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念头,幽冥界竟然无缘故地下起雨来。
我目瞪口呆,谁敢信,幽冥界还能下雨,系统规则是不是有毛病!
三天两头下雨的性子,倒是特别适合在江城生活,江城常年阴雨,不差钟离昧掺和。
冥渊,奈何桥,奈何桥边,人流依然熙攘不绝。
奈何桥能淘到不少很邪门的宝贝,只是大多数人只想进入冥渊去逆天改命,却往往忽略了最不起眼的地方,往往有着翻盘的机会,只是对我来说,此刻需要的东西很刚,一个身份。
我就是人群里那个肤色苍白、青衣长裾的偏髻女人,这会儿正四处踅摸,想碰上交易人类主体的,没有主体做什么都不方便。
路边一个光头大汉,摆着个摊儿,“修理雨伞,磨刀磨剪子。”
我差点笑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哪个居民小区呢。
“磨枪行不行?”我召出焚庐枪,怪寒碜的,断刃绿锈青铜柄,不然磨一磨也行呀。
光头大汉摇摇头,“某家小本生意,您这买卖接不了!”
我撅嘴瞪眼,什么人呀,修理雨伞跑冥渊来干嘛!
来冥渊赌场的人,哪个不是豪赌一锤子买卖,赢了逆天改命,输了万劫不复,跑这儿真的做这种小本生意,搞得不知道还以为世外高人呢,结果还真就是个磨刀磨剪子的。
我转了几圈,没什么漏可捡。
不少人挤在桥头,纠缠每个有资格进冥渊的谈交易。
我正准备过桥,一个中年女人凑过来,她看上神情凄惶、一副生无可恋的做旧感。
“交易么?”她小声且卑微地跟在身后。
我停下脚步,“交易什么?”
她四下看看,偷摸着翻过手心,一颗玻璃珠子,玻璃透着炫彩光晕,核心处能看见蜷缩的人体。
主体?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我没露声色,她这样做贼心虚的样子,这主体来路想必有故事。
“你要什么?”我问。
“瞧您说的,当然是带我进去。”她似乎很焦虑,明显因为什么而迫不及待。
“我当然知道你想进去,我是问进去以后你要什么?”
趁火打劫的事我不做,她这样的不问都知道,路走绝了,进冥渊还不被人坑死?
她扭捏着不肯说,“那算了。”我转身要走,又被她拦住,“实话告诉你吧,我惹了大麻烦,她……”她手指合拢,攥着那颗珠子,“她,是我拼死带出来的,已经算是死了。可我必须救她,懂么?”
我不再问了,虽然她说的完全不知所云,可其实说得已经很明白。
她惹的人不简单,能切断玩家主体的势力简单么?多半在游戏里是做什么不能回去的事,游戏里还活着,现实里估计已经开死亡证明了。
这个主体不干净,难怪她几乎算是白送了,要不要交易?我有点犹豫。
那女人见我有放弃的打算,忙拉住我,“给钱也行,我在现实里有很多钱,你要多少?说个数,我有办法给你。”
水越说越深,我的八卦之火瞬间被点燃了。
“钱就免了,成交呗。”
收了主体珠子,拉上那女人,在失重和眩晕中进了冥渊。
冥渊依旧恢宏、奢华,只是已经物是人非,对我就像上一辈子的事儿。
交易达成,那女人打了招呼正要分开,却被我一把挽紧手臂,笑着,“姐,这里我可熟了,你想要什么,我能帮你。”
她轻轻叹了口气,“妹子,你这人挺好,不过,姐的麻烦不是你能掺和的。”她扒拉开我,自顾自走了。
我正要回Vip房,见她又转身回头。
“姐给你个账户,那笔钱绝对安全,送你了。”进了冥渊,她的凄惶感已经没了,甚至隐约有着上位者的气度。
“姐怎么称呼?”我接过她递过来的纸条,顺手收进竹节簪。
“别问了,回去拿了钱,带着她找个地方好好活。”
说着,那女人走进汹涌的牌桌海洋里。
我叫了一杯柠檬水,远远看着。
她惹得那种麻烦,就凭她进冥渊都要找人交易的主儿,还想在赌桌上解决?当初我为了连弩出现在西汉这个bug,把十几年后的凉州押给光武大帝,就这还是政爷看疤脸的面子组的局。
一个穿旗袍的女人坐到了我对面,转头招呼,“老板从哪儿来?”
冥渊什么人都有,唯独不缺赌徒。我这种进了冥渊不上桌,蹭免费柠檬水喝,长得又还行的,总是会有人产生兴趣。
“南北朝,你呢?”这女人穿着旗袍,一看就不是量子态的玩家,量子态最晚就开放到大明,哪来的旗袍!
“我嘛,开典当行的,在冥渊混日子。”
冥渊这里输红了眼的赌徒有的是,开当铺算是找对了地方。而且,能把当铺开进冥渊,这女人绝对不简单。
她看我笑笑,不知可否,又凑近些,“我叫鹿晚蘅,白鹿原的鹿,婉君的晚,红楼梦里薛宝钗住的地儿,蘅芜苑的蘅。”
我差点翻白眼,一个名字三部电视剧。
我举了举手里的柠檬水,“钟离昧!昧,暗夜之昧。”
鹿晚蘅来了兴趣,又挪窝离我近了点。
“哪个昧?姐不认识。”
“嗯,就是,日,未,”我指尖比划,“黎明之前的暗夜,懂了么?”
鹿晚蘅捂嘴笑,“这样啊,不常见呢!”她见我似乎还算好说话,碰碰我胳膊肘,“钟离,去姐那儿瞧瞧?”
见我兴致缺缺,又总顾盼远处的赌桌,嗤笑着凑在我耳边,“刚和你说话那位是吧,她赌得太大,早呢,没个三天两夜的下不来台子。”
又碰碰,“去嘛,给姐个面儿。”
我想了想,去看看也好,冥渊来多少次,不是带人破界就是在Vip房里,顶多在赌场里晃悠,其实并不了解冥渊。
鹿晚蘅自来熟地挽上我,向赌场深处走。
冥渊赌场就像一座城,冥河从城中穿过,奈何桥那边是幽暗混沌的幽冥界,这边是恢宏磅礴的光影深渊,两边都一样,就如同我的名字,万古长夜。
从赌场另一面走出来,环绕着冥河边,无数灯火洋楼仿若银河。
我当真吃惊,这是从高处俯视冥渊的视角,太壮观了。
“钟离,你头一次来冥渊?”鹿晚蘅见我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指着向下上百级的石阶,“当心,别摔着。”
从赌场巍峨的建筑群走下石阶,向冥河边走,感觉有十几层那么高,中间还有凉亭,茶社,人也不少,干什么的都有。
“来倒是来,可从没出过赌场。”鹿晚蘅这人很善谈,一路聊着倒没觉得石阶有多高,可走到冥河边,向上看去,赌场建筑群已经变得灿若群星。
这里似乎被设下空间禁制,看似高不可攀,可明显感觉没走几步。
冥渊,一座无比宽广深邃的渊,仿佛巨灵神在幽冥大地上砍下一斧留下的神迹。
“到了”,鹿晚蘅指着河边一栋八角飞檐阁。
上悬着玄色金质匾,蘅芷清芬!挂角一个“当”字。
我笑了笑,“晚蘅姐,不仔细看还以为来了大观园呢。”
鹿晚蘅抿嘴直乐,掐了我一把。
敞开四扇棂花门,里头错落摆置着大红酸枝的百宝架,却配了几组金丝缠枝纹的欧式沙发。
鹿晚蘅招呼我坐下,又叫了店里的伙计沏茶。
我倒是好奇,她都是做些什么买卖。
百宝架上物件不少,多是些古董、珠宝,也有些古籍竹简。
我信手翻阅,无意中发现有半卷《大招》残片。
我心里一热,《大招》是进入极点的钥匙,原先我还存着几片,根本不舍得用。可惜这东西不是法器,被杜枭寂灭的时候毁了。
我表情随意地问,“晚蘅姐,这卷竹简看着有年头了,挺值钱吧?”
“这个呀,都死当好久了!等我看看。”说着,鹿晚蘅手里变出一本蛮女生味道的账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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