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蒙古包的天窗,在羊毛毡上投下斑驳的光斑。王谦睁开眼,发现杜小荷已经起身,正在整理那个装着契丹解药的青铜匣子。白狐蜷在门边,耳朵随着外面的脚步声不时抖动。
\"其木格说今天有考古队要来。\"杜小荷头也不抬地说,手指轻抚过匣子上的十二生肖图案,\"旗里接到报告,说暴雨冲出了古迹。\"她翻开《辽金古迹考》,指着七爷的一处批注:\"契丹祭坛现世,当有大学士至。\"
王谦坐起身,掌心的狐狸印记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只在触碰铜匣时会微微发热。他刚想说话,蒙古包外突然传来王念白的惊叫:\"大汽车!\"接着是黑皮结结巴巴的招呼声:\"教、教授好!\"
掀开门帘,刺目的阳光下停着三辆绿色吉普车,十几个穿中山装的人正在搭建帐篷。领头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正拿着放大镜观察一块从河滩捡来的石头。王谦心头一震——这人他在报纸上见过,是着名的契丹文化专家郑教授!
\"王同志吧?\"郑教授主动迎上来,热情地握住王谦的手,\"听说你们亲眼见到了祭坛?\"老学者的手掌温暖干燥,镜片后的眼睛闪着睿智的光。王谦含糊地应了一声,目光扫过考古队成员,突然在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身上顿住——那人脖子上有片奇怪的蓝色斑纹!
\"小陈,过来!\"郑教授招招手,那个年轻人不情不愿地走过来,下意识地拉了拉衣领。\"这是我带的博士生,陈志明,对契丹医药很有研究。\"王谦注意到,当青铜匣子被杜小荷拿出来时,小陈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巴特尔老人端着奶茶过来,用生硬的汉语招呼客人。郑教授接过碗一饮而尽,然后迫不及待地问:\"祭坛具体在什么位置?我们带了抽水机...\"话音未落,小陈突然插嘴:\"应该先找地宫入口!\"他的声音尖利得不正常,手指神经质地敲打着大腿。
白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王谦脚边,冲着陈志明龇牙。杜小荷敏锐地注意到,小陈看见白狐时,脖子上的蓝斑明显扩散了一圈。\"陈同志是岭南人吧?\"她突然问,\"听说那边有种祖传的怪病?\"
小陈的脸色刷地变了,手中的笔记本啪嗒掉在地上。郑教授疑惑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怎么了?志明确实是岭南陈家的人,这次专门为契丹医药...\"
\"教授!\"一个队员急匆匆跑来,\"抽水机准备好了!\"话题被打断,众人向河滩走去。王谦故意落在后面,看见小陈偷偷捡了块发蓝的石头塞进口袋。
河滩上,两台柴油抽水机已经轰隆作响。浑浊的河水被源源不断抽走,渐渐露出坍塌的祭坛一角。郑教授激动得声音发颤:\"看那些浮雕!典型的辽代中期风格!\"他指着石柱上的鹿头图案,\"这是契丹萨满教的'三界柱',象征天、地、人三界联通...\"
王谦悄悄观察小陈。那人站在水坑边,眼睛死死盯着逐渐显露的祭坛中心,嘴唇无声地蠕动着,像是在念咒语。更诡异的是,他脖子上的蓝斑已经蔓延到了下巴,皮肤下隐约有鳞片状的纹路浮现。
\"当家的。\"杜小荷拽了拽王谦的衣袖,递给他一张纸条。上面是七爷的笔迹:\"兽化症解药需以诚心为引,强行取之必遭反噬。\"王谦心头一震,抬头正好看见小陈偷偷往祭坛边缘撒某种红色粉末。
\"拦住他!\"王谦大喊。但已经晚了,红色粉末接触石块的瞬间,整个祭坛剧烈震动起来!一道蓝光从祭坛中心迸射而出,正好击中弯腰查看的郑教授。老教授哼都没哼一声就栽倒在地,脸上迅速爬满蓝色纹路。
现场大乱。考古队员尖叫着后退,有人想去拉郑教授,却被蓝光逼退。小陈趁机跳下坑,疯狂地扒拉着祭坛中央的石板:\"解药!给我解药!\"他的声音越来越不像人类,手指已经长出锋利的爪子。
\"他兽化了!\"杜小荷惊呼。王谦不假思索地掏出青铜匣子,取出画着\"蛇\"图案的小瓶——陈家的兽化症表现为蛇鳞。小陈闻到气味,猛地转头,黄色的竖瞳死死盯住药瓶:\"给我!\"
白狐突然窜出,一口咬住小陈的脚踝。趁他吃痛分神,王谦将药粉撒向空中。蓝色粉末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无数细小的星辰。小陈贪婪地张大嘴呼吸,皮肤上的鳞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不够...还要更多...\"他嘶吼着扑向王谦。千钧一发之际,巴特尔老人的金雕俯冲而下,锋利的爪子直取小陈双眼!那人惨叫一声捂住脸,踉跄后退时踩到湿滑的石板,重重摔在祭坛上。
一道更强烈的蓝光爆发出来,将小陈整个吞没。当光芒散去,祭坛上只剩下一具蜷缩的尸体,皮肤上覆盖着完整的蛇鳞,已经没了呼吸。更诡异的是,郑教授脸上的蓝纹也开始消退,老人呻吟着睁开了眼睛。
\"这是...哪里?\"郑教授虚弱地问。杜小荷赶紧扶他坐起来,喂他喝了口药酒。老教授的目光落在青铜匣子上,突然激动起来:\"十二元辰解药匣!我找了半辈子啊!\"他颤抖着抚摸匣子上的纹路,\"契丹皇室用这个控制兽化症,只有萨满知道配方...\"
考古队员们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这惊人的发现。没人注意到,祭坛的裂缝中渗出最后一缕蓝光,悄无声息地钻进了王谦的掌心。那个本已消失的狐狸印记重新浮现,比之前更加清晰。
傍晚,营地燃起篝火。郑教授坚持要把青铜匣子上交国家博物馆,但允许王谦抄录配方。\"这些药材现在还能找到,\"老教授指着\"虎\"瓶上的契丹文说,\"比如这个戈壁兰,草原上就有。\"
巴特尔老人端着马奶酒过来,听到\"戈壁兰\"三个字眼睛一亮:\"我孙女其其格就采过!\"他招呼来一个穿红袍的姑娘,正是那天帮忙照看王念白的其其格。姑娘听说要找草药,立刻从腰间解下个小皮囊:\"上次采的晒干了,还剩这些。\"
杜小荷接过皮囊闻了闻,眼睛一亮:\"和七爷书上说的一模一样!\"她翻出《辽金古迹考》,指着其中一页给郑教授看。老教授边看边点头:\"没错,这是契丹巫医的配方。你们说的七爷是...\"
\"一位老中医。\"王谦含糊地回答,悄悄按住掌心的印记。白狐趴在他脚边,眯着眼看篝火,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地面。
夜深了,大部分人都已回帐篷休息。王谦独自坐在篝火旁,摩挲着青铜匣子的复制图样。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杜小荷。\"郑教授说,明天要正式发掘祭坛。\"她轻声说,\"旗里已经派武警来保护现场了。\"
王谦点点头,突然问道:\"你信长生天吗?\"杜小荷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我信七爷说的,万物有灵。\"她指着王谦的掌心,\"就像那个印记,选择了你。\"
白狐突然竖起耳朵,冲着远处的黑暗低吼。王谦顺着它的视线看去,隐约有个佝偻的身影站在月光下,拄着拐杖,头上似乎戴着鹿角装饰。等他再眨眼时,那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怎么了?\"杜小荷问。王谦摇摇头:\"眼花了。\"但掌心的印记却热得发烫,像是在提醒他什么。
第二天清晨,考古队正式开始发掘。当工人们搬开祭坛中央的石板时,下面露出个精致的银盒。郑教授戴上手套小心开启,里面是一卷保存完好的羊皮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契丹文。
\"是配方!\"老教授激动得声音发颤,\"完整的兽化症治疗方案!\"他如获至宝地捧着羊皮卷,突然注意到银盒底部刻着个狐狸图案,与王谦掌心的印记一模一样。
王谦下意识地握紧拳头。郑教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轻声道:\"有些秘密,或许继续保持下去比较好。\"说完,他当众宣布这卷羊皮纸将送往北京做进一步研究,但把银盒递给了王谦:\"这个你留着吧,算是发现者的纪念。\"
回牧场的路上,巴特尔老人突然说:\"你们该回家了。\"王谦一怔,老人继续道:\"七爷在云南等着呢。\"他从怀里掏出个信封,\"今早邮差送来的。\"
信封里是张简单的字条和一张车票。七爷潦草的笔迹写道:\"铜匣解药不全,速来云南。陈明已找到最后一位药引。\"
杜小荷收拾行李时,其其格送来一包晒干的戈壁兰:\"路上用得着。\"姑娘还教会了杜小荷用驼奶和草药制作药皂的方法,\"七爷说这个能稳住兽化症。\"
临行前夜,郑教授特意来送行,送给王谦一本《蒙古考古图录》:\"你是个有缘人。\"老教授眨眨眼,\"希望有机会在北京再见。\"王谦注意到,教授的手腕上多了个狐狸形状的护身符,像是新刻的。
第二天清晨,勒勒车载着一家子向车站驶去。白狐蹲在车辕上,金雕在天空盘旋送行。王念白恋恋不舍地抱着其其格送的小马鞭,小守山在母亲怀里咿咿呀呀地学鹰叫。
转过一道山梁,银肯塔拉的最后一点轮廓也消失在视野中。王谦摊开手掌,那个狐狸印记已经完全消失,只在触碰银盒时会微微发热。杜小荷靠在他肩头,轻声哼起一首古老的歌谣:
\"长生天啊多辽阔
藏着多少悲与乐
但求真心换真意
不枉人间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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