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和文吏一脸愧疚的跟在队伍当中，哪怕曲雾关的士兵并未对他们展现多少恶意，两人还是羞愧的一路低着头前进。
其他四个领队在痛斥通榆关和鸠迳关太不是人时，曲雾关的赵洪只是默默的听着，并没插话。
他也不知道说什么，跟其他队不同，他们队淘汰的过程比较曲折，别说打架了，他们光顾着别被植被坑死，就已经用尽全力了。
或许是一众义愤填膺中，赵洪的沉默过于显眼，正在怒骂的四人此刻不约而同的将目光移到赵洪身上。
安强忍不住问道：“赵洪，你什么情况？”
赵洪很想一番吐槽，把心中烦闷一吐而快，但每每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到现在为止，赵洪都还觉得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跟噩梦一样，至今精神上的紧张都还没缓解。
赵洪抹了一把脸，随后叹息着吐了一句：“说来话长。”
其他四人都懵了，这还有说来话长的？
赵洪的样子落在傅文昱眼中，傅文昱都有些愧疚了。
容小小却毫无波动，怎么说呢，虽然那些植株都是她想办法弄来的，但是那些植株都是实打实从其他国家弄来的，又不是她凭空变出来的。
而且，这些植株的出产地距离各国边境都不远，最远的也不过间隔几个城镇，以后若是真的全面开战，这些植株景元士兵迟早都会对上。
甚至有些地方还存在着沼气，雾霾之类天然的防护屏障，容小小本来是想一起模拟出来，被傅文昱带着人跪在地上硬是给求回去了。
不求没办法，傅文昱心里也是无语，他不知道在皇太女心里，景元士兵的作战能力到底要达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才能让她满意，但是他知道，要是真放任皇太女任意折腾，别说决出胜利者了，今天在这里的所有队伍，能活着爬出演练场地那都是他们命大。
毕竟最初容小小的设想可是真刀真枪，只要规定不伤到要害就行，后来之所以改了还是因为不伤到要害怕士兵们不认，继续冲锋，这才换了种想法将武器做了改变。
容小小看着曲雾关一众人员那垂头丧气，仿佛失去了活着乐趣的样子，眉头皱了皱。
这才哪到哪，就这么点打击都受不了，她是不是该加强一下士兵们的精神抗打压能力。
不知为何，以赵洪为首的曲雾关队伍突然打了一个寒颤，好像被什么不得了的人物盯上了一般。
赵洪四下打量也没找到寒意的来源，只能归结于自己的精神太过紧绷，都出问题了。
容小小收回视线，看着演练场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医者颤巍巍的开口唤她。
“草民曹文杰拜见太女殿下，太女殿下万安。”
医者曹文杰跪在地上，双膝双臂贴伏地面，额头紧触地面，行了一个大礼。
容小小收回目光，眼神无波的看向趴伏在地的医者，神情自然。
到这个时代越久，容小小觉得自己被同化的越厉害，她现在早已习惯这个时代的生存规则，甚至容小小有时候会生出臆想，好像她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人。
她适应这个世界规则的速度太快了，快到让容小小自己都有些心惊，若是现在的她再回到现代社会，容小小不敢保证自己是否还能像以前一样做个五好市民。
来到这个世界，容小小的双手沾过血，杀过人，可那些初次杀人之后的罪恶感容小小却一直都没有感受过，她好像天生就知道怎么去做一个上位者，回想在现代的二十几年，容小小竟然感觉到全然的陌生。
她不是自己了。
没有什么比在这一刻更让容小小清楚的认知到，以前生活在和平世界的她已经消失了，现在的她更像是被深压多年的天性觉醒，她本身就是渴望鲜血的存在。
看，她现在多习惯啊，一个年过半百的人对她跪地行礼，而她内心却觉得理所应当。
容小小心下叹息，她果然不是个安分守己的。
“起来吧。”
容小小淡淡的开口，语气里有说不出的惆怅。
曹文杰起身，半低着头不敢直视容小小的容颜，这是平民对待当权者最常见的姿态。
“太女殿下，草民斗胆，可否请殿下告知，那白色菌菇到底是何物？”
一听到这话，曲雾关上下人员立刻有了精神，全都竖起耳朵偷听。
他们也想知道，这最后让他们全军覆没的小玩意到底叫什么名字。
白色菌菇？
容小小目光眯了眯，脑中好像有个文件本在快速翻动，过了一会儿终于在其中一页停了下来。
“哦，你说的是念菌落吧。”
念菌落？
这是一个全新的名字，此刻不止是曲雾关的成员在听，其他人也都竖起了耳朵。
“念菌落是朱雀边境靠近滇南那边所产的一种特殊菌种，滇南那边的朱雀国民认为这种念菌落是由可食用菌菇平菇变异而来，具体变异的方式不可知，数量更是少之又少，是滇南那边国民奉为神物的存在。”
这种念菌落得来可不容易，它的特殊性决定了它的珍贵，为了得到一株念菌落，滇南那边现在对景元来的商队直接抵制，甚至其他国家的商队也被影响，出入都得被盘查，有点子不对都别想轻易离开滇南。
如果朱雀的滇南国民知道容小小将那么珍贵的念菌落用作演练，估计会直接持刀杀过来。
个天杀的景元人，偷了他们四株念菌落不说，还这样随意使用，不杀了对不起他们滇南的圣物！
事实上，容小小也很冤枉，虽然是她下的令希望驶往各国的商队可以多给她带些当地的特色植株回来，但绝对不包括偷，她是正经人！
奈何商队提了几次要买，滇南那边都不卖，没办法，为了完成目标只能铤而走险了。
不过他们也留了不少的钱财在那里就是了，只是那些钱财在朱雀滇南国民的眼里，是侮辱了他们圣物的神圣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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