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妹妹，一会你记住了，是四姐姐好心过去救你，你却把四姐姐也拉了下去”
程依趴在地上，被一只鞋子踩着脸
脑袋晕乎乎的，刚刚从冰冷的池水里被捞上来，这会儿还没回过神
这人谁啊，竟敢踩着她的脸，要知道她虽然惯来佛性，但好歹大学也是跆拳道黑带，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当即伸手一把抓住那只鞋子，就要将她掀翻在地上
却不想，鞋子突然轻轻一提，程依的手却抓了个空。
“咦！”
手怎么变小了
她愣了愣，低头一看，那只纤细的小手白嫩柔软，根本不像她前世挥拳打沙包、骨节分明的手，甚至都不是一个成人的手。
程依心头“咯噔”一下，眼神瞬间警觉——这不是她的手！
她下意识地往旁边的铜镜方向看去，模糊中，一个穿着奶白色小袄、发鬓散乱的小女宝倒映在镜面中。她怔怔地盯着那张陌生脸，心中如炸雷般轰鸣：
这……是她？
不等她多想，头顶那只鞋再次重重踩下，力度比刚才更猛，程依能清晰感觉到脸颊被压得扭曲变形。
同时，一道娇柔却透着阴狠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怎么？九妹妹，还想挣扎？你难道不知道，启蒙坊里是我说了算吗？”
声音虽娇嫩，年纪不过六七岁，却故意压低，冷冷的每字每句都如针刺般扎入人心。
旁边终于有人按捺不住，走上前跪地恭敬道：“五公主，九公主尚且年幼，受不得如此，请五公主看在姐妹情分，饶了她吧。”
五公主冷声回应：“本公主要做什么，岂是你一个宫女能插手的？还不给本宫滚开。”
程依眼中寒光一闪，寒意骤然涌上心头。
前世纵横跆拳道场的狠劲涌上来，她猛地一拧手腕，抓着那只脚踝反扭一圈。
“啊——！”
那女孩猝不及防，尖叫一声整个人摔了个四仰八叉，宫女们也吓得连忙扑上去搀扶。
“你疯了？”
“九公主疯了！”
“还不快来人，五公主被九公主打了！”
惊叫声顿时在殿内炸开，几个年纪不大的宫女急匆匆朝这边冲来，却又因身份地位拿捏不准而不敢直接动手，只能团团围住，神色惊慌。
被摔在地上的“五公主”脸色惨白，额头磕在地砖上，眼里含着泪花，强撑着哭腔喊道：
“快……快来人啊，九妹妹她疯了，她要打我！”
程依冷眼扫了她一眼，正准备说话，忽然发现面前出现了一排排悬浮的字体。
——【这孩子往日里都是逆来顺受，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反常什么，她母亲顾明凰可是嚣张跋扈的昭贵妃，她如今这样不是很正常嘛。】
——【可这孩子自小便被她那母亲扔进了启蒙坊，三四岁的年龄，一个人在这里着实受了不少欺负。】
——【如今突然动手，怕不是被人暗中教唆了，要掀桌子了吧？】
——【嘿，这热闹可有意思了……】
程依一愣。
穿书？幻觉？还是……弹幕？
还没来得及反应，忽然——
五公主突然冲了过了，一把抓住程依的头发，就要将她重新按到地上
但程依好歹也是跆拳道社团打遍隔壁高校无敌手的狠角色，哪怕变成个糯米团子，也不可能被这些塑料姐妹花欺到头上。
程依眼神一冷，反手就是一个肘击。
虽然现在的身体娇小，力道不及前世，但招式是骨子里的肌肉记忆，她准确地用后脑撞开了五公主伸来的手，紧接着一把扯住对方衣领，脚下一绊！
“砰！”
五公主毫无防备地被摔了个结结实实，屁股坐地，呜咽出声。
“你、你这个疯子——”
“我数三声，给我道歉，不道歉，我今天就把你那口蘑菇头发型拽秃。”
五公主：“……？”
周围宫女：“？？？”
“你、你敢！”五公主眼里泪珠打转，心里却莫名发毛。
“三。”
程依目光冷冽。
——【哈哈，这五公主平日里仗着自己吃得多，身子壮，没少欺负启蒙坊里别的皇子宫女，今次算是被好好教训了……】
——【五公主，快道歉吧，我觉得她真的敢打】
“二……”
喊道第二声，五公主也已是彻底慌了。她哪里见过如此“野”的九妹妹？以往那个只知道被她欺负、会哭不会吭声的小软包，怎么突然变了个人？
“一”，程依话音刚落就要伸手往五公主头上薅去！
“五公主”脸色一白，终于彻底绷不住，哇的一声跪坐在地上：“对不起嘛！我不该踩你脸！”
程依微微一笑，又往前逼近了一步：“还有呢？”
五公主吓得一哆嗦，脑子一片空白，含着泪吞吞吐吐地继续道：“我、我也不该骂你疯子……更不该扯你头发……”
“那推我下水呢？”
程依皱了皱眉，她如今身上还是湿的，况且刚刚这丫头明显是要逼她承认是自己拉四公主下水的。
五公主一愣，眼神躲闪起来，飘忽不定，嘴唇嗫嚅半天，才低低地吐出一句：是……是四姐姐教我的，她说你们这次掉下水了，你承认了她才好脱身。”
“哦？”程依轻轻扬眉，语气带了点玩味，“跟你没有关系？”
五公主脸色一变，连忙道：“我来的时候你们已经被救了上来，四公主生母德妃娘娘正好在附近，便直接把她接走了”
五公主急急地解释着，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明显想要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程依冷冷一笑，倒也不觉得这丫头在骗她。
她刚刚一番逼问，明显是击破了她的心智。
慢悠悠理了理自己湿漉漉的衣袖，迈步走到铜镜前看了看，镜中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多了几分凌厉与从容，与先前那任人欺凌的小软团判若两人。
五公主眼神惊惧地瞥了一眼程依，又瞅了一眼四周的宫女，强撑着不敢再后退。
程依头也不抬，视线透过铜镜扫向周围，轻声道：把五公主扶起来，地上凉，可别落下什么后遗症，不然她母妃怪罪下来，咱们可担当不起。”
几个宫女面面相觑，犹豫片刻，还是上前将五公主扶了起来。
启蒙坊向来都是六岁以下的公主皇女，这个年龄的小孩闹点矛盾很正常，她们向来是不敢参与的，毕竟再是不受宠的娘娘，也不是她们这群宫女能惹的。
只是没想到，今日欺负的人和受欺负的人变了。
——【这九公主今天彻底变了，啧啧，好戏才刚刚开始啊……】
——【说她疯也罢，说她醒也好，总之，这启蒙坊的风向要变咯～】
弹幕依旧在眼前跳动，像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看客，兴致勃勃地围观着这场变局。
程依看着那一排排文字，心头冷笑：弹幕？穿书？不管是哪个，现在的她都不会再任人宰割。
正想着，忽然一名小宫女匆匆跑进来，喘着气说道：“齐嬷嬷回来了，你等速速整理妥当前去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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