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知青，还真有鸡蛋领？”
“那当然，我们说到做到！”
齐云掀开篮子上的布盖，露出里面二十个鸡蛋。
“嘿！还真有！”
“易知青还真没骗人！”
王淑华看这边围一群人，还以为有人要欺负易浅他们，急忙挤进人群，来到齐云身边。
看到地上的鸡蛋，明白是怎么回事，才松了一口。
她立即站出来，帮忙维持秩序。
“昨天作证的十人，请排队，其他人散开。”
证人排好队，人群散开，但也没离开太远，准备看热闹。
齐云一眼望过去，拉了拉易浅的袖子。
“昨天是十个人作证，没错吧？”
易浅不解这有什么好问的。
“没错！”
“可排队的为什么有十三个？”
有没有搞错，两个鸡蛋而已，居然有三个人冒领。
易浅很无语。
这么容易被戳穿，冒领的人也不怕丢脸？
齐云又数一遍。
“怎么人数从十三变成十四了？我没眼花吧？”
王淑华很无奈，和吃食比起来，丢脸算什么玩意。
“你没眼花！早点分完，等会还要上工。”
“行！”
齐云走到前面，大声道：“昨天只有十个人作证，现在却有十四人排队，请不是证人的四人赶紧离开队伍，别耽误大家的时间。”
十四人的队伍无人走出来。
也是，能走进队伍的人脸皮本来就厚，绝不会因为不好意思走出来。
“行！既然你们没人走出来，那咱们还是按照昨天的方法，谁是昨天第一个作证的人站出来，第二个和第三个要确认是不是她，如果弄虚作假，三个人都没鸡蛋。”
很快第一个作证的人站出来，第二个和第三个确认她是第一个。
齐云拿出两个鸡蛋给第一个证人。
“请第三个和第四个证人出来，确认第二个证人。”
一直到第六个都没问题。
剩下的人，眼看鸡蛋越来越少，忍不住心急。
轮到第七个时，终于有人跳出来，所谓的第九个人，同时出现三人。
“我作证，刘嫂子昨天是第七个作证的。”
“我也作证，刘嫂子是第七个证人。”
“不，她不是，我才是！”
刘嫂子急了，破口大骂那个说她不是的人。
“牛大花，你个生孩子烂屁眼的，老娘怎么就不是第七个了？我记得非常清楚，你昨天根本没出来作证，你有什么权利证明我不是第七个？
你当所有人都眼瞎，赶紧给我滚出队伍，想浑水摸鱼，还想害老娘拿不到鸡蛋，你做梦！”
牛大花身形并不大，瘦瘦小小的。
刘嫂子冲到她面前，抓住她的衣领，将人甩进看热闹的人群。
队伍少了一人。
“刘嫂子，按理说这鸡蛋应该给你，可他们在证明你的同时，你要证明你后面的两位证人是谁才能拿到，请问这第八个证人是这位婶子吗？”
刘嫂子小鸡啄米般点头，这可关系到她的两个鸡蛋。
“是！就是桂花婶。”
“第九位证人是这两位中的一位吗？”
齐云站在三人面前，来回扫视。
“是王寡妇，陈婆子是假的！”
“放你娘的狗屁，你才是假的，你全家都是假的，老娘就是第九个。”
刘嫂子话音刚落，陈婆子指着她鼻子破口大骂。
“你说是就是，你以为你是谁？别人怕你们孙家人，老娘可不怕！怎么着，看人家王寡妇一个人带俩娃动不了你们孙家，使劲在这欺负？
也不看看你在跟谁说话，想害老娘拿不到鸡蛋，做梦！”
刘嫂子说这话是有底气，她男人家人口没孙家人多。
她男人有两个哥哥一个弟弟，再加上她公公五个大男人，个个以一顶十。
队里那十个工分的，有三个是她家的，公公和小叔子能拿九工分。
昨天作证，是看不惯王婆子和李婆子欺负人。
没想到有鸡蛋拿，她也不会推辞，鸡蛋也是肉。
孙家人在别人眼里强得可怕，在她家四兄弟揍孙家那群菜鸡，比喝水还简单。
她才不怕！
陈婆子敢动她一根手指头，她敢让她男人打断孙老头一条腿。
哼！
陈婆子这才想起刘嫂子家里的男人都不好惹。
“我不管，我就是第九个，不是王寡妇这骚货，哪怕是你郑家也不能不讲道理？不信你问问他们谁来作证是王寡妇？”
陈婆子叉腰，抬起下巴鼻孔朝天。
刘嫂子知道以孙家人在村里的恶名，不会有人给王寡妇作证。
她一个人说的话，也不知道齐知青他们会不会信。
王寡妇是个老实的，一个人带两个孩子本来就不容易，还要被这恶婆子欺负。
刘嫂子越想越气。
“齐知青，淑华丫头，你信我，我敢肯定是王寡妇，不是陈婆子。”
易浅看到陈婆子那有恃无恐的嘴脸，她可不想让齐云和王淑华被孙家人粘上，走到王寡妇面前。
“我知道是你，两个孩子在哪？”
王寡妇颤颤巍巍从人群中，拖出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四五岁小孩，眼里蓄满泪水，不敢看陈婆子。
她鼓足勇气，抬头看向易浅，眼里全是请求。
“易知青，我知道孙家人很厉害，可我实在没办法，他们兄妹已经两天没进过一粒米，每天只靠喝水撑下去，求求你不要给陈婆子，昨天是我作证，不是她。”
易浅从背包格子中拿出两个水煮蛋，敲碎剥壳，递到两兄妹面前。
“吃吧！这是你娘作证该得的。”
兄妹俩死死盯着她手中的鸡蛋，咽了咽口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易浅轻点头。
兄妹俩渴望的目光望向王寡妇。
王寡妇捂着脸，重重点头。
兄妹俩接过鸡蛋，一分为二，大的一半递给王寡妇。
“娘，你吃！”
孩子都被王寡妇教得很好。
易浅忍不住勾了勾唇，眼底闪过笑意。
“吃什么吃，这是老娘的鸡蛋，你们凭什么吃。”
陈婆子冲到小孩面前，伸手抢兄妹俩手中的鸡蛋。
兄妹俩身体一抖，抓鸡蛋的手立刻藏在身后，一脸畏惧的看着陈婆子那张刻薄的脸。
王寡妇将兄妹俩拖到身后，心里再怕，和儿子女儿饿死比起来不算什么。
为母则刚。
“你给老娘滚！”
陈婆子抬手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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