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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四章:静默囚牢,星核溯源**
“静默之根”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囚牢,没有铁栏与锁链。它位于生命树一条深入地底的主根内部,被开拓出一个天然的球形洞窟。洞壁是温润如玉、却坚不可摧的活体木质,表面流淌着淡淡的封印符文。这里充斥着浓郁到化不开的生命气息,但这气息并非滋养,而是带着一种绝对的“秩序”与“镇压”意志,如同无形的枷锁,层层缠绕在囚犯身上,极大压制其一切形式的力量活性。
对精灵而言,这里是反省与净化的圣地;对廖峰这样身负异种能量、尤其是与生命之道相悖力量的存在而言,这里无异于酷刑牢笼。
甫一进入,廖峰便感觉周身一沉。原本已初步适应外界环境的仙力,如同被冻结的河流,运转滞涩无比。道基裂纹处传来的刺痛感骤然加剧,仿佛有无数细小的根须正试图钻进他的伤口,用生命法则强行“净化”他那充满终结意味的异种道痕。连指环的运转都受到了明显干扰,扫描和分析效率大幅下降。
两名精灵战士面无表情地将他送至洞窟中央,便退至入口处守卫。菲奥娜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背对着他,身影在洞壁流淌的符文光辉下显得有些孤寂,她并未回头,但紧绷的肩膀显露出她内心的不平静。
廖峰盘膝坐下,没有试图冲击这囚笼。他深知,在这生命树的主根内部,又是专门设置的封印之地,以他现在的状态,强行反抗只会自取其辱,甚至可能引发生命树本源的直接镇压。
他闭上双眼,将所有心神沉入体内,不再试图对抗外界的压制,而是将这股无处不在的“秩序”与“净化”之力,视为一种极端的环境磨砺。
混沌星辰大道,包容万物,衍化万法。这生命树的镇压之力,本质上也是一种极其高等的法则体现。既然无法排斥,那便尝试去理解,去适应,甚至……去借鉴其“秩序”的一面,来梳理自身因重伤和力量冲突而显得有些混乱的道基。
他引导着那丝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仙力,如同最耐心的工匠,在道基的裂纹间游走。不再强行弥合,而是借助外界生命镇压之力带来的“秩序”压迫,将裂纹边缘那些因归零之力侵蚀而变得混乱、失去活性的道痕,一点点“修剪”、“理顺”。
这个过程极其痛苦,如同用钝刀刮骨,且进展缓慢得令人绝望。但他心志坚毅如铁,丝毫不为所动。同时,他分出部分心神,沉入识海深处,主动去沟通那枚混沌星核的虚影。
与生命树意志的短暂接触,似乎激活了这星核虚影的某种本能。在这被绝对生命秩序笼罩的囚牢中,星核虚影反而散发出一种更加古朴、更加基础的“存在”道韵,如同定海神针,稳固着廖峰的核心意识不被同化。
他尝试将神识依附于星核虚影,沿着其散发出的微弱波动,逆向追溯……
并非追溯其来源(那远非他现在能做到),而是追溯其与外界生命镇压之力碰撞时,产生的那些极其细微的、关于法则本质的“涟漪”。
在指环的辅助下(尽管受限,但基础运算仍在),他“看”到了更加微观层面的景象:
生命树的镇压之力,如同精密无比的网格,试图将他的混沌仙力分解、纳入其生命循环体系;而他的混沌仙力,则在星核虚影的支撑下,保持着自身独立的基础粒子结构,如同无法被消化吸收的顽石,同时其内部蕴含的星辰生灭与归墟意境,又在不断模拟、解析着那生命网格的构成方式……
这是一种僵持,也是一种另类的“交流”。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囚牢内只有洞壁符文流淌的微光和生命能量流动的无声韵律。
突然,一直背对着他的菲奥娜,用极低的声音,如同自言自语般开口,声音在这寂静的囚牢中却清晰可闻:
“……生命树,在悲伤。”
廖峰缓缓睁开眼,看向她的背影。
菲奥娜依旧没有回头,继续低语:“我能感觉到……并非因为根须受袭,那只是皮外伤。是一种更深沉的……仿佛失去了某种重要可能性的悲伤。就在……你被关进来之后。”
廖峰心中微动。菲奥娜作为与森林高度共鸣的精灵,她的感觉或许并非空穴来风。难道生命树意志,对于他被囚禁于此,感到……遗憾?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一股远比之前引动他“时痕迹”更加隐晦、更加阴险的意念,如同穿越了层层空间屏障,悄无声息地试图渗透进这“静默之根”!
这股意念并非直接攻击,而是带着一种强烈的、扭曲的“暗示”与“窥探”欲望,目标直指廖峰识海深处的混沌星核虚影!它似乎对星核虚影的存在极其感兴趣,试图绕过生命树的镇压,直接进行污染或窃取!
“哼!”
廖峰眼中寒光暴涨!他如今虽为阶下囚,力量被压制,但仙王级的神魂本质和混沌星核的位格犹在!岂容这等藏头露尾的宵小之辈肆意窥探!
他没有动用仙力(也无法大量动用),而是将全部神魂之力,混合着混沌星核散发出的那丝古朴道韵,化作一柄无形的心剑,沿着那窥探意念来的轨迹,狠狠反刺回去!
心剑之中,蕴含着他对于“存在”与“虚无”的感悟,更带有一丝从归零使者那里领悟到的、冰冷的“终结”剑意!
“嗤——!”
仿佛一声无声的尖啸在灵魂层面响起!
那股窥探意念显然没料到在生命树的重重镇压下,廖峰还能发动如此凌厉的反击,更没料到这反击中竟带着一丝让它本能战栗的归零意境!它如同被烫伤的毒蛇,瞬间缩回,断开了连接!
但在断开的前一瞬,廖峰的心剑还是捕捉到了对方一丝极其模糊的“源头”气息——那并非实体,而是一片充满了扭曲低语、疯狂呓语,仿佛由无数混乱梦境和负面情绪构成的……意识集合体?其核心,似乎隐藏着一只……布满血丝、充满贪婪与疯狂的巨大眼球虚影!
“梦魇之主?还是……某个企图窥探混沌秘密的古老邪神?”廖峰心中凛然。这个魔法世界的水,比他想象的更深!不仅有归零使者的潜在威胁,有精灵内部的纷争,还有这种隐藏在梦境与意识层面的诡异存在对他虎视眈眈!
刚才的反击虽然击退了窥探,但也让他的神魂消耗巨大,脸色更加苍白。而这一次灵魂层面的短暂交锋,虽然极其隐晦,但那瞬间爆发的、属于廖峰的高位格神魂波动和一丝归零剑意,依旧引起了生命树封印的强烈反应!
嗡!
洞壁上的封印符文骤然亮起,更强的生命秩序之力如同潮水般涌来,将廖峰紧紧束缚,甚至开始尝试渗透他的识海,要将他彻底“静默”!
外有生命树镇压,内有道基之伤,暗处还有诡异存在的窥视……局面似乎恶劣到了极点。
但廖峰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刚才的反击和捕捉到的信息,让他确认了两点:第一,混沌星核的吸引力极大,会引来各种觊觎;第二,这个世界的某些古老存在,似乎对“归零”之力并非一无所知,甚至……可能有所关联!
他看了一眼依旧背对着他,但身体微微紧绷,似乎也察觉到一丝异常的菲奥娜。
或许,破局的关键,并不在于强行挣脱这囚笼,而在于……与某些“本土”势力,达成某种程度的“共识”。
他重新闭上双眼,不再抵抗那加强的镇压之力,反而主动将一丝被“修剪”理顺后的、相对温和的混沌仙力气息,混合着星核的道韵,如同试探的触须,缓缓导向洞壁的生命封印。
他在尝试,以一种极其缓慢、极其温和的方式,向生命树的意志,传递一个信息——我非敌人,我之道,亦可守护“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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