止，放下筷子，看着她：“姐姐，有心事？”
林清欢深吸一口气，还是决定坦白：“那个……顾夜，我下周可能要出差几天。”
顾夜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眸看她，眼神平静：“嗯，好事啊，项目成了？”
“嗯！”林清欢用力点头，脸上带着笑容，“多亏了你！不过，这次出差……需要和一个男同事一起，去邻市考察，大概三四天。”她说完，紧张地看着顾夜的反应。
顾夜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依旧是温和的笑意：“工作需要嘛，我理解。去吧，注意安全，那边天气预报说要降温，多带件衣服。”
他表现得如此通情达理，林清欢反而有些不确定了。他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吗？
“你……不生气？”她小声试探。
顾夜失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动作亲昵：“我生什么气？姐姐能做好自己的工作，我替你高兴还来不及。再说，我相信你。”
他的语气坦荡自然，眼神也清澈真诚，看不出丝毫异样。
林清欢终于松了一口气，心里那点小小的担忧也烟消云散。是她想多了，顾夜才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这顿饭，在轻松愉悦的氛围中结束了。
只是林清欢没有注意到，在她转身去厨房洗碗的时候，顾夜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去，眼神深处，有什么东西在悄然翻涌。他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接下来的几天，顾夜表现得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依旧会早起给她准备早餐，晚上会等她下班，偶尔还会撒娇耍赖，让她哭笑不得。
但林清欢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他似乎比平时更黏人了些，她在家加班的时候，他会默默地搬个小板凳坐在她旁边，也不说话，就只是看着她。她被看得发毛，问他干嘛，他就眨眨眼，一脸无辜地说：“姐姐认真工作的样子真好看。”
他还变得异常关注她的行程，会旁敲侧击地问她出差的具体安排，和谁一起，住什么酒店，甚至连每天大概会做什么都问得仔仔细细。
林清欢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只当他是关心自己，并没有多想。
转眼就到了出发的日子。
林清欢一早起来收拾行李，顾夜也破天荒地没有赖床，跟在她身后，一会儿帮她递东西，一会儿又提醒她别忘了带什么，像个操心的小管家。
行李箱收拾妥当，林清欢换好衣服，准备出门。
顾夜站在玄关处，默默地看着她。
客厅的光线有些暗，他的脸隐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那我走了。”林清欢走到他面前，仰头对他笑了笑。
顾夜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将她紧紧地，紧紧地拥进怀里。
他的手臂箍得很紧，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林清欢被他勒得有些喘不过气，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里那颗心脏在有力地、急促地跳动着。
“顾夜？”她有些不安地唤他。
他把脸深深埋在她的颈窝，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敏感的肌肤上，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
“姐姐……”他的声音低哑，带着浓浓的鼻音，像只受伤的小兽在呜咽，“我不想你走……”
林清欢的心一紧，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想说些安慰的话，却发现喉咙有些干涩：“就几天，很快就回来了。工作嘛，没办法。”
顾夜却抱得更紧，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他微微抬起头，下巴蹭着她的脸颊，那双平日里清澈明亮的眼睛，此刻却蒙上了一层浓雾，眼神里是她从未见过的偏执和依赖，像一张细密的网，要将她牢牢困住。
林清欢拎着行李箱出门时，顾夜一直送到电梯口。他没有再说什么挽留的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她。那眼神像要把她牢牢锁住，又像隔着一层雾，带着不易察觉的失落。
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他的视线。林清欢靠在电梯厢壁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里既有即将投身工作的兴奋，又有一丝因为顾夜刚才的反应而产生的复杂情绪。
他的依赖和占有欲，来得这样突然，又这样强烈。让她觉得被需要，被珍视，同时又感到一丝被束缚的压力。
到了公司楼下，项目组的小张已经等在那里了。他是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技术宅，见到林清欢，立刻上前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
“林姐，早。”小张推了推眼镜，脸上带着一丝腼腆的笑容，“都准备好了，车在路边等着。”
“辛苦了小张。”林清欢对他笑笑，心里放松了些。和小张这样纯粹的工作伙伴一起出差，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前往邻市的车上，林清欢和小张讨论着项目细节，行程安排，以及到了产业园后需要重点考察的技术环节。小张对技术架构的理解很深，提出的问题和建议都很有价值，让林清欢受益匪浅。
工作上的顺利进展冲淡了她心头那点关于顾夜的复杂情绪，她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到即将到来的考察中。
然而，手机屏幕时不时亮起的消息提示，提醒着她另一个人的存在。
第一个消息是顾夜发来的：“姐姐，上车了吗？”
第二个消息是：“路上小心。”
第三个消息：“到公司了吗？”
第四个消息：“现在在去机场的路上吗？”
林清欢忍不住笑了笑，回复他：“在去邻市的车上啦，不是机场。”
隔了几秒，顾夜的消息又来了：“哦哦，坐高铁还是大巴？哪个更安全？”
林清欢看着消息，心里涌过一丝暖流。他真是像个老妈子一样操心。她回道：“大巴，公司安排的。放心吧，很安全。”
顾夜：“嗯，到了给我发消息。随时。”
随时？林清欢哭笑不得，但还是应了下来：“好，随时。”
车程比预想的要长一些，林清欢和小张一直在讨论工作，没有注意到时间。快到邻市的时候，顾夜的电话打了过来。
林清欢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张，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喂？”
“姐姐，还没到吗？”顾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切，“都这么久了。”
“快了快了，还有十几分钟吧。”林清欢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一直在路上。”
“嗯……”顾夜应了一声，却没有挂断电话，而是沉默了几秒。
林清欢等了一会儿，问：“怎么了？还有事吗？”
“没事，”顾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落，“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他这样直白又带着委屈的语气，让林清欢的心软了一下。她看了看专心看着窗外风景的小张，压低声音：“乖，我到了酒店给你打视频，好不好？”
“真的？”顾夜的声音立刻亮了起来，像得到了糖的孩子。
“真的。”林清欢确定地回答。
“好吧，那等你。一定要打哦。”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撒娇和确认。
“一定。”
挂断电话，林清欢忍不住扶额。顾夜这黏人的程度，比她想象中还要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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