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骂谁蠢呢！”
沈娇气的眼睛通红，却有着无可奈何，
她刚刚的确是说了云清漪是一个人做这种事，现在叫她改口的话，又未免有些太站不住脚了。
太妃从鼻腔里哼了一声，似乎是准备耍耍无赖的模样。
“那又如何，这巫蛊娃娃从你云清漪的房里找出来，那自然就是铁证如山，一张纸条随处可见，代表不了什么，但是你云清漪玩弄巫蛊之术的罪名，确实逃无可逃的。”
“哦？是吗…”
看着云清漪促狭的表情，太妃娘娘没来由的心头一抖，但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没有露出什么怀疑来。
“怎么，你还想狡辩什么？”
云清漪似乎是受不了了似的看了一眼太妃娘娘，虽然并没有明说，但是脸上的表情仍旧写着一副“怎么会有这样离谱的栽赃嫁祸”的表情，
沈娇的喉咙哽了一下，想骂什么却骂不出来，
因为云清漪又将那个娃娃拿了出来，并且这次，她还仔细把娃娃身上乱七八糟的枯草拨开，漏出上面裹住娃娃的布料出来。
靛蓝色的布料，上面有些白色如同云丝的花纹，
太后身边的大姑姑只是瞟了一眼，就大概明白了什么，低了低头，似乎也是勾上了一抹嘲讽的笑容。
“干什么？这个娃娃又怎么了，不就是你的罪证？你还想抵赖什么？难道说，你还要狡辩这个娃娃不是巫蛊娃娃吗？云清漪，可别把我跟太妃娘娘都当成傻子了！”
听到沈娇不管是把她自己跟太妃娘娘放在一起，还是后面的跟着的傻子一词，都让太妃娘娘眼神幽幽的瞥了沈娇一眼，脸上划过一丝的厌烦。
她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云清漪的展示，
“怎么，云小姐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干脆一口气说完吧，本宫没多少时间在这里陪你们瞎闹腾，若是有罪趁早认了，看在你年岁尚浅得份上，本宫自然是会跟陛下说明，你是被贼人影响，才做出这样的不轨之事。咱们陛下圣明，想来是看在你国公府的面子上小惩大诫一番也就罢了，干嘛这么撕咬着不放，未免也太没有官宦之家千金小姐的礼仪了。”
“哈啊？”
云清漪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或者就是用看笑话的眼神看着太妃娘娘，
“太妃娘娘莫不是在跟臣女说笑么？这样藐视皇权，危害宫内的事情也是要让我不清不白就承认的吗？还是说太妃娘娘手底下的那个沈女官，她刚刚说的仗势欺人，以权势来迫害别人的人，另有其人吗？”
太妃娘娘顿了顿，然后恶狠狠的看了一眼一边的沈娇，
沈娇不敢触太妃娘娘的霉头，就只能将矛头重新对准云清漪。
“够了，巧言令色，今天你就算将我们说出一朵花来，有这个巫蛊娃娃的证据在此，你死罪能逃，活罪难免！”
“笑话。谁说这个巫蛊娃娃是我的东西了？”
“什么！”
沈娇难以置信的看着云清漪轻松闲适的拒绝承认的样子，她脸上的表情几乎要挂不住了。
“不是你还能有谁，这娃娃分明就是从你的床底给翻出来的……”
“就算如此，那也有可能是别人栽赃陷害，故意趁着本小姐不在寝宫的时候，故意进去偷偷放下的，今天寝宫的所有宫人都知道，我今日并不在寝宫，所以，这一整天，都给陷害我的贼人可乘之机。”
云清漪说到这里，周围旁听的大姑姑以及其他的宫女，都不动声色的看了跪在地上的小金一眼，然后颇有些嫌弃的移开视线。
呸。
背信弃义的东西。
沈娇梗着脖子，仍旧坚持说道，
“这都是你的狡辩罢了，就算你今天不在寝宫，那也可能是你之前放下的，怎么可能不是你的……”
“哦？真的要我说的清清楚楚才甘心吗？”
云清漪好似在捉弄她似的，声音忽大忽小，显得有些缥缈和空虚。
“当然…！你别想狡辩欺骗太妃娘娘。”
“好吧。”
云清漪眼神古怪的看了一眼一边的太妃娘娘，她看着云清漪的这个眼神，顿时隐隐约约有些心里感觉不妙的预兆，
她能够活到今天，自己身上的这种类似于危险之前的预兆十分灵验，有次就是因为这个能力，阻拦了想要刺杀先帝的刺客得手，至此才有了后来的宠冠六宫。
太妃娘娘本来想出言打断云清漪让她别说了，却为时已晚，
云清漪已经开口。
“为何本小姐如此笃定这并非是我制作出来的巫蛊娃娃，还得是要问问你了，太妃娘娘，”
“问……问我什么？”
“问问太妃娘娘，这巫蛊娃娃身上的布料，分明就是先帝赏赐给太妃娘娘的墨青云丝锦缎，因为原产地的一味染色树种已经灭绝，所以这种颜色独特的丝线早就停止上贡了，整个宫里，恐怕也就只有太妃娘娘手里还有十几匹的库存……当然了，”
云清漪狡黠的笑了笑，有些不怀好意，
“太妃娘娘向来好东西用惯了，自然是不会注意这堂堂普普通通的绫罗绸缎是什么丝，什么锦，什么缎子做出来的，又有多珍贵，所以恐怕也没想到，给巫蛊娃娃缝了个衣服，竟然也是这么独一无二的东西吧？”
听到这里，饶是觉得自己养气功夫不错的太妃娘娘，此刻也不由得手心有些微微发汗，脊背攀登起丝丝的凉意来。
“你……你是如何得知……知道这些事情的？”
“啊？”
云清漪似乎对她这样问显得有些吃惊，随即漏出一个莫名的微笑，
“太妃娘娘没有听过外边对臣女的谬赞吗？他们都说我是才女，上能博古通今，下能识文断字，只是一些区区地方轶事，顺手便记下了，倒是没想到，今天能够在这里发挥作用，这倒有些无心插柳柳成荫了，对吧？太妃娘娘。”
说到这里，太妃娘娘已经没有什么再能辩驳的了，
她自然的确是不知道，随手交代人拿的一块料子，竟然就成了她一个人独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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