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长身子坐正，看着老周说道：
“老周，现在有一个机会，下去做一任供销社的实权副主任，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老周这会心里非常乱，他不知道科长说这些事什么意思，在科里干的好好的，现在他是股级干部，行政22级，而且待在东城区总社，作为一组组长，捏着统购大权，下面的供销社有时候来办事都得跟他说好话，这突然让去下面的小供销社门店，还不是做正主任，是副主任，而且还不知道是什么级别的门店。
要是科级门店，那挺好，直接正式跨进科级干部的门槛，要是副科级门店，那权利就大缩水，相当于发配了！
科长看老周思索的模样，笑了笑继续说道：
“老周，来我跟你好好说说。
你现在在咱们系统内，一直做的采购工作，别的业务你也不熟悉，基本不可能调到别的部门上升。
咱们采购科呢，现在赵甲第做了副科长，咱们科里就这么多人，不会再配备第二个副科长，你再在咱们采购科待下去，未来几年不可能有上升空间，你年纪也不小了，再等等就彻底没机会了。
我呢打算给你挑一个好的供销社，你现在的级别过去做一任副主任，现在咱们四九城人越来越多，很多地方都在扩大，到时候很多门店都要升级，你待个一两年，跟着升级，直接升到副科，以后你的路就宽了，明白了吗？”
老周还是很犹豫，说实话，赵甲第升了副科长，他失落是有的，但是做一组组长，东城区供销系统的统购都是他带着人办，这中间多少油水谁也说不清！
这位置他坐的好好地，悠哉悠哉的，现在让他去下面供销社做副主任，说的好听，有机会直接升一级，且不说这个事情很大的不确定性，就说到时候真有这机会，那些有关系的会不会把他顶走都两说，从心里他是有些不情愿的，因此他木着脸不说话。
科长看他这这样，眼睛一眯，看来被赵甲第说准了，这老周估计有二心！
他喝了一口茶，对着老周继续说道：
“老周啊，今天这事情，我既然叫你来，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你放心大胆的说，组织上会综合考虑的。”
老周深吸一口气，看着科长说道：
“科长，我从进咱们系统开始，就一直做统购工作，去了下面的供销社门店，那千头万绪的，我怕我辜负了组织的信任啊。”
科长听出来了，这是不情愿啊！
科长有点不高兴了，真以为领导找你谈话是尊重你的意见？
他敲了敲桌子，加重了声音：
“老周！你糊涂！你真以为你在一组能一直安稳的坐下去？现在是我找你谈，后面要是有什么变故，可就由不得你了！”
老周被这话吓得一激灵，马上看着科长问道：
“科长，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想！你啊，是不是做采购工作时间长了，脑子都不灵光了？
你跟我都是老同事了，我能害你？这次多好的机会！你以为谁都能去？这事我现在跟你商量，就算你同意了，我还得去给你走动才行，你以为那副主任是你想做就能做的？那可是基层实职岗位！
干好了，往上走的通道就打开了，我发现你是不开窍啊！”
科长说的痛心疾首，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这把老周说慌了，他本身就不是多有主见的一个人，也很享受稳定，只觉得做好现在一组的采购工作，就算不升职也没关系，安安稳稳的领工资，加上一些其他收入，小日子过的滋润。
现在听科长说这么严重，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了，马上说道：
“科长，那您说我该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科长心里哼了一声，这时候说都听我的？哼！
不过老周也算是他的老部下，就像主任说的，他是真有想法弄一个采购系出来，没办法，他自从进入系统内都是做采购工作，从采购股长到采购副科长、科长，带出来的，关系亲近的都是采购科这十几个人。
他耐着性子说道：
“老周，我是为你好，路给你铺好了，过段时间我把你调到下面的供销社，到时候你做副主任，好好配合工作，安安稳稳的发展，你是我的老部下，有好处我会为你争取！
对了，你现在是行政22级，到时候调你过去，我想办法先给你提一级。”
老周见话说到这份上，他没有其他消息来源，也不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只觉得科长是真心为了他好，他马上说道：
“好的科长，我都听你的。”
科长这时候才心满意足的点点头，接着扔掉手中的烟头，从怀里拿出一包烟给他扔过去一根：
“老周，今天咱们说的事情，没有尘埃落定之前，我不希望传出去，你明白吗？”
老周接住烟后没有抽，而是拿在手里对着科长说：
“科长，我嘴最严了，您什么时候见我乱说话过。”
科长挥挥手：
“行了，你去忙工作吧，不要有任何心里负担，好好干，我看好你！”
老周站起身微微弯弯腰说道：
“好的科长，那您先忙，我过去了。”
等到老周走后，科长自己把烟点着，看着刚刚老周离开关上的门，他脸色阴晴不定，自言自语道：
“老周啊老周，今天机会我给你了，就看你怎么做了，我李古做了这么多年的笑脸弥勒，可别忘了，我也有怒目金刚手段。”
这边二组办公室，赵甲第跟王三聊了几句就离开了，他要把这几年的计划外账本好好盘盘，看有没有疏漏。
王三等人没有什么事情，各自在自己座位上忙自己的事情。
等到中午，王三拿着饭盒和几人一起去餐厅吃了饭，接着骑上车去了皮爷那。
到了门口，他看左右没人，从空间掏出上次在鹰嘴岩黑市，买的那个装着60年份老山参的盒子，然后拿了一个小布袋装起来挂在车把上，接着往里张望，收购站的几个人刚从屋里出来，看样子是刚吃完饭。
他推着车子进了院里，把车子刚停好，就看到林副站长走了过来，他走到王三身边一边掏烟一边问着：
“王副科长，出差回来了？”
王三接过烟笑着回道：
“是啊，昨天刚回来，今个才去单位报到。皮爷和德子呢？”
林副站长指了指后面：
“皮站长吃完饭要歇一下，德子在收拾厨房。”
这时候大哥二哥也凑了过来：
“三儿，回来了！”
王三跟大哥二哥打过招呼，然后看了看手表说道：
“老林，大哥二哥，我今天中午来找皮爷是有事，先不跟你们聊了，你们先忙。”
几人纷纷说着没事，然后各自散去找地方歇息。
王三从车把上取下袋子拎在手里，刚准备去找皮爷，就看到德子扶着皮爷从房屋出来。
德子先看到王三，他立马惊喜的喊道：
“三哥，你回来啦！”
皮爷听到德子喊，抬头也看到了王三，正要说什么，王三抬了抬手，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袋子，然后说道：
“皮爷，事情办成了，您不请我喝点茶？”
皮爷和德子反应过来，王三这是买到参了，皮爷对着王三说道：
“哈哈，你小子来了怎么能没有好茶？走，进去说！”
德子扶着皮爷在前，王三后面跟着，进了皮爷的办公室。
德子等皮爷坐下，才回身把门关上，又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王三身边坐下，眼巴巴的看着王三手中的袋子：
“三，三哥，你手里拿的，是不是50年份的老山参？”
王三没有废话，把袋子打开，盒子取出来放桌上然后打开：
“幸不辱命，皮爷，德子，这是60年份的老山参，鲜参，被挖出来没几天。”
说完把参往皮爷面前一推。
还没等皮爷说什么，德子的眼泪突然就掉下来了，他带着哭腔对王三说道：
“三哥，这么多天我提心吊胆的，就害怕我师父这身体扛不住，你走后这十几天，我师父身体越来越差，您这带回来的，是我师父的命啊！我，我给你磕头！”
说着德子一下子站起身往后退了两步就要跪下，王三马上跳起来拉住他：
“德子！你这是干啥！”
德子哭的稀里哗啦的，满脸都是泪：
“三哥，你让我给你磕两个头吧，现在这东西都是严格管控的，你能从那边买到再带回来，肯定费了不少力气，冒了不少风险，我心里有愧啊！”
这时候皮爷说话了：
“小王，你松开德子，让他替我给你磕几个头，他说的没错，你带回来的就是我的命，要是没有你带回来这参，说不准过段时日，你就看不着我了。
这救命之恩，我老头子给你磕头都是应该，现在让德子代替我给你磕几个，你别拦着了。”
王三听完一个犹豫，德子顺势挣脱，直接跪下对着王三连磕三个响头，等还要继续往下磕，王三又一把抓住他：
“德子，行了行了，够了，快起来吧。”
德子没有说话而是看向皮爷，皮爷见状对着德子说：
“小王说行了你就起来吧。”
德子这才顺着王三的力道站起身，然后用衣袖抹了抹脸，一脸激动的看着桌上的老山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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